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变.态人用变.态法
待杜娇与百里栩密谈结束从里间出来，一行人便加快了赶路速度，第二天傍晚，就到了黎国与东莱边境的阳城。 杜娇掀开窗帘往外看去，冬日寒冷，街上行人稀疏，街市萧条。 杜嫣凑在她脑袋边也往外好奇地张望了一会，不太高兴地道：“阿姐，都要过年了，为什么这城里还这么冷清？” 杜娇笑着揉了揉她的头发，没有回答。 东莱国灭，各地战火四起，边境城池的民众居安思危，早早撤离并不奇怪。只是，先前东莱的首批流民已经直奔国界而来，就算他们走得再快，也不至于在边城里一点影子都不留吧？ 除非，他们并没有往黎国方向来…… 樊江似乎是知道她在想什么，在外头大声道：“人都跑去大宛了，肯定冷清呀！” 杜嫣脑袋一缩，闷闷地转身扑进了杜娇怀里。 自从昨日与百里栩密谈结束，她没瞒着杜嫣，和小丫头道明了这一行人的身份，杜嫣就对樊江亲热不起来了，一路上躲在马车里，任凭樊江怎么逗弄，都没再理会他一句。 杜娇安抚地拍着怀里闹别扭的小丫头，略一思索，便明白了樊江话里的意思。 大宛是另外两个拥有通西之路的国家之一，与黎国之间隔着一个燕国，那一批流民，应该是从东莱入燕后，直接奔大宛而去了。 宁愿选择更远的大宛，而不是近在咫尺的黎国和燕国，究其原因，还是出在这场让东莱国灭的战事上。 周国内乱，大周王用东莱秘药毒杀小周王夫妇后，逃离周国，寄居母亲楚太妃的娘家上唐国。 上唐国与周国同为中定强国，周国国力不宜与上唐开战，于是东莱便成了百里桓宣泄悲愤，同时立威的第一目标。 而黎国与东莱的君夫人均出身上唐王室，燕国长公主是在悔婚与小周王后，改嫁于大周王。 焉知黎国和燕国不会是继东莱之后，百里桓的下一个目标？ 看来只要是关乎生存，平民百姓也是能看清天下大局的！ 马车在一间大宅的院子里停下了来。 杜娇没去管这宅子是怎么安排来的，问清楚了客房所在方向，便拉着杜嫣找了一间房间安置了。 吩咐人烧水洗澡，忙活了半天，姐妹两个终于洗净一身邋遢的伪装，换上干净的衣服，恢复了真面目。 收拾完毕，俏生生的两个小姑娘手牵着手去了厅堂用饭，一进门，差点让人没认出来。 樊江绕着杜娇姐妹俩转了一圈又一圈，不敢置信地直嚷嚷：“真是太神奇了！小乞丐变身小仙女呀！” 杜娇在心里默默吐槽：把美女伪装成丑女算什么神奇！那些彩妆达人把丑女化成大美女那才是真的神奇！ 樊川赞扬地比较保守，只笑道：“人靠衣装。小姑娘家家的，打扮一下果然漂亮！” 杜娇表示，那是姐两个基因好！上唐第一美人的女儿，能不漂亮嘛！ 风岩照样沉默不语，不过视线落在她们两人身上的时间，明显长了那么一点点。 杜嫣本就对这几个“周国的坏人”心生了排斥，又被江咋呼呼地一闹，小脸一拉，躲进杜娇身后不肯露脸了。 好在饭菜很快上了桌，才结束了两人的被围观。 饭桌上，樊江照样不死心地逗弄杜嫣，又是主动夹菜，又是问话的，杜嫣一概不领情，把“食不言”坚持到底，碗一放下，就跑回屋里去了。 杜娇倒是不紧不慢地吃着，所有人都放碗了，她还又吃了小半碗饭。然后，擦手，漱口，喝茶，做足了派头，直等得人不耐烦了，才掏出一张纸，摆在了桌上，“先把这些药材抓齐了，再准备一套制药的工具，便可以开始了。” 风岩拿起一一扫过，点头，“明天便可配齐！”说完，大步走出厅外。 樊江眼睛咕噜噜转着，凑上前，自来熟地套着近乎问道：“娇娇meimei，这秘术怎么是用药来解的？我实在好奇，能不能和我说说？” 樊川也笑着表示，“久闻东莱秘术大名，一直无缘得见，还望公主可以解惑一二。” 什么好奇，什么解惑，说到底，还是不放心，怕她害了他们家主子吧！真是有什么样的主子，就有什么样的手下！心眼多！ 反而是那冷冰冰的的风岩比较干脆。 杜娇暗暗翻了个白眼，淡然道：“此地没有公主，可不要叫错了！” 樊川笑道，“那我就叫一声杜家meimei了！” 对方态度好，杜娇也就不矫情，“二公子所中并非秘术，而是秘药……” “既是秘药，为何药石无用？” 杜娇不悦地瞪了一眼心急插嘴的樊江，“秘药并非是毒，而是蛊。” “何为蛊？”这次发问的是樊川。 “就是虫！”杜娇叹了口气，懒得和他们玩一问一答的游戏，索性一口气解释了个清楚：“蛊是用特殊方法培育出的虫子。秘药是使用蛊虫卵制成，这些虫卵在进入人体后才会孵化。蛊虫孵化后，三天内便可致人于死地，必须用特殊的药物才能杀死蛊虫，而不伤害到人体。” “那我家公子……”樊江一脸后怕的表情，欲言又止。 “你家公子所中之蛊名噬心，以心血心rou为食。中蛊者会承受心绞痛之苦，意志不坚者，一日便会猝死，即使忍得过心痛，三日后蛊虫食穿心脏，同样毙命。”杜娇说到这里，语气里忍不住流露出了钦佩，“噬心蛊畏寒，遇寒便蛰伏。二公子便正是以此法压制了噬心。但蛊虫蛰伏时，会排出毒素保护自身，故此以毒攻毒。”所以才会用毒菇入药，“但用此法人体终归无法坚持太久。” 不知道百里栩是从哪里找来的这种变/态方法，生生将噬心压制了两个月。寻常人即便受得了冻，也忍不住噬心发作的疼痛，百里栩能做到，只能更证明了他绝对是妖孽级。 樊江打了一个寒颤，咬牙道：“歹毒至极！” 杜娇瞪了他一眼，哼道：“噬心最初可是用来治病的！” 见樊江一脸“你胡说”的表情，她也没打算多做解释，没见识过心脏手术的人，是很难接受让虫子咬心脏竟然是治病的概念的。 倒是川点了点头，道：“毒药也可治病解毒，蛊未尝不可！且刀剑无罪，持其伤人者有罪！歹毒的，不过是人心罢了！” “正是如此！还是川大哥通透！”杜娇赞了一句。 “那要如何解蛊？”樊川趁势追问。 “我自有秘方！”杜娇不肯多说。 樊川笑了笑，换了个问题，“那多久能解？” 杜娇：“不知道！” 樊江差点没被她噎岔气，“你怎么能不知道？！” “我怎么就不能不知道？”杜娇不悦反问，“我也是生平第一次解蛊好吗！”蛰伏期的蛊虫也会长大的，碰上他们那个变/态主子，生生把蛊虫压制了快两个月，谁知道它现在长多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