第三百九十三章 纽带
听见耳边音乐声音突然发生变化，马竞睁开双眼从仰躺着的按摩椅上面坐了起来，转头看向身后，果然看到穿着一件碎花格子图案连衣裙，正在缓步走来的汤佳怡。 视线落在对方身上，马竞忍不住笑了，只见她左手轻按在微微有些隆起的小腹上，右手扶着后腰，一幅身怀六甲行动不便的孕妇模样。 “亲爱的，你至于么？这才几个月啊！” “我先习惯下不行么？”说罢，汤佳怡稍微扫了一眼，快步走到马竞座位旁边，拿起一只粉红色背壳的手机，熟练的拗造型、试光线，然后单手拿着对着自己脸就是“咔嚓”石头、“咔嚓”剪刀、“咔嚓”布的卖萌三连拍，然后发送私人围脖@老妈，这才张口说道：“好了，今天的任务搞定了！” “不是说好的拍照记录孕期变化将来好给儿子女儿们看么，你怎么不拍肚子光拍脸啊？” “光拍脸就可以了，我这脸都大了好几圈了，都快不能见人了还不够啊？” 说着她还伸手摸了摸有些rourou的脸颊，手掌落下来却是把坐着的马竞拉了起来，来了个鹊巢鸠占。 尽管旁边还有另外一张同样的按摩椅，不远处更有好几种不同形状的沙发完全可以满足需要，但她就是喜欢挤占马竞坐过的椅子，表示坐过的椅子形状符合人体工程学、温度也更合适，其实这些都只是借口，她就是看不惯马竞闭着眼睛躺在按摩椅上做工作的那幅惫赖样子罢了。 坐下来之后，汤佳怡先是向后倒仰靠着靠背上，长长地、舒服地呼出一口气，这才举起右手上的手机，点开了一个应用，很快屏幕上就出现了一个正在播放的视频。 马竞左手撑在在椅子扶手上，右手前伸轻轻按在汤佳怡的肚子上，笑着说道：“佳佳，你说要是他们四个将来知道你这个老妈早在他们还不成人形时就天天看它们的果体直播秀，会是什么表情？” “一边忙你的去，不准在这儿挑拨离间我们母子的感情！他们会听见的！” 随着汤佳怡怀孕到了第四个月，进入孕中期，她肚子里面的两男两女四个小小胎儿已经渡过了生命中的前两个关卡，虽然只有指头大，但已经发育得初具人形，有了可以辩识的人类脸孔和体型，并且可以初步感受到外界声音和光照变化。 为了让四个宝宝在起跑线上更具优势，他们家里的音响都已经被她征用了，只要检测到汤佳怡靠近就开始播放轻柔的胎教音乐，让她成了自带出场bgm的女人，唯一的问题就是胎教音乐都太过轻柔舒缓，远没有动漫人物出场bgm那么特色鲜明。 随着汤佳怡进入到风险较小的孕中期，并且身边还有专业陪护人员24小时候命，闲不住的吕薇已经在月初陪同放了暑假特地来鹭岛看望女儿女婿的汤奇汤副校长一起飞去了南半球，现在应该是在布宜诺斯艾利斯。 不过虽然人在国外，但吕薇临走前还是给汤佳怡发布了每日任务，要求她每天都要拍几张照片@给她看，顺便报平安。 汤佳怡之所以要到马竞这里来取手机，却是吕薇没收了她的手机交给马竞保管。倒不是因为担心所谓的手机辐射问题，人家好歹也是在通信企业97年邮电分家以前的邮电局工作过的人，不必担心正常使用手机会对女儿还有她肚子里面的外孙外孙女产生什么不好的影响，之所以要没收手机，完全是因为汤佳怡沉迷于手机上的一个特殊应用。 就是此刻她正在看的那个视频直播应用。 胎儿进入四个月以后，就能够听见胎心、胎动，并且可以用彩色超声波成像技术看到他们的脸孔、身形，而导致汤佳怡沉迷其中的就是因为马竞为她做了一个有些类似彩超的一个探测设备。 