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八十一章 回家

    右胸传来钻心的疼痛，季木有些惊讶地低头看去，只见自己白色的T恤上突兀地出现了一抹鲜红，然后红色如水晕般向周围扩散，煞是好看。

    “你要记得，这件衣服的一个部位最多可以承受普通手枪的三次攻击……”他的脑海里突然出现了这么一句话，那是在他从大猫那里拿到这件衣服之后大猫给他的嘱托，那时候的他因为得到了这么一个保命的好东西而陷入惊喜之中，就没有将大猫的这句话放在心上，再说他的潜意识里也认为自己再倒霉也不可能同一个部位会连续中弹三次的。

    让我们细数一下季木中弹的次数吧：第一次是在双塔摩天大楼上他和Bloody、Mary对决那次，他的子弹贯穿了她的心脏，礼尚往来，Bloody、Mary的子弹也定在了他的右胸上，只是被防弹衣挡住了；第二次是在仓库里面对Gin的时候，同样是两声枪响，两颗子弹，只是Gin被季木的子弹带走了性命，而季木却因为防弹衣的缘故再一次获救，而同样的他中弹的部位也是在心脏；第三次就是现在，还是在同一个部位中弹。这样算下来，到还真的有三次了。

    说起来这也真的很巧，季木前后面对的三个人，都是组织的成员，换句话说他们三人都是一流甚至是顶尖的杀手，在开枪的时候都是奔着对方的要害去的，三人以季木的心脏为目标的原因各不相同，有的是不知情、有的是下意识、而有的是刻意而为之。

    只是季木的心头还是有一个疑问，大猫的意思很明确，就是一个“不大于”，按理来说中弹三次应该刚好达到衣服的极限，自己应该是没事的，想到这里他看了一眼莎朗的手枪，瞬间明悟——莎朗好死不死用的是沙鹰，而沙鹰的威力是比一般的手枪要大的，这也就解释了为什么她的子弹可以穿透防弹衣，进而打在季木心脏上的原因了。

    想到这里季木有些郁闷地笑了笑，自己来到柯南世界后第一次“翻船”是因为莎朗，虽然那次是在游戏里，但自己毕竟是受伤了，而这最后一次也是因为莎朗，这是现实而不是游戏，季木也不可能有穿越时光的能力。不过那时候莎朗在重伤季木的情况下，自己也同样受了不小的伤，现在的情况，和游戏里的情况竟一模一样。

    这一切说来长，实则短，当灰原反应过来的时候，季木已经一屁股坐在了她的身旁。

    “答应我，放……放过她。”左手按着胸口，季木看着Vermouth，说道。

    “我答应你。”Vermouth眼神复杂地看着季木，承诺道。

    “谢谢了。”得到Vermouth的回答之后，季木的嘴角动了动，扯出一抹微笑。

    在Vermouth的内心深处，对于组织其实是没多少感情的，说得更具体一些，她对于莎朗，这个自己的亲生母亲的感情，是很复杂的。

    的确莎朗是她的母亲，这是Vermouth无法去否认的，但是莎朗让她诞生到这个世界上的目的是什么？纯粹是为了她自己的计划而已，为了这个计划，在条件成熟之后，她可以毫不犹豫地让Vermouth服下APTX——4869。当然除了Vermouth，当时还有很多同样满足条件的女孩，她们也同样是有吃药，但是在所有人中，Vermouth是唯一一个十八岁以下的，所以她也就成为了唯一一个活下来的人，但也正是如此，之后她才知道原来自己经历的是一件多么危险的事。

    有一句话季木说的是对的，他不清楚这其中的风险有多大，但也知道这本身就是一件九死一生的事，退一步来说，他是亲眼目睹过灰原由小变大，再由大变小的这个过程的，其中的痛苦他虽没有亲身经历过，但也是可想而知的。

    就因为如此，季木确定对于莎朗，Vermouth的心里是有恨的，但是这恨的程度有多少，他没有一个底，所以他也没有指望Vermouth能帮着他来对付莎朗，但是现在的情况也是让他很满意了，Vermouth的袖手旁观，让得季木免去了以一敌二的危险，虽然说他现在也已经没有多少时间了。

