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四章 嫌疑
“夫人，此行如何？” 阎殊关心地问道。 “尚好。” 沈清挽答道。 阎殊盯着她，认真道：“若是夫人不想插手此事，为夫自有办法让虞皇后收回成命。” 沈清挽惊讶地看了他一眼。 这似乎是阎殊第二次，打算为了她得罪权高位重的虞皇后。 可是，为什么？ 若是有人对她说，这是阎殊对她有别样的感情，恐怕她只会嗤之以鼻。 只是，其他理由，她倒是很难想出来。 于是，她收回视线，淡淡道：“不必了。其实，这件事情也不是那么为难。” “夫人无须跟为夫客气，只要……” “时间不早了。”沈清挽开口，打断他，“我有些累了，想要歇息，夫君请便。” 沈清挽这是直接下了逐客令。 阎殊意味深长地看了她一眼，随即点了点头：“也罢。那夫人好好休息，为夫就不打扰了。” 说完，朝小桃招了招手，转身离去。 望着他们离去的背影，沈清挽的眼神渐渐变深。 回到朔风院，绿浮的身子已经好了些，候在门口，似乎正在等她。见她过来，立即抬起头，迎了上来。 沈清挽的视线在她身上，扫了一圈：“你病好了？” “回小姐的话，奴婢的病已经好了。”绿浮道。 沈清挽抿了抿嘴，将她看了看，没有说什么，直接进了屋子里面。绿浮犹豫了片刻，然后跟了进去。 响翠不知道跑哪儿去了，屋子里就只有沈清挽和绿浮两个人。 绿浮一进屋，就“噗通”一声，跪在沈清挽的跟前，倒是把沈清挽给吓了一跳：“你这是做什么？” “奴婢之前莽撞，先已知错，还请小姐原谅。”绿浮埋着头，紧张又恳切道。 沈清挽居高临下地望着她，随后道：“你有什么错？” 绿浮愣了一下，以为沈清挽还没有原谅她，正想解释，结果又听沈清挽道：“你不过是在为我考虑。这件事情，我仔细想了一下，你说的也没错。进了阁里，这条命，包括这生的感情，都不再属于自己。你的提醒，倒是当头一棒，将我敲醒。说起来，我反而该感谢你。” 沈清挽说着，伸手将她从地上扶起来。 绿浮有些错愕地望着她，没想到等来的不是责怪，而是这个。 “小，小姐？”绿浮望着她，“您这是什么意思？” “意思？还能有什么意思？”沈清挽道，“自然是记起了自己进府的目的。”说到这里，她又话锋一转，“你跟着我来阎府，也有一段时间了，你倒是跟我说说，这阎殊的腿伤，到底是真是假？” 绿浮看着她，心思却在极短的时间里，转了好几个弯儿：“奴婢，奴婢不知。” 沈清挽听后，笑了笑：“你真的不知？我看，你是不敢说吧。” “奴婢知错！”绿浮立即埋头。 “有什么错？”沈清挽像是在跟她说话，又像是在自言自语，“就连我也怀疑，他是阁主要找的那个人。” 两个月前，阁里接到任务，奉命守护浔州府的一座宅院。 可是，就在新货刚刚运进来的那天晚上，就有人闯入宅院，并且翻开了箱子。 那时，正是绝杀奉命守候。没想到闯入的那个人，却能在绝杀的手中逃过。不过即便如此，他也中了毒。那种毒，是阁里特质的毒，只有阁主才有解药。秘密泄露，阁里的人顺着线索，锁定了几个目标，其中一个便是阎殊。恰好那时，阎殊要娶沈清萱，而沈清萱母女又想让她替嫁，这么阴差阳错之下，她替代沈清萱嫁入了阎府，但目的却是为了调查阎殊，调查他是不是那晚上的人。 经过这些日子的观察，沈清挽到底有几分的把握，那人就是阎殊。 “那小姐打算怎么办？”绿浮问，“要立即告诉阁主吗？” 然而，沈清挽却犹豫了：“这件事情，再容我考虑考虑。” 一旦确定阎殊的身份，那以阁里的办事手段，恐怕会将他抹杀。 抹杀？ 沈清挽一想到这个，心里就有些不忍。 “难道，小姐心软了？” 绿浮虽然只是她的丫鬟，但却很能猜中她的心思。 沈清挽叹了口气：“也不是心软，而是不想错杀无辜。” 她用这个理由，说服绿浮，也用这个理由，说服自己。 不管如此，看在他曾经陪她去万安寺，替娘亲诵经的份儿上，她暂时还不想将他赶尽杀绝。 “是，奴婢明白。”绿浮道，“只是，绝杀楼那边，催得劲。” 听到这个名字，沈清挽忍不住冷哼：“绝杀楼？呵——他们自己惹出的乱子，最后让我们给他收拾，现在又嫌我们的办事效率不高，这世间哪有这样的好事？” 绿浮看着她，没有开口。 “好了，你先退下吧。”沈清挽抬手，揉了揉额头，“我有些累了。” “是，奴婢知道了。” 绿浮正要离开，又被沈清挽喊住。 “且慢。” “小姐还有什么吩咐？”绿浮转身问。 “昨天夜里，朝阳公主死在黄鹤居，但现在她的宫女失踪不见了。”沈清挽皱了皱眉，“你暗中派人去找找。” “小姐要帮朝廷的那些人？”绿浮不解。 沈清挽嗤笑一声：“帮忙？我只是不希望有人，继续用这个案子来纠缠我罢了。” 说完，她又挥了挥手，让绿浮退下。 …… 傍晚前，刑部的人在城郊，找到了朝阳公主的贴身宫女小玉，带回刑部审问。 很快，宫女小玉就交代，说了那天的事情。 没过多久，虞自白第二次带人来了阎府。只不过这一次，他要找的人不是沈清挽，而是阎殊。 “什么？虞大人怀疑是我杀了朝阳公主？”阎殊把玩着手里的茶杯，冷声问道。 虞自白脸上似笑非笑：“并非我怀疑，而是宫女小玉说，朝阳公主前天夜里，见到的最后那个人，就是你。所以，还劳烦阎帅跟我们走一趟。” “朝阳公主遇刺那晚，不可能见到我夫君。”沈清挽站出来道，“因为那晚，夫君跟我在一起。” “哦，是吗？”虞自白转头，看向沈清挽，“这么说来，劳烦阎夫人也跟在下走一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