在汤佳怡腰上围着一个内置有麦克风等多种传感器的特制腰带，能够实时采集她肚子里面的各种音响、生物电等信号，然后发送到家庭网络，经过地下室里面的服务器分析，把各种声音的音源以及代表的动作意义解析出来，结合3DCGI软件，“模拟”出一个类似彩超影像的体内实况视频流。而汤佳怡手机上的“宝宝做什么”应用，就可以调用属于宝宝部分的视频画面，呈现给她。 实际上这些画面的准确度是相当低的，毕竟戴在腰上的采集器只是相当于被动声呐，精度和灵敏度都远远比不上能够主动发出探测信号的专业彩超设备，不过汤佳怡却不在乎，反而更喜欢屏幕上更像人形的宝宝形象这个不专业应用上面胎儿的形象都在她的强烈要求下，进行了“适当”修改，变得顺眼多了。 正常情况下，胎儿大部分时间都是头大身子小，小胳膊小细腿的，身体、五官比例看起来其实并不怎么好看，不过既然已经不准确了，又不是用于科学和医学研究用途，他自然就不用在乎准确性和专业性的进一步降低了，自然是怎么顺眼怎么来。 至于这样一来四个宝宝的样貌和他们此刻的真实形象不符的问题，那就更加不是问题了，胎儿时代骨骼发育还没有定型，所有发育正常身上没有多出来或者少了什么的同阶段宝宝，看起来都是相差不多没有比较意义，计较胎儿的面容完全是闲得蛋疼。 说到底，他给汤佳怡看的只是模拟的CGI动画，只要能够起到加强她和肚子里面孩子的联系这个作用就可以了，陪护的专业人员看的自然是另外的专业画面。 对于坐拥一台小号私人超算的马竞来说，弄这么一摊完全不费什么事儿，反而有效地平抑了汤佳怡的情绪，妥妥的物有所值。 随着蜜蜂在数据中心上面的投入越来越大，再把碳管版处理器混在里面产生的效果也越来越不明显了，于是马竞转而把它们用在自己家里以及车上，甚至俩人的手机上。虽然因为空间原因，并不能在这些地方无限堆积芯片产生什么逆天计算力，再说也没有那么多芯片产量，但还是产生了明显的变化，家里服务器的运算能力虽然上不了今年的全国超算排行榜Top100，但其百亿次以上的数据也算得上是小号超算了。 而且因为运算能力都是他私人专用，距离更近可以使用高速局域网与其交换数据，可以随心所欲随意折腾，实际用起来比公司的超算还要方便快捷。 当然，这个只有汤佳怡一个用户的“宝宝做什么”应用只是马竞随意而为的作品，其本身并不占用服务器多少资源，大部分资源还是被他用在日常的工作研究上面。 虽然马竞已经很少直接出手编写软件了，但在通过更加基础技术的蜜蜂研究院里面他的作用反而越来越大了，他在里面起到的作用是沟通多个项目组，是促进跨领域横向研究的“超级纽带”和“超级leader”。凭借着他的保密权限以及超强精力和理解力，马竞良好把控着蜜蜂研究体系的方向和进度，极大地避免了队伍扩大之后的沟通成本急剧上升问题诺基亚与Intel合作的Meego系统就是败在双方团队的配合沟通问题上面，因为目标问题不断推翻之前的劳动成果，凭白浪费千人团队的研发能量。 这也是为什么蜜蜂这几年里面成果频出的原因，有马竞这个超级纽带在，无论研究团队扩大到多少人，甚至能够像小团队一样有着良好的沟通和协作。当然要是遇到一些技术难题，马竞也不介意自己撸袖子上场，甚至依靠黑客破解技术从同行那里获取参考信息反正他是基于高效率的产品逆向工程而非入侵公司网络来获取信息，完全不必担心被人抓住马脚告他窃取商业机密的问题。 “嘻嘻，马竞你看小芝芝在咬手呢，咬的还是小饼干的手呢！”汤佳怡忽然拍了拍马竞的手，惊喜地说道：“哈哈，我要把这个截图存起来，等将来小芝芝长大了我就给她看！” 