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 天乐的自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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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无聊啊。” 完成了今天的学习任务，我一个人趴在窗前看着外面的树林，自言自语道。 我的名字是板上天乐……是的，你没有听错，就是那个“板上”。 仅仅数年便成为了掌管日本经济命脉的三大集团之首：板上集团，我的爸爸就是他的创始人。 也许你会羡慕我吧，这个世界上除了少数事情以外，没有什么是钱办不到的事情。有一个如此富裕的家庭，我应该过的很幸福吧？ 怎么可能啊！ 我没有朋友，不仅一天到晚都要学习学习再学习，没有交朋友的时间；更因为我没有去过学校。不是身体原因，我很喜欢剑术，每天都会跟爷爷练习剑术，那段时间非常愉快，拜此所赐我的身体非常健康。 我不去学校，是爷爷的意思。 “学校？不就是一群什么都不懂的小屁孩聚集的地方么，那种地方有什么好的。” 确实，比起他们不仅是学习上还是体育上，我都有压倒性的优势，说是什么都不懂的小屁孩也没什么错的。 但是，我很寂寞啊。 爸爸因为工作整天都不在家，一年能回来一次就不错了……说起来爸爸的名字叫什么？算了，爸爸就叫爸爸，这样就可以了。 mama的话倒是很闲，闲到根本没空回来，一年到头也是没回来几次……话说为什么会闲到没空回家？ 我的世界，只有这小小的房间。 曾经，想要出去玩而跟爷爷大吵了一架……不，那只是我在单方面的乱吼乱叫罢了，爷爷根本不为之所动。当我发泄完了后，爷爷开口了： “有一件事情你要明白。我是怪物，你的父亲是怪物，你的母亲是怪物，而身为怪物的孙女、女儿的你，也是怪物，这是在你出生前就决定的事情，是无法磨灭的血的印记。” “不要去奢求普通人的幸福，身为怪物的我们只能跟怪物交往，一旦跨过了那条线，结局一定是悲伤的，带给怪物的只有悲伤，但被卷入的普通人只有死亡一途。这就是我们身为怪物的命运。” 无法理解……不，理性上理解了感情上却无法相信。 ——我是怪物。 ——我会给普通人带来死亡。 ——我只能跟怪物交往。 那天，我大哭了一场。 为什么我的爸爸mama是怪物？为什么爸爸mama生下的是我？为什么我必须得背负身为怪物的命运？为什么我不能出生在普通的家庭里？为什么我不能像一位普通的女孩子过着普通的生活？ 爷爷只是紧紧抱着我那颤抖的身躯，没有说一句安慰的话。 哭过之后，我接受了自己的命运，身为怪物的孩子，必须当一名怪物的命运。 然后，直到现在…… “诶？” 我听到了，有人在呼唤我。 虽然什么声音都没有响起，但我确实听到了，证据就是我体内涌上来的冲动。 要去，必须要去，到在那个地方去见那个人。 “是谁？” 没有回应。 “你是谁？” 没有回应。 “是谁在呼唤我？” 依然没有回应。 于是，在体内愈发强烈的冲动下，我选择了出门，出这片树林。 ——踏出这片十年间从未走出去的树林。 来到城市中，第一印象就是人好多，再来就是好吵。 到处都是人，到处都是来往的车辆，让我不禁捂住耳朵，想要退回家里去。 不过…… “必须得去。” 遵循体内的冲动，朝那个方向走去。 在人群越来越少的时候，我到达了那个地方。 “银行？” 我知道，是存钱和取钱的地方，还有那里存有很多的钱。不过跟我们家的相比太少了。 在那里，我看到了那个人。 是个男孩子，跟我差不多大，黑发黑瞳非常显眼。 不过那张充满幼稚的脸上没有一点表情，直直的看着某个方向。 他在看什么呢？当我刚冒出这个想法的时候，一声巨响打断了我的思路。 ——那是枪声。 扭过头，看见的是一个男子的背影。虽然挡住了我看不见，但他举起的右手上拿着的肯定是手枪。 “不是说了不准乱动了吗！把钱放在这个袋子里！” 抢劫，自己遇上了银行抢劫事件。 警卫在搞什么？我环顾了一圈，却没有发现任何警卫的身影。不仅如此，除了那名男孩、在旁边呆呆坐倒在地上的妇女以及少少的几名接待员外，我见不到其他任何人的身影。 怎么办？ 第一想到的是报警，但现在的状况非常危急，没有等警察的时间。而且那名男子接下来的动作剥夺了我思考的余地。 “快点！否则就杀了她！” 男子将手枪对准了那名妇女，看他的样子随时可能扣动扳机。 “！！！” 真的只是身体本能，为了救那名妇女我冲了上去。两者那绝望的战力差忽略掉，做出这种事情的后果已抛在了脑后，对准持枪的手我张开了嘴狠狠地咬了下去。 “啊！！！” 男子吃痛的叫了出来，甩开我的同时那把枪从他手中滑了出来，几次想抓住都无果后那把枪掉在了那个男孩的面前。 （糟了！！！） 果然，那名男子超那个男孩走去，而那个男孩依然无动于衷。 