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十章
她按捺住几乎要跳出胸口的心脏。又伸手摸了摸她的心跳。 也没有心跳了! 她佯装的躲在了后面的树丛里观察了一会儿,看到地上的人还是没有反应,这才放下心来,用一片驱蚊和掩盖其为的一种树叶将戚娇盖了个严严实实。 做完这些,当然不够。她又小心翼翼的将手中的rou放在戚娇身体下面。 这些都是刚烤完的rou。 等她回到部落。过几天,这些叶子都会被风吹走,那么血腥味和rou的气味绝对能够吸引野兽的注意力。到时候,就算是大家怀疑什么,也怀疑不到她头上了.... 做完了这些,她才小心翼翼的离开了河岸边。 -- 时隔两个月。 她醒来的时候,天已经黑了。 戚娇艰难的抬起头,却现自己居然在一个熟悉的地方。她一下子坐起来,可是全身就好像被钢筋碾压过一样艰难。那一下的惊喜支撑她坐起来,可是随后却是全身的剧痛,她一下哼了一声。却是一种沙哑的不像自己的声音.... 戚娇的喉咙很疼,她张了张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孩子呢? 她混沌的大脑想起来之前的一切,已经僵硬的手指已经握成了拳头。然而她自己还毫无知觉。戚娇一向以为自己能够运气好的躲避一切灾难,可现在看来是个倒霉体质,先前是陈季平,后又来个穆辉! 她陡然想到陈季平,眼前却不是他拎着蝴蝶刀威胁自己的场景了..... 戚娇觉得自己对陈季平观感很复杂,再加上她心里一直提防着他,就算他做出什么反水的事情,戚娇也觉得不奇怪,可是他还救了自己一命? 好吧,死者为大!她也不再计较什么了。 只是她现在是什么情况? 是死了吗? 难道死了就会出现在自己生前最想回到的地方吗?她自嘲一笑,还以为和爸妈在老家的房子里呢?怎么会在这里呢? 这里好像已经许久没有人住了。 她还看得见墙上那晒干的一串辣椒。地板是他和大胡子砍了不少树,横着拼起来的地板。因为削成木地板那种样子太费工夫。她又用许多鹅卵石在前面的路上铺了。夏天的时候,她就爱光脚在上面走路。 耳边能听到泉水的声音。她闭上眼睛,听到那个魂牵梦萦的声音在耳边响起。是了,就是这里. 她环顾四周,看到烧焦和踩踏的右边房子,心里一痛。那一块位置上还有大胡子给她做的桌椅。戚娇一直不习惯没有桌子,也不喜欢坐在地上,他就花了一个月的时间,砍树,削皮,劈开木头,打磨,固定。 现在半边的屋子已经倒塌了。 她不知道,上次遇到的那些翼龙经过的,正是这个地方。别说屋子了,方圆几百里的土地花草树木,都毁之一炬。 戚娇躺在的床上正好在房间的另外半边,她手指艰难的动了动,触摸到上面粗糙又结实的藤床。身上披着的兽皮。她刚好能摸到一块烧焦的地方。 屋子一下打开了。这个门是木头的门,上面还挂着一块挡风的兽皮。她看到一个高大魁梧的黑影走进了,吓得一跳,又感觉那个身影有些熟悉。 屋里很黑,只有一盏油灯的火光在晃动。 她歪了歪头。张了张嘴,才出了嗬嗬。沙哑的声音。竟然一个字也冒不出来。 “难道我哑了?” 戚娇心里一惊。她就被人握住了手。 那个人影坐在床边,旁边的枯草和树藤往下沉了沉。她看到对方的容貌轮廓。眼睛里闪了闪。就听见他说。 “你没事吧?”说的是兽语。 此情此景,戚娇忍不住,一下子哭了出来。 她没有察觉到自己扑上去的时候,那人的身体僵硬了一会儿,还是没有拒绝这个看起来十分伤心的雌性。只是他脸上的疑惑神情太明显,导致戚娇哭了一会儿,抹了把脸,从他怀里一下跳出来.... 不对吧! 她掀开他耳朵边的鬓,然后把人的头掰到一侧,仔细看了脖子后面的疤痕。嘴里念念有词:“没错啊.....我应该不会认错人吧。”
怎么可能会认错呢? 他的表情还是充满了疑惑,好像从来没见过她一样。戚娇咬了咬唇。看他起身收拾屋子的背影,暗暗的记下了一笔..... 屋子里里外外戚娇都了如指掌,不过这几天,她都没法说话,脖子上是大胡子摘过来的药,捣碎了往脖子上热敷。这样过了好几天,外面的伤口都快复原了,戚娇早上起来的时候还不停的咳血出来。 出了咳嗽出血,她做吞咽的动作也很吃力。 所以戚娇就没有再开口。 小岛上没有邻居,她不说话的时候,屋子里能听到外面的蝉鸣声。 于是,两人的交流也变成了,大胡子说,她点头或者摇头。 大胡子:“你从纳热河过来?” 戚娇点头。 大胡子:“你们族群遇到了危险?你才受伤坠入河里?” 戚娇摇头。 他坐在那里,和戚娇有半米的距离,不远也不近,但就是这样,戚娇才觉得有种分外疏离的感觉,她心里叹了口气。摸了摸肚子。 他知道她是饿了,就站起身来去准备食物。戚娇本来就瘦,现在坐在藤椅上,他一站起来,就有些居高临下的感觉。帮她盖上了一个厚厚的兽皮。戚娇才看到他下巴上慢慢长起来的胡子。 他也在看戚娇。她低头不知道在想什么,先开始还有些沮丧。一头乌黑色的头垂在肩膀上。 戚娇的眼睛不是那种很可爱的圆形,而是细长的,尾端有些上挑。这样笑起来有些妩媚的感觉。可是她眼睛通常是笑起来弯弯的,像月亮。哪怕现在病中,她低下头的时候,眼睛还是弯弯的。 大胡子看了一会儿,可能真实的时间也就一两秒,等她视线转过来的时候,他又慌忙的扭过头,悸动的感觉却像是无数次有过的感觉。对他来说,一个空白的大脑来说,是陌生的。 偏偏他全身都接纳着这样的冲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