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八章 人族仆从（下）
“很好！既然有山氏对你如此苛待，从今天起，你就不用回有山氏，留在我折岳山做本尊的仆从吧！”凌南点点头说道。 “啊？”姜源一愣，极为意外。 他贬低有山氏，无非就是怕凌南说他忘恩负义背叛家族，如果因为看不起他的人品而咬他一口……这上哪里说理去？ 谁知道，凌南竟然要把他留下来。这是吹牛吹过了？ “怎么，你不愿意？”凌南冰冷的目光看过来。 “愿意！能成为王的仆从，是小的的荣幸！”姜源一脸欢喜表情，心里却是要哭了。他哪里敢说出一个不字来啊！ 至于做凌南的仆从……一头炼精化气境的妖兽啊！在大阶上来讲跟他同阶，这让他如何能够甘心？ 境界上这么点的差距，说不定他以后修炼刻苦些，或者遇上一个机缘，很快就能反超。万一哪天自己身为仆从，比主人的实力还高……那可就真的太悲剧了。 希望这头妖兽只是说说，不懂仆从契约是最好的。 姜源只能在心里暗暗祈祷。可是，下一刻，他的愿望就破灭了。 只见凌南伸出爪子在脖子上拔下一片鳞片，爪子在上面刻画，一道道铭文闪现。 片刻时间，凌南吁一口气，将鳞片递过来。 “滴一滴鲜血！” 这是仆从契约，而且，由妖兽使用取自本身的材料亲自刻画，滴血完成……这是非常古老的契约，几乎是无解的。 姜源没有见过这种契约，只是有一次机缘巧合，得到进凤仙郡主家藏经阁阅读两个时辰的机会，偶尔看到过相关记载。 签订这种仆从契约，姜源是一百个不情愿啊！ 但是，这时候他显然是没有任何选择的。甚至，连一丝不情愿的表情都不能露出来，否则的话，说不定连这最后活命的机会都没有了。 咬破手指，一滴鲜血滴下。 鲜血落在鳞片上，立刻一股黑色雾气氤氲，瞬间化为一个骷髅头，张开大口，呼啸着向着姜源面部咬去。 姜源吓了一跳，下意识地就要躲闪。但是，骷髅头速度极快，眨眼间已经撞在他的脸上，化为一股阴森的气息渗透进身体中。 姜源打了个哆嗦，只感到发自灵魂的寒意。知道契约已经生效。 “从现在起，你必须对本尊惟命是从，否则的话，只要本尊有任何不满意，一个念头就能让你魂飞魄散。同时，你要祈祷本尊长命不死，因为，你的性命跟本尊连为一体。本尊陨落，你也会随之陨落……当然，如果你陨落，对本尊则是毫无影响。”凌南警告道。 “是，王！属下定对王忠心耿耿，永不背叛！”姜源赶紧表忠心。 契约成立，他已经完全没有任何退路。 “很好！”凌南满意地点点头，“本尊现在交给你第一个任务，协助鳄大几人主动出击，将有山氏派出的几路人马全都给我扫干净。对我妖族有好感的，可以收服为手下，反抗剧烈的，一律格杀！” “是，王！” 几头妖兽和姜源全都齐声回答，声音闷雷一般回荡在山谷间。 …… 茂密的丛林中，三条壮汉徒步而行，全都穿着兽皮，露出虬壮的筋rou，背后背弓，手中握刀，看起来似乎是几个猎人一般。 “山林莽莽，一点线索都没有，让我们去哪里找那几头妖兽？”为首一个满脸胡子的壮汉抱怨着。 “金哥儿说得对，这次族长真是有些太过心切了。” “还让我们扮作猎人……莫不是妖兽还能跟我们讲理？如果遇不到则罢，遇上了，还不是得咱们拼命！到时候，还要多多依仗金哥儿了！” 