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95 第一次试探
还好，虽然因为环境影响而产生了急躁的性格，但是西格莉德本性并不坏。她听了高登的劝告，郑重其事的点点头，然后深吸了一口气。 “对不起，伯爵大人，因为过于担心姬儿大小姐的伤势，今天是我有些失控了。”女骑士向高登鞠躬致歉。 “不用这么郑重其事的道歉。”高登牵起西格莉德的手，把她扶起来。他发现女骑士的手真的如同一团火似得，握在手中暖烘烘、热腾腾。 虽然热气逼人，不过手感倒是不赖，如果是冬天将这样一个通体火热的美人儿搂到怀里，想必肯定是一桩美事。不过恐怕到了大雪纷飞的冬季，西格莉德又变成了水状态，所以这个梦想很难实现。 见女骑士总算冷静了下来，拉瑞上前说道：“领主大人，现在已经快到中午了，请到奥德里奇府上去参加接风宴席吧，想必海汶之王已经等不及要见您这位正宗的海汶伯爵了。” 高登点点头，对拉瑞说道：“你在前面带路。” 奥德里奇家族的庄园坐落在黑铁城还未开发的新城区，面朝大海，周围一片空旷。 要说这座庄园有什么特点的话，那就只有一个：大。 不论是主宅还是偏宅，甚至是仓库，都修建得极大。不过除了这个特点之外，奥德里奇家如果以纯生活功能的贵族庄园来看的话，就乏善可陈了。 外观简单朴素的石造建筑没有那些极尽奢华美丽的装饰。甚至连一个能够喝下午茶和散步用的花园都没有。 坚固的棱形外墙、随处可见的瞭望台、房屋外墙上密布的小型射击孔…… 与其说这是一座庄园，不如说是一座小型城堡。 而且更夸张的是，濒海的一面还修建着一个奥德里奇家的私人码头。此时停泊着六艘排水量一千吨以上的大船。 这简直是一个军港。 进入奥德里奇家以后，刚才在黑铁城外见过一面的亨塞尔.奥德里奇迎了过来。 “父亲已经等您好久了，伯爵大人，请随我进入餐厅。”彬彬有礼的法师向高登比了个请的姿势。 如果不是之前谢欧娜拒绝他的时候，高登捕捉到了亨塞尔脸上那一丝转瞬即逝的怒意，他肯定以为这是一位有着良好教养，温文尔雅的年轻人。 海汶之王这样的枭雄。又怎么可能培养出温顺的后代呢？ 传闻海汶之王埃布尔.奥德里奇有海盗背景。如今高登一行人走进了餐厅之后，他才确定，这个传闻绝对是事实。 与记忆中各个贵族家庭的餐厅或者宴会场面不同。走进了奥德里奇家占地面积数百平方米的巨大餐厅以后。高登立即感受到了不同以往的风格。 在这座宽大质朴的石造大厅里，摆放着三十张能够供二十人同时就餐的长桌。这种长桌和长条凳的搭配，在海船上非常常见。 在大厅正北方，三级阶梯之上。安置着一张披着虎皮的宝座。想必这里就是那位海汶之王的座位。在座位上方的墙壁上。挂着一个巨大的圆舵，舵心镶嵌着金属圆盘，上面刻着通用语“湍流城号”。 高登记得在费雷顿白金帝国的海军中，往往以人口十万以上的大型城市，来命名一级战列舰。而湍流城，就是黑山行省一座人口超过三十万的大城。 “难道这位海汶之王在以前的海盗生涯中，俘获或者击沉过帝国海军的一级战列舰？对于海盗来说，这可是了不起的成就。”高登心中暗道。 除了这个圆舵之外。大厅四周的墙壁上，还挂着各式各样的战利品——诸如巨鲨、海王乌贼、岛屿巨龟的标本。 纵观整个餐厅。处处都是那位海汶之王炫耀武力的痕迹。 “伯爵大人，请您坐在这里吧。”亨塞尔将高登一行人引到靠墙的一张长桌边，“我会让仆人把食物和酒水端上来。父亲很快就会来向您问好。” “您请便。”高登点点头，然后坐下。 “领主大人，这……”背着长弓的半精灵有点不知所措。按照规矩，他这样没有贵族身份的家臣，是不能与高登同席而坐的。随行的十个红石坚卫，更没有资格。 倒是西格莉德毫不在意的做到了高登身边。看来虽然在尽力克制心中的急躁之情，火形态带给她那风风火火不拘小节的性格，依然存在。 “入乡随俗，坐吧。”高登指了指对面的空位，对半精灵说道。 