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七十章 风向变了
翌日,阮芷芩的讣告一大早就由将军府安排发出,讣告上写明了阮芷芩的死因,以及在将军府发丧的身份、理由和时间。 这份讣告一经发出,就引起了整个沂南的热烈讨论。 对于阮芷芩被暴徒压迫致死这样的死因,更是让沂南的人们人心惶惶,事情就发生在沂南城郊,就在离人们不远的地方,安居乐业的人们这才发觉原来暴徒已经到了这般猖獗的地步,连将军府的表小姐都敢弄死。 不过很快,官府就随之贴出了关于这次案件的始末,当然是美化过的始末,告知人们暴徒已经尽数处理,安定了广大人民惶惶不安的心。 于是,人们的注意点便从阮芷芩被暴徒弄死转移到了阮芷芩死后的身份上来。 阮芷芩死后的身份,是以独孤将军的义妹这个名头进行发丧的,而人们熟知的阮芷芩的身份,则是将军府的表小姐。 说是将军府的表小姐,其实只要在沂南生活过一年以上的人便知道,这位表小姐和将军府的关系,那是八竿子都打不着。老夫人虽然确实是将军府的老夫人,也是朝廷认证的三品诰命夫人,可大家也都知道,将军府只有独孤君正这么一根独苗,而且还不是老夫人亲生的。 若说老夫人是独孤老将军明媒正娶的夫人,确实算将军府里的人的话,那这位表小姐,就实在是算不上将军府里的人了,顶多算是个将军府的远房亲戚,一直生活在将军府,也是没个名分。 大家本以为,就算独孤君正被赐婚了沧沧公主,身边又多了个沧沧姑娘,那老夫人也还是会想方设法地把表小姐给塞给独孤将军。可惜这位表小姐实在是福薄,年纪轻轻的就遭到了这样的祸事,真是让人不禁惋惜。 惋惜归惋惜,大家最关注的,还是将军府给阮芷芩的这个名分。 按理说,阮芷芩在老夫人身边呆了这么多年,几乎都已经成为了将军府的一份子,她现在遭遇横祸死了,于情于理,将军府也确实该给她一个名分,让她能够在将军府发丧。 可将军府给出的名分,居然是独孤将军的义妹,这个称谓,任谁看了,都会觉得奇怪。 阮芷芩是在老夫人身边长大的,真的要给名分的话,让老夫人认作义女不是更好些,反正老夫人膝下并没有一儿半女,本来就是将阮芷芩当成女儿来养的,给出这个一个名分的话,也是情理之中的事情。 恰逢将军府里的消息又传出来,老夫人似乎是和独孤将军吵了一架,独孤将军一气之下将将军府的管理权都给收了回来。 这满沂南城的人啊,这一大早上的,都在猜测这将军府是不是要变天了。 当然,八卦和猜测总归只是人们闲聊时的谈资,这将军府一天没有推出新的女主人,这些消息就无法得到什么证实。 总之,最近沂南因为将军府变得热闹而变得格外热闹,基本上每天都能从将军府获得一些新的有趣的消息,丰富了沂南人民的话匣子,也丰富了人们的日常生活。 相比广大沂南人民的热闹,将军府的人,也没有闲到哪里去。 一大清早的,府里的各个等级的下人们就都收到了将军府大总管的通知,说是今后将军府的事情,暂由将军亲自管理,为了能让老夫人安心休养,希望大家都不要去打扰老夫人。 既然是上头的命令,下人们哪有不遵循的道理,可昨天那么多人守在颐寿园,可都是看到自家将军面色非常不好地离开,还听到了老夫人的呼喊,今天一听到这个命令,也是看出了一些端倪。 再加上更有守夜的下人说昨天晚上看到将军进了宜春园,直到早上才出来,似乎是在沧沧姑娘那过夜了。 这些传闻加在一起,只要不是特别傻的,都知道将军府的风,现在是该往哪边吹了。 是以苍沧沧刚一走出宜春园,就被一大群的下人行礼行到有些思维混乱。 虽然平日里也有些丫鬟婆子什么的见到她也会行礼什么的,但那也通常是在路上遇到才会有的事情,像现在这样直接黑压压一片跑到她宜春园门口等着她出来给她行礼的事情,还真是第一次。
“额,你们都在这里,是有什么事情?”冷不丁地被这么一大群下人行了礼,苍沧沧有点迷茫地开口。 人群中站出来一个年纪稍长的婆子,对着苍沧沧一福身,就开口回答道:“回禀沧沧姑娘,奴才们是给姑娘请安来了,并没有什么要紧的事情。” 关于这请安的事情,苍沧沧之前也是听黑凤说过,据说凡是将军府每个园子里没有自个儿主子的,早上都要到老夫人那去请早安。当然,阮芷芩还在将军府的时候,也是几乎每天都会给老夫人请早安,以表达她对老夫人的尊敬之情。 独孤君正几乎都不在将军府,在的时候也是基本不让闲杂人等进入琎悦轩,所以下人们也基本不用给独孤君正请什么早安。 至于苍沧沧,她身份就是独孤君正聘用的专属园艺师啊,和什么丫鬟婆子一样都算下人,平日里下人见到她,福个身,道一句沧沧姑娘安好,那都是抬举她了。 所以,看到这么多人忽然黑压压地给她来请什么早安,苍沧沧如何能不懵住。 黑凤站在苍沧沧的身后,看到这么多人平时都跟宜春园没有什么关系,今天却来请安,不禁冷笑了一声,低声嘲讽,“这群下人,平日里也没看她们干活有多勤快,见风使舵倒是挺快的!” 黑凤的声音不大,却也足以让苍沧沧听见,这话里包含的意思,她又怎么会不懂。 好在她没有真的接下将军府的掌管权,不然恐怕成天都要被这群下人请安了。 “如果安请完的的话,大家就都散了吧,以后也不必这么兴师动众地来跟我请什么安,有这个功夫,还是去做些事情更好。”清了清嗓子,苍沧沧就对那些来请安的人这么开口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