三人中只有金哥儿为首是一名修士，炼气境三层的修为，另外两位都是凡人，只是血气旺盛，身强体壮，一看就是练过外功的会家子，如果机缘合适，说不得随时能够突破成为真正的修士。 对于被派进这深山老林里执行任务，他们显然都非常不满意，不时抱怨几句。没有人注意到头顶跳跃的小鸟，仿佛有灵性一般，不时几声鸣叫，然后振翅飞走。 “哗！” 突然，旁边灌木丛一阵摇晃。 “什么人？”金哥儿三人都是一惊，一声喝问。 “是我！”一个人钻了出来，一身是伤，脸色惨白。 “姜源？”看清来人，金哥儿警惕立刻放松，快步走了过去，“你怎么伤成这样？” “遇到一头妖兽，苦战一番，好不容易才逃出来……”姜源非常虚弱的样子，一边说着，一边踉跄靠近金哥儿，似乎站不稳，脚下一歪，向金哥儿怀里撞去。 金哥儿丝毫没有怀疑，下意识地伸手去扶，“妖兽？遇到几头？都是什么境界……啊！姜源！你要做什么！敢偷袭我！” 一声惊呼，却是姜源出手，重重一拳轰击在金哥儿气海上。炼气境修士体内法力周天循环，都要汇入气海，猝不及防下被一拳轰中，立刻法力溃散，一时凝聚不起来。 金哥儿更是一口鲜血吐出，身体疾速后退。 另外两人显然还没有反应过来，不知道什么情况，傻呆呆地没有出手。或者，他们干脆就以为这是金哥儿和姜源之间有什么个人恩怨，双方都是修士，哪是他们能掺和得起的？ “吼！” 接着，一声咆哮，一头金黄狮子突然从林子后窜出，庞大的身形像是小山一样，妖风阵阵，吹得人喘不过气来。直接一巴掌下去，将金哥儿死死按住。 “妖兽！” 有一个人这时候反应过来，出于人兽之间势不两立的潜意识，一刀砍过去。 不用金黄狮子动手，姜源已经闪身过来，一刀将那人劈死，“竟然敢对尊者大人动手，真是不知道死字怎么写！” 看那样子，仿佛那人不是他的族人，而是杀父仇人一样！ 当金黄狮子事后将经过向凌南汇报的时候，凌南大感满意地点头。仆从就要有作为仆从的觉悟，姜源的表现就相当不错，看起来似乎道德上有缺陷，但无疑是一个极为合格的仆从。 而且，至于道德什么的……有山氏部族很大，一个普通凡人，说不定姜源原本连认识都不认识，也算不了什么了。 一死一被擒，剩下另外一个立刻被吓得崩溃了，手一软，刀扔在地上，一脸恐惧的表情跪地看着姜源…… 这让姜源虚弱而惨白的脸上浮现出一抹得意。 …… 河水湍急，冲刷着岸边大石。五人在大石上休息。 突然，一个人影跌跌撞撞地跑过来。 “姜源！” “姜源受伤了！难道是遭遇妖兽？” 几人一惊，纷纷起身。 哗！ 就在这时，身后大河中突然腾起水花，三条大鳄鱼电闪一般冲了上来。 咔嚓！ 当先一人被一口吞住，半截身子咬下去。 咚！ 咚！ 另外两条大鳄鱼冲进人群中，尾巴横扫，凡是触碰到，全都如同稻草一样被扫飞，巨大的力量根本就无可抗拒。 眨眼间，五人一死四伤，全都被俘虏。 “咔嚓！” “咔嚓！” 除了哀嚎声，只能听到咀嚼的声音，一条大鳄鱼在那儿吞吃着死尸，鲜血淋漓，令人毛骨悚然。 类似的情景先后在数处上演。半天时间，有山氏派遣出的数支队伍已经全军覆没，其中被俘虏的人包括姜源在内总共十二人之多。 按照凌南的示意，战斗过程中有意杀死几人，并且当面吃掉，这是为了震慑俘虏。 这些俘虏凌南不打算杀掉，更不会放掉，而是按照姜源的先例，全部收为仆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