    Vermouth走了，她今天来本来就只是想从季木这里解开自己的疑惑的，现在她的目的也早已达到，自然就没有再留下来的必要，至于季木的请求，在上一次她就已经答应过他了，Vermouth自问自己虽不是什么好人，但至少也是一个守信的人，当然这其中也有一部分是季木最后放了她的原因，但是不管怎么说，她既然答应了不会再伤害灰原，她就会这么做，这一次她也只是将灰原控制住而已。

    再说现在莎朗死了，自己做为她的女儿，有很多事是可以做的，她完全可以利用这一次的机会，来得到许多东西，这和当年莎朗利用乌丸莲耶，没有任何区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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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待Vermouth离开后，季木再也撑不住，身子一歪，倒在了灰原的身上。

    “小木！”这时候灰原也终于割断了绳子，一把将自己嘴里的毛巾扯下，看着季木苍白的脸，呼道。

    “对不起。”季木声音微弱地说。

    对不起，这段时间，打扰了。正如之前所说，季木本不应该出现在灰原面前，既然他已经闯进了她的生活，就应该陪她走下去，但季木又不得不离开灰原，这也是他一开口就是道歉的原因。

    “我不要你说对不起！”听到季木的道歉，灰原再也忍不住，痛哭出声。

    “傻丫头，哭什么哭。”看着梨花带雨的灰原，季木有些心疼的抬起手，轻捏了捏灰原的脸，说道。

    “我的所有东西，都在你房间里的桌子抽屉里，你一定想不到吧，因为你一直都是在地下室里工作，去你的房间的次数屈指可数，我和你说了多少次你就是不听……”“不要说了！不要说了……”季木像一个母亲一般唠叨道，可是他不知道的是这因为关心而略带责备的每一个字，却像是一根根尖锐的针一般，深深插在灰原的心口，让她的心脏疼到痉挛。

    “我……还会回来的。”季木说完，最后深深看了灰原一眼，闭上了双眼。

    紧记你的容颜，来世把你寻找。

    灰原将头低下，用自己的下巴抵住季木的额头，guntang的眼泪大颗大颗的落下，却再也温暖不了季木逐渐变冷的身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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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片黑暗，这是季木此刻的唯一感受，黑暗笼罩着他，要不是他能感受到自己的身体，此刻他甚至会认为自己已经完全融入到这黑暗之中。

    这时他突然看到远方出现了一丝光亮，光亮虽弱，但在这完全漆黑的世界中，却显得那么刺眼。

    他也像是抓住了一根救命稻草一般，朝着光的方向走去。

    时间在流逝，只是在这完全漆黑的环境中，季木早已记不住自己走了多久，每次当他抬头看的时候，都会发现那光就在他的前方，只是他和光之间的距离，却从来没有变小。

    终于，在最后一次发现自己依然在“原地踏步”之后，季木绝望地坐在了地上，他明白无论自己怎么走，都无法摆脱这令人窒息的黑暗，自己最后将会死在这黑暗中，真正的与黑暗融为一体。

    “小珏！”突然，他的眼前出现了一个女孩，待看清女孩的样貌之后，他不由出声惊呼道。

    此刻，他看到女孩在一家医院里，她坐在一张病床的旁边，床上躺着一个男孩，他面色红润，胸口有规律的上下起伏，看起来无比正常，要说唯一的不正常，就是男孩的双眼是一直紧闭着的。

    女孩看着紧闭双眼的男孩，幽幽一叹，不再说话，只是紧紧握着男孩的手。

    之后画面快速跳动，内容大不相同，但主角却一直都是男孩和女孩，或者应该说主角就只有女孩一人，因为自始至终，男孩一直都是在床上的。

    不知不觉中，季木已是泪流满面。

    他当然知道男孩和女孩分别是谁，他也知道这些画面根本就不是虚拟的，而是实际存在的，他只是心疼女孩，心疼她这些日子来的付出。

    他不再多想，起身朝着光跑了过去，与女孩付出的比起来，现在的自己又算得了什么？面对自己，女孩可以说是没有希望的，但自己至少还能看到希望。

    距离在逐渐缩小，终于他跑到了亮光的前面，没有多想，他伸手一触。

    一切归于平静，亮光消失，黑暗再次笼罩，只是和亮光一起消失的，还有季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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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奋力睁开眼睛，季木因为不适应而微微皱了皱眉，然后他就看见，站在自己床边的那个人，正不敢相信地用双手捂着自己的脸，美丽的大眼睛里满是惊讶与惊喜。

    “我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