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无歌的单相思
大师兄不来了，乐得清静的我也不多想，日日只顾蒙头睡到自然醒，然后起来尽心似的练会儿功。可是一天两天还行，第三天就觉得无聊了，进来出去都是我一个，连个说话的都没有。 当然我住的这无花阁也有百把人，但是她们都在外面的院子里，离我这儿还有好远的距离。更兼大师兄常来，所以来找我的人几乎没有。而且她们即使见了我也是有多远绕多远，若是实在躲不过去了，才会面带苦笑似的和我擦肩而过，但话却无一句。有时我问大师兄“为何她们看我像妖似的”，大师兄却打岔般反问“难道你觉得你很正常”。我想想也是，我一块顽石废石，她们不喜欢也合常理。于是也不去纠结此事了。可如今落到没人说话，却有些心酸起来。心酸之余，就想到了无歌。对，这家伙可好久没来看我了，也不知在忙啥。反正也无聊，就去找她吧！ “无歌！无歌——” 我大呼小叫地闯进无歌的屋子，可里里外外看了个遍，也没看到她的影子。咦！去哪儿了呢？我嘀咕着走出来，心里也有些莫名的烦。本来就是无聊了，才来找她打发时间，谁知还不在。这个死无歌，都好些日子不见了，也不知道来看看我。唉！无良的人，肯定是让什么人叼了她的心了。可这人是谁呢？我有些好奇也有些纳闷。但是无歌不在，这好奇和纳闷都只好搁在心里，因为没人给我答案。 我无精打采地踱出无歌住的无月阁，正准备想想该去哪儿消化我多余的精力。忽然有个小女孩的声音冒进了我的耳朵：”师姐，你找谁呀？她不在吗？“ 我回头一看，见是个比我还面嫩的。圆圆的小脸上，眼睛笑得比月牙还弯，而且颊边有两个深深的小酒窝，看那模样藏一颗黄豆绝对掉不下来。好可爱哦！ 我立马就欢喜起来，于是笑眯眯地问道：”小师妹，你怎么知道我是找人啊？而且还知道我没找着？“ 那小师妹一本正经地回道：“我当然知道了。首先我不认识你，所以就知道你不是这无风阁里的人，其次你一脸失落的表情，就知道你肯定是没找到你想找的人，所以才不开心。” “啊！小师妹，你可真是个天才。比我聪明多了，哦不，是比无歌聪明多了。哈哈！这下看她怎么跟我显摆。若是不让她知道，她还以为自己是这无情门里仅次于碧瑶姐的聪明人呢。”我乐得眉飞色舞，甚至很亲切地拍了拍小师妹的肩膀。 “你是无歌师姐的朋友？我知道她在哪儿。”小师妹看着我的眼睛亮晶晶的，一派天真相。 我忙惊喜地点点头：“你知道？那快告诉我。还有你的名字，一块告诉我。” “她在不悲殿前面的竹林里。你快去找她吧！我都在那儿见过她很多次了，而且她的样子很不好。”小师妹有些担忧道。 我吃惊地瞪大了眼睛：“不悲殿？还样子不好？她是遇到什么事了吗？” 我的心“嗖”地一下就提到了嗓子眼，不行，我得赶紧去看看。于是我忙忙地对小师妹摆摆手，就向前蹿去。不过蹿了几步，身后却传来小师妹的喊声：“还有我的名字，我叫紫玉。” “紫玉！哦，知道了。” 我急急答着，脚下却不停。因为我挂念着无歌，要知她平日可是个没心没肺的主啊！这回竟然这样反常，绝对、肯定有问题，而且还不是小问题。 当我堪堪以高过竹子的高度飞到竹林中间时，果然就看见了鬼头鬼脑的无歌。此时的她哪里是不好，是太兴奋了好不好！只见她仰着头弯着腰，轻抬脚慢落步，一双杏眼晶晶亮。这像什么样？贼样啊！ 当下我的怒火就烧了起来，甚至连声音也带了火气：”好你个无歌，我担心得要死，你却有兴趣在这做贼！” “嘘——”无歌一听我的话，忙翘起食指做了个噤声的动作。 我一惊，也忙落了下来。可落得太急，差点一屁股坐在地上。无歌赶紧扶了一把。等站稳了身子，我压抑着怒气小声问道：“到底怎么回事？你跟我说清楚，不然······” 她又示意我噤声，并让我向前看。我顺着她手指的方向看去，却见是大师兄和碧瑶姐站在不悲殿的门口说着什么。我疑惑地道：“他俩有啥好看的？” 无歌瞪了我一眼，让我再看。我又躬身去看，可这一躬身，才发现我竟和她的动作一样，都像贼。于是我也不满地瞪了她一眼，并且站直了腰，准备走出去。这有啥？干吗不能光明正大地去看？ 可无歌却狠狠拽住了我：“你干嘛？要死啊？看看！出来了！出来了！” “出来了？谁出来了？这么大惊小怪的！”我嘴里责备着她，眼睛却不由自主地向前望去。却见是五师兄施施然地从殿里出来了，依旧一身白衣纤尘不染，俊眼修眉神情淡淡。