不但餐厅的装饰风格十分的“海盗”，就连进餐的规矩，也如海上男儿一般豪迈，没有什么费雷顿贵族的繁枝缛节。 其他餐桌上，来自黑铁城甚至海汶半岛各地，有头有脸的人物，此时都如同最粗俗的水手一样，相互调笑咒骂着大口喝酒，大口吃rou。 很快，就有仆人将各色菜肴和酒水端了上来。 在气候湿热的地区，食物往往以辛辣为主。在海汶半岛，也遵循了这个规律。烹饪风格粗犷质朴，分量十足，上面撒着各种香辛料的菜肴，对于高登一行外地人来说，倒是别具风味。 见高登随和不拘礼，杨奇.尖耳便和其他的士兵一起开始大快朵颐。经过连续的旅途，他们的确很久没有好好的吃一顿了。 就连西格莉德，也被颜色碧绿的丛林果酒所吸引，迫不及待的倒上了一杯。高等不知道女骑士这种“火上浇酒”的状况会不会有什么不妥。他此时的注意力完全没有放在香气诱人的事务上面，而是观察着一个端着酒杯，在大厅里不断穿梭的矮个子。 他的样貌与亨塞尔.奥德里奇和葛丽达.奥德里奇有七分相似，一双精光四射的眼睛格外引人注目。黝黑粗糙的皮肤显然是常年日晒风吹的结果，虽然个子不高，但是肌rou结实，浑身充满了爆炸般的力量感。 即便他失去了左小腿，金属假肢在行走的时候一瘸一拐，发出可笑的“叮哐”声，却依然有一种无法被人忽视的威严。 这个人，肯定就是那位海汶之王，埃布尔.奥德里奇。 似乎感觉到了有人在观察自己，埃布尔.奥德里奇转头看了过来，目光与高登相撞。 他露出一丝意味深长的笑容，然后径直走到了高登身前。 虽然断了一条腿，但是这位海汶之王的行走速度一点也不慢。 “领主大人，埃布尔.奥德里奇向您致敬。”海汶之王出乎高登意料的摆出来一副相当低的姿态，“我期盼了好久，帝国终于为这个半岛派来了一位名副其实的领主，这实在是生活在岛屿上的人民，最大的幸福与荣耀。” “您过誉了，奥德里奇先生。”高登说道，“我只是个初来乍到的外地人而已。将来要治理好领地，还得多多依仗您。” 埃布尔摇摇头：“我只是一个稍微有点家产的平民而已，怎么有资格能够让领主大人依仗呢？当然，如果您需要什么，我一定尽力提供帮助。” 他说完，忽然高举起酒杯，喊道：“为我们的领主大人，海汶伯爵干杯！” “为伯爵大人干杯！” 其他餐桌上的客人纷纷起身，举杯致敬。 饮过一轮酒之后，不知道是哪个人，突然醉醺醺的又喊了一句：“为海汶之王干杯！” 无数声高呼在餐厅里齐齐响起来，声势远远超过了刚才对高登的欢呼声。 杨奇.尖耳等人的脸色立即冷了下来。 这**裸的示威之意，谁都能够看得出来。 高登比了个手势，让自己的属下稍安勿躁。 他其实早在黑铁城外，与埃布尔的双胞胎儿女相遇时，就预料到了这种情况。 城外的那场欢迎仪式，奥德里奇家族动员了黑铁城中甚至半岛北部所有有头有脸的人物。表面上，这说明海汶之王对自己这个领主的尊重与重视。实际上，这是在展示奥德里奇家族的实力。 奥德里奇家族不但控制着整个黑铁城，也控制着整个半岛北部。一声令下，半岛上所有的上层阶级，都要聚集到黑铁城。你这个没有根基的外来领主，最好还是收敛一点，别太嚣张。 这就是海汶之王想要传达给高登的信息。 埃布尔.奥德里奇仔细的注视着高登的表情变化。不过他最终却没有发现什么。年轻的法师领主至始至终都保持着一副兴致勃勃的表情，仿佛沉浸在这场宴会的气氛中。 奥德里奇家的独腿家主举起手，“海汶之王万岁”的欢呼声立即消失。 他对高登欠身，故作艰难的行了一个礼：“我的朋友都是不懂礼仪的粗人，刚才喝醉了胡乱呼喊，请领主大人不要介意。” “当然不。‘酒宴上发生的事情，就留在酒宴上’，这是在帝国贵族阶层中，很流行的一句谚语。”高登彬彬有礼的点头道。 双方的最初试探，到此结束。 海汶之王并没有摸透高登的心思。而高登，除了进一步了解到这家伙在半岛上的势力有多强之外，也没有什么新的收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