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一章 禹王
这日,雪停了,沈清挽同阎殊在屋子里下棋,响翠、小桃则在旁边伺候。 “叮——” 黑色的棋子落在棋盘上,沈清挽收回手,看向对面的阎殊。 阎殊朝她看了一眼,眼睛里闪过一抹惊艳,不禁赞叹:“夫人好机智。”随即,又苦恼地捏着白色棋子,道,“这可难住为夫了。” 沈清挽望着他,抿着嘴角,但笑不语。 阎殊持着白色的棋子,盯着棋盘看了一会儿,然后将棋子落到了棋盘的右上方,两颗白色其中之上。 沈清挽微微一震。 阎殊伸手,佯装擦了擦额头上的细汗,似乎松了口气:“终于找到一线生机。” 这下,轮到沈清挽苦恼了。 阎殊与她稳妥的下法不同,他的每一步棋,总是出人意料。看似铤而走险,但最终皆会化险为夷。与他下棋,很费心力,不过,沈清挽却找了一种“棋逢对手”的畅快感。 沈清挽捏着黑色棋子,轻轻放于鼻下,撑着嘴唇上方,给她一向淡然的形象,增添了几丝俏皮。阎殊看得,有些呆了。 “叮——” 直到棋子落下,阎殊才收回心神,发现就在他失神的瞬间,沈清挽竟然转危为安,并且给他下了一个套。 阎殊的心情,突然有些复杂。 眼前这夫人,各方面都让他满意,唯独有一点,让他总是不放心—— 太聪明了。 在他面前,从不示弱。 有时候,还真是让他觉得难办。 不过,即便是这让他觉得难办的“缺点”,在他看来,也是极其“可爱”的。 “夫君,该你了。”沈清挽见他盯着自己发呆,忍不住出声提醒。 阎殊笑了笑。 若是让她知道,自己刚才竟然用“可爱”一词来形容她,不知道她会有什么样的想法? 接下来,阎殊分了心,自然节节败退,下到最后,沈清挽直接摔了棋子:“夫君这是瞧不起妾身?” 阎殊一愣:“夫人何出此言?” 沈清挽冷声道:“如若不然,夫君为何故意让着妾身?” “为夫并没有让着夫人,是夫人棋艺高超,为夫已经尽力了。”阎殊睁着眼睛说瞎话。 “呵呵……”沈清挽冷笑两声,伸手将棋子捡回,道,“再来。” “夫人请先——”阎殊浅笑道。 …… 小桃挂在横梁上,收回脖子,心中不以为然。 响翠想笑不敢笑,转过身,提着茶壶出去添水。她刚走到门口,便见一容貌俊朗的高大男子,提着一个酒壶,朝这边大步走来。 “你是谁?”响翠挡在门口,问。 玄衣男子盯着她,将她从头到脚看了个遍,眼神直白。响翠额头上的青筋,跟着一颤一颤的,险些将手里的茶壶扔出去,大叫一声“色狼”。就在她忍无可忍的时候,玄衣男子朝她行了个礼,道:“请问,这可是阎府?” 响翠忍不住翻了个白眼,心想,你人都进来了,竟然还问这里是不是阎府?耍我玩吗? 见她不答,那人又道:“请问,这家的主人,是否还叫阎殊?” “你问这些做什么?”响翠问。 只见那人一本正经道:“原来,这里真的是阎府。本王只是好奇,阎府什么时候出了个这么标志的丫头?” 响翠听后,立即大怒,手上茶壶往他身上招去:“好你个登徒子,竟敢调戏你响翠奶奶!看我今天不打死你!” “响翠奶奶?哈哈哈,原来你叫奶奶。”那人一边往院子里躲,一边继续调戏响翠,“那本王以后,不是要叫你奶奶?可是,本王的奶奶,可不是谁都能当得起的……” 这边的动静,很快引来了屋里两人的注目。 沈清挽转过头,便看到响翠提着茶壶,正追着一个玄衣男子敲打。别看玄衣男子嘴上大喊着“告饶”,可他脚下的功夫,却没有停过。看他这样,明显是在戏耍响翠,再这么下去,响翠一定会吃亏的。 她放下棋子,正要出声,没想到阎殊倒抢先了一步:“禹王,别耍弄我家丫头了。” 玄衣男子脚步一停,回过头来朝他看去,响翠却没能一下子杀住脚步,手上的茶壶直接砸在了他的脑袋上。隔了好几丈的距离,沈清挽都能听见那“咚”的一声巨响。 完了。 沈清挽心道。 在场的人,也都震惊了。 “啪——”
响翠吓得松了手,茶壶落到地上,好巧不巧,砸在了玄衣男子的脚背上。 “啊……” 这一次,他终于松开手指,抱着脚趾,疼得坐在雪地上,大叫起来。 …… 响翠呆呆地朝沈清挽看去,沈清挽无奈,有些哭笑不得。 打伤了禹王殿下,响翠这次,恐怕要受点罚了。 片刻后,绿浮闻讯赶来,替禹王上药。 “嗷,疼……”禹王坐在椅子上,“嗷嗷”直叫。 “奴婢轻一点。”绿浮说着,手上的动作果真轻了一些。 响翠自知犯错,跪在堂下,期盼惩罚少些。 沈清挽作为响翠的主人,自然也站在堂下,若是禹王真要罚人,那她也可以替响翠担待一些。 只是,谁会料到,禹王会以这种方式前来? 禹王本名李炳麟,乃是先皇幺子,当今圣上的弟弟,排行十七,今年二十有八。 他排行最末,出生没几个月,先皇就死了,紧跟着,便是凶险的皇位之争。也不知道演武帝当年是怎么想的,在杀光了自己那十五个兄弟后,竟然留下了尚在襁褓中的李炳麟。有人说,那是因为先皇托梦,命令他不准再残杀手足;也有人说,演武帝抱着他,便想起了自己早夭的大儿子,于是就一时心软,留下了他。 可不管怎么样,禹王是活下来了。 他从小被养在皇后身边,虽说是兄弟,但也算半个儿子。 再后来,禹王在十九岁的时候,主动请辞,去了边疆。据说,他就是在那个时候,结识了阎殊。待他二十五岁那年,演武帝一道圣旨,又将他招了回来,养在眼皮子底下,为了安抚他,赐他封号“禹”。 演武帝给了禹王最好的,并没有在生活上苛责他半分,他想将他养废,当个闲散的安乐王爷。而禹王也像演武帝所期许的那样,被养的只懂得吃喝玩乐,喜欢胭脂粉黛,不喜欢帝王权术。 他或许并没有成为真正的纨绔,但距离真正的纨绔,也隔得不远了。 **谢谢支持,求推荐求收藏求评论,打滚卖萌各种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