去捡手枪肯定来不及，所以我…… “快跑！！！” 喊出的同时我扑上前抱住了那个男子的腿，心中祈祷着那名男孩赶紧逃跑。 但我的期望落空了，那名男孩就像是一尊石像依然呆呆的站在那里。 蠢货吗？但是脸上的冲击将我想说的话打断，我倒在了地上。 “臭小鬼！” 男子将目标转为了我，掐住了我的喉咙。 “啊，啊……” 我拼命挣扎着，但即使我的身体能力很优秀，那也是跟同龄人相比。在成年男子的臂力下我那小小的反抗根本起不到任何作用。 虽然没有掐断我小小的脖子，但根本安心不了。随着时间的推移，肺部开始出现疼痛感，意识也渐渐远去。 ——自己就这样死掉么…… 察觉到自己接下来会死，恐惧与后悔占据了我的内心。自己为什么要跑出来，自己为什么要为了那位妇女而冲上去，自己又是为什么要为了那位男孩抱住男子的大腿。 ——不要，我不要这样…… 心里呐喊着，但没有人会听到我的声音。 然后，绝望的我闭上了眼睛。 ——谁来，谁来救救我！ 发出最后的吼叫后，我放松了手上的力道。 就在这时，奇迹发生了。 “咳咳！” 男子手上的力道松了一分，而我的肺部也得到了氧气。 我活下来了，第一次觉得活着真好。 劫后余生的感觉之后，疑问便冒了出来。 为什么？ “诶？” 听到男子疑惑的声音，我睁开了眼睛，他好像在看着什么。 对了，我记得在那里的是那名男孩。 于是，我转过了头…… “！！！” 后悔了。 真的，我非常后悔为什么要看过去。 那是【黑暗】，男孩的眼中存在着的【黑暗】，而且我知道那【黑暗】的正体是什么。 【吞噬万物之暗】 ——会死会死会死会死会死会死会死会死会死会死会死会死会死会死会死会死会死会死会死会死会死会死会死会死…… 虽然知道那【黑暗】会招致自己的死亡，但它实在太过纯净、太过耀眼，因此我看呆了。 就像飞蛾扑火一样。 动不了，也不敢动。 随后，突然响起的枪声将我唤醒，压在身上的男子倒了下去。 ——诶？ 为什么？ 接下来我的手指好像碰到了水，将指尖沾湿。 水？为什么会有水？ 然后我明白了，枪声，以及突然冒出来的水，统统证明了一个事实。 “啊、啊啊啊……” 那名男子死了，被那个男孩开枪打死了。 随即，那个男孩的眼睛看向了自己。 ——好美啊。 所以，我……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分割线—————————————— “这就是当时发生的事情。” “……” 沉重的气氛在两人之间扩散。 晓美焰无法回答，甚至连点个头都做不到。 五年前，海音十岁，他还是一名小学生的时候便杀了人，就算因此精神出现异常都不足为奇，但是…… 如晓美焰所见，海音的性格很普通，没有一点异常的现象。 所以晓美焰根本无法想像，他到底经过了怎样的思想斗争才能够保持正常的性格。 “之后我便被赶来的爷爷带走了，海音君也一起。” “那些目击者呢。” 犹豫着，像是在考虑要不要跟晓美焰说，但最后天乐还是叹了口气，告诉了晓美焰。 “……被封口了。” “……难道？！” 封口，恐怕不会像晓美焰所想的那样，用钱来解决。而天乐下一句话证明了晓美焰的猜想。 “正如你想的那样，全员都被爷爷当场灭口了，现场也被伪装成那名男子干的。毕竟死人是永远不会开口的。” “这种事情能够被允许吗？！肆意夺走无辜人的性命，这跟魔女那种怪物有什么区别？！” 太过冲击的事实，晓美焰压制不住心中的愤怒，拍桌而起抓住天乐胸前的衣服。 虽然知道这不是天乐的错，但晓美焰无法控制自己的情绪，只能通过这种方法宣泄自己的情绪。 “……你说对了呢~我们一家本来就是怪物呢。” 如此说道的天乐，那笑容太过凄凉，让晓美焰心里一酸，放开了天乐。 沉默了一会后，晓美焰开口道： “……之后呢，海音君之后怎么样了。” “海音君被爷爷带走了，一年的时间不知道干了什么，但爷爷回来后就让我去学校了。” “海音君一个班？” “嗯，直到海音君自己提出转班我们才分开。说起来有件事情我不得不对你道歉啊。” 起身，对着晓美焰天乐深深的弯下了腰。 “抱歉，其实我不喜欢海音君。” “什么？” 保持着弯腰的姿势，天乐说了下去： “我，一直以来很怕他，在得知要跟他一个班的时候我还闹着不去。不过爷爷说了：‘他为了救愚蠢的你而杀了人，从此他都不会再有普通人的朋友了。如果你忍心看着他孤独一生的话，你就留在这里吧。’” “那种孤独的滋味我尝过，很不好受，所以我不能让我的救命恩人那样子。所以，我成为了海音君唯一的朋友。不过好害怕，只要感受到他的存在我就会想起那【黑暗】，浑身颤抖个不停。” “我好害怕，真的很害怕，好想从他身边逃走，那种一天到晚提心吊胆的滋味让我身心疲惫。但我不能，那是我的责任，是我害的他失去了普通人的日常，所以我必须还给他一个普通人的日常。” “这是我板上天乐必须背负的。” 死亡次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