马家四胞胎们还没有分出来老大老二，名字就已经被汤佳怡给分别安在了各自的头上，当然是小名儿。那个非常符合我大吃货帝国风格的名字“芝麻甜饼”本来只是随意说笑的，结果在网络上获得了不少点赞，马竞和汤佳怡干脆就真的用这四个字给他们其小名。当时两个懒蛋都准备将来的正式大名儿也从这四个字里面取，却被孩子外公汤奇叫停了，他表示小名儿好听好记就可以，就算叫黑蛋、小胖都没事，但是大名可是一辈子的事还是要认真一些，于是四个宝宝的命名权就被他们外公轻松入手了。 两个女宝宝分别是小芝芝、小甜甜，两个男宝宝则是小麻糖和小饼干，不过除了汤佳怡两口子，其他人根本分辨不出谁是谁。马竞是依靠比对四个胎儿的真实“面容”，而汤佳怡却完全是依靠一双母亲的眼睛，也是颇为神奇。 所以马竞并不奇怪汤佳怡能够叫出宝宝们的名字，他只是说道：“不过是大脑发育时产生的随机动作罢了，有什么好大惊小怪的。” “切！”汤佳怡翻了马竞一个白眼卫生球，自顾自地暂停、截图，然后继续播放，过了会儿又吃吃地笑了起来。 不过这次还不等马竞讽刺一下老婆你咋这么爱笑呢，汤佳怡的电话铃声就响了起来。 这个电话是从遥远南半球打了过来，两地有11个小时时差，马竞这边也就是夜里21点了，而那边才是上午十点，刚刚吃完早餐，这个时间也是提前约定好的，等下汤妈就该催着汤佳怡去早早睡觉了。 因为汤佳怡经常捧着手机、盯着屏幕上的四个小不点儿看上一整天，明显是有了网瘾，吕薇这才严禁她平时接触手机，并且即使在国外也要掐着时间，时不时打电话、发消息来查岗确定手机不在她手里面才放心。 汤佳怡先是把刚才截图那张咬手图发了过去，这才说道：“妈，你看小芝芝在咬小饼干的手呢！” 明显在这个话题上，两个女人更有话题，围绕着他们足足聊了十几分钟，当然也有国际网络有些慢，需要等待图片传输的原因。 不过吕薇明显是看穿了女儿试图拖延时间晚睡的企图，还是及时开口劝她赶紧睡觉去。 “不嘛！我都胖了好几圈了，除了宽松的连衣裙别的裙子都穿不上了呢！”汤佳怡连忙叫屈：“娘啊！我到底是不是您亲生的啊，多吃多睡、多吃多睡，您这是把我当猪养啊！一个月胖十斤，再养几个月就可以拉去卖了！” 只是这话她一问出口，马上就遭到了吕薇的言语镇压：“谁叫你图省事一次怀四个的？别人是一张口管两个人，你却是一大四小五张嘴，当然要多吃些！” 关于这个多吃多睡的问题，无论汤佳怡和马竞怎么引用营养师和孕期护理师的专业意见，吕薇就只是死咬着四个比一个吃得多这一条，汤马二人也就只能败退了。 好在吕薇虽然有些过分紧张，比大大咧咧的汤佳怡夫妇两个还要在意她的肚子，但始终还控制在合理范围内，只是喜欢保守些觉得更保险罢了，她其实也明白孕期肥胖其实反而不利于胎儿，将来生产也麻烦，所以并不反对汤佳怡多做运动，但是多睡多吃的修养规矩却是死活不准变动的。 因此汤佳怡也只能不情不愿地自己会房间睡觉去了，临了还要马竞给躺在床上摆出指定手势的她拍张照片发给老妈，来确认的确是乖乖睡觉去了。 带着汤佳怡手机离开卧室，马竞回到自己书房继续工作，这会儿蜜蜂在亚洲和澳洲各地的研究分部都已经陆续下班了，但此时却正是西半球的上午时分，他还需要多留一会儿，好跟各个研究团队的leader进行一些必要的沟通，毕竟直接交流效果更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