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鬼魃作怪
又是半个多月过去了，干旱依旧是干旱，而邺城，已经快要弹尽粮绝了，而朝廷的赈灾文书却迟迟没有到，赈灾物品也没有到。 山高水长，从京城邺城这么遥远，赈灾物资也不是一时半会就能到的，可是邺城的百姓顶不住了，邺城顶不住了。 季白被这些事搞的心力交瘁，再加上失去大量的阳气，人也萎靡不堪，脸色苍白的吓人，再也不复当初那个玉树临风的翩翩公子了。 即使如此，季白还是坐在书桌前，弹尽竭虑的想要找出一些办法来改变目前的困苦的现状，查阅各种资料，翻看各种文献，看有什么好的方法。 这时一个捕快走了进来，对季白报告道“大人，粮仓已经没有任何存粮了，水源也全部干涸了。” 季白的手一抖，但还是努力稳住自己的情绪，说道“还是没有找到新的水源吗？” “是的，大人，周边地区都全部干旱了，地都已经裂开，树木也枯萎了。”捕快说道。 季白忧虑的甚至已经出了白发丝，他挥了挥手，让捕快下去了，自己依然还是翻阅着文献，希望能找到一些对抗旱灾的方法，这时他在一本文献里，看到了这么一行字 旱魃，旱鬼也。 旱魃又有兽魃和鬼魃之分，云：猱形披发，一足形者，为兽魃；缢死尸僵，出迷人者，为鬼魃，获而焚之，足以致雨。 北方风俗，每遇大旱，以火照新葬坟，如有光焰，往掘，死人有白毛遍体，即是旱魃，椎之则雨。 想来邺城这几年一直都是风调雨顺的，却在三个月前突然就不下雨了，起了旱，难道真的有旱魃在作怪吗？本来季白是不信这些鬼神之说的，可是他亲眼看到变成了鬼的王念之，这也让他不得不信了。 而且现在邺城遭逢大难，他现在已经无其他方法可救邺城，书上说的这个方法，何不试试，反正也不会有比现在更坏的境地了，死马当活马医吧。 当机立断，季白招了一队捕快，拿着火把，就向专门安葬过世之人的乌山上去了。 邺城的百姓们听说了知府大人要去乌山，去查证是不是有旱魃作怪导致邺城大旱的消息，立马自发的跟着一起去了，这是关乎大家性命的事，人人都很是看重紧张，毕竟邺城也是他们呆了一辈子的家园。 他们也不想因为旱灾，最后妻离子散，被迫离开家乡逃荒而去，何况，就算是逃荒而去，也不一定是一条生路啊。 捕快们人手一个火把，对着那些坟墓一个一个的照过去，为了不错漏一个，不管是新坟还是旧坟都不拉下，一个一个检查过去。 季白站在一边，静静的等待着消息，没过了多久，一个捕快跑过来报告说“大人，我们在那边照坟墓的时候，果然有一个新坟上冒出了火焰，我们把坟墓给掘开，果然里面的尸体已经长满了白毛。” 季白一听，赶忙说道“是哪座坟，快带我去看看。” “大人，这边请。”捕快在前面带路，很快就来到了那座新坟旁。 而季白看着眼前这座新坟，呆愣住了，因为，这座新坟是王念之的坟墓！墓已经被挖开，棺材也被撬了开来，露出了里面的躯体，王念之的尸体上果然已经都长满了白毛，而且指甲也变的很长很长。 怎么会这样，怎么会是这个样子！念之竟然是鬼魃，是她造成了这场旱灾，而邺城现在这个样子，竟然是因为她吗？ 不，不会的，不会的，我不相信，我不相信！ “大人，既然现在已经找到鬼魃的躯体，那我们是照书上所说的，把尸体椎破，然后焚烧吗？”捕快在一旁问道。 听了这话，季白突然猛地身体颤抖了起来，身边的捕快连忙上前扶住季白，问道“大人，你没事吧。” 季白稳了稳心神，努力控制住了颤抖的身躯，说道“我没事。” “那现在这个要怎么办？”捕快问道。 “先带回去吧，再怎么样，今天也不合适。”季白挥了挥手说道。 “是，大人。” 季白回到季府，再没有任何外人的时候，终于再也支撑不住，跪倒在了地上，呕出了一大口血。 这时一双手来到他的面前，把他给扶了起来，坐到了一边，还抬手温柔的帮季白擦掉嘴角的血迹。 季白抬起头，看着温柔的王念之，猛地握住她的手，把她紧紧的抱在自己的怀里，再也不愿放开。 “你都知道了吧。”王念之在季白的怀里，缓缓的说道。 “念之，告诉我，不是你，不是你对不对？”季白难受的问道。 “季白，你不要再自欺欺人，是我，因为我的出现，才导致了邺城大旱，才会死了这么多人，都是因为我。”王念之说道。 “念之，你早就知道是因为你的出现了吗？”季白问道。 “一开始不知道，后来才知道的，我一直想告诉你的，可是，我不知道怎么说，季白，对不起……”王念之哽咽的说道。 “不是你的错，不怪你，只是现在这个样子……我……”季白此刻的心里是纠结万分。 “现在外面的情况很糟糕吧，季白，杀了我吧，让邺城恢复以前的样子，已经死了很多人了吧，不能再这样下去了。”王念之说道。 “不，不行，念之，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你竟然叫我杀了你！怎么可以！怎么可能！我做不到！”季白激动的说道。 “可是还能有什么办法呢？！现在已经死了这么多人了，再这样下去，整个邺城就要毁了！现在只要杀了我，杀了我，就能恢复如初了，反正我已经是已死之人了。”王念之悲痛的说道。 “不，那也不可以，念之，你怎么可以对我这么残忍呢，我怎么下的去手，你是我这辈子，唯一爱的人啊！”季白流泪说道。 “我知道，可是，已经没有别的办法了，不是吗？”王念之说道。 “念之，不然我们走吧，不再管这些事了，我只要我们两个在一起，远走高飞。”季白抱着王念之说道。 “邺城怎么办？邺城无辜的百姓要怎么办？何况，只要我一直存在，不管去到哪里，都会造成旱灾的。”王念之说出了季白不想面对的事实。 “可是，让你消失，让你灰飞烟灭，我做不到！”季白站了起来，绝望的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