我撇撇嘴：“怎么又是这个表里不一的家伙？外看如仙，内则似痞。” “璞玉！你怎么能这么说五师兄呢？他、他就是大家说得那么好嘛！”无歌生气地跺了两下脚。 我摸着下巴贼兮兮道：“无歌，莫不是因为上次他抱了抱你，你就动心了？” “还动心？你懂啥啊？那大师兄对你那么好，你动心了吗？”无歌有些脸红红道。 我摇了摇头：“那倒没有，反正我不会像你偷偷跑来看他。不过动心动心，不就是心动吗？那你看见五师兄会心动吗？” “我没有——”无歌突然转过身的一声大叫，不止吓了我一跳，也把大师兄他们引来了。 “是谁在哪儿鬼鬼祟祟的？赶紧给我出来！”跑在前面的大师兄厉声喝道。 “是、是我们。”我忙拉着同样瑟缩的无歌出了竹林，站在了他们的眼前。 大师兄不解地看了我两眼：“玉儿，你怎么会来这儿？而且还是躲在竹林里。” “呵呵！这种事，她们两个可不是头一次做。” 我还没答，后面的五师兄却凉凉地开了口。 “你、你说过不说的！你怎么能出尔反尔呢？” 同样的，大家还没反应，无歌已脸红耳赤地责问起来。 大师兄皱起了眉头：“你们几个打什么哑谜呢？玉儿，你跟我说！” “我、我······”我结巴了半天，也没敢说出来。因为事关我和无歌的糗事，不能乱说。更何况无歌还用一副‘你敢说我就敢吃了你’的表情瞪着我，就更是提也不敢提了。 大师兄就更不满了，甚至对着我咬起了牙，吓得我赶忙低下了头。他似乎有些无奈，可却又不甘心。于是转向了五师兄：“那清流告诉我吧！看那两个小丫头都做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事，竟一个比一个脸红。” 五师兄怔了一下，却淡淡笑了起来：“呵呵！嗯······” “不能说！”忽然我和无歌同时出声阻拦。 “为什么？” 五师兄凉凉的表情，在我看来就像一潭死水，微波不兴的。可偏偏无歌喜欢的紧，所以此刻她是含泪求着他。而我则是咬牙蔑视着他，并且不知不觉地就骂出了口：“为什么？因为你是个流氓！色胚！无赖！······” 五师兄怒了，大师兄恼了，不作声的碧瑶姐笑了，我旁边的无歌则哭了。独我还不觉，只顾对着五师兄发泄心中的鄙视，且越骂越来劲：“你表里不一，外仙内鬼!你欺骗师父，欺负师妹!你······” 我还想再骂，五师兄却“呼”的一道水柱朝我喷来。大师兄见状忙立起一道冰墙。水是挡住了，我也不骂了，无歌却“哇”的一声哭着跑了。 “无歌——”我大喊着忙追了上去，同时不忘扭头给五师兄一个白眼。讨厌！都是他害的！ 我一直追，无歌一直跑。她一直哭，我一直喊：“别跑了！等等我！”可是我嗓子喊哑了，她也不停下来。气得我使尽最后的一点力气，一个飞身，堪堪拦住了她，但结果是我们俩一块儿滚到了地上。然后我躺在地上喘粗气，她躺在地上哭鼻子。 等喘匀了气，我才搂着她的肩膀道：“无歌，别哭了！有啥事，你和我说呀！哭能解决什么？” “都、都怪你！要是你不去，今天、我就能好、好看看他了，而且也不、会丢这么大的、人！”无歌依旧抽噎着道。 我吃惊了：“怪我？我是担心你，才去找你。再说了，你确定你躲在竹林里就不会被发现？而且，你这样他也不领情啊！你看今天他那德行！明明说了不对别人说的，还说话不算数！啊，无歌，我劝你忘了他吧！这种渣子，咱不要。回头我给你找个好的，比他还俊比他还······” “不要！别的我谁也不要！我、就喜欢他！”无歌拍打着我的玉背，一点儿也不知心疼。 我呲着牙嘶嘶：“哎！无歌，你能轻点吗？别你没哭死，倒把我打死了。 她闻言，这才缓缓静下来。我伸手抹抹她脸上的泪,笑嘻嘻道：“羞死了！就为个臭清流，美美的一个人竟变成了花猫。值得吗？” “我不知值不值得，只知因为他吃不下饭睡不着觉，我快疯了。璞玉，不怕你笑话。真的，我现在只想见到他，天天都想。只要一天不见，我就像丢了魂似的，人不人鬼不鬼的。你说我该怎么办？怎么办？你救救我，璞玉！呜呜——” 无歌好不容易止住的泪又掉了下来，看得我心酸极了。我也有些鼻子酸酸地问道：“无歌，难道这就是所谓的爱吗？怪不得有人说‘一日不见如隔三秋’了。” “有人？是谁？大师兄吗？我就知道他对你最好了。不像这个五师兄，总是一副无所谓的样子，我······唉！还不如你呢！” 我有些心虚地站了起来：“咱们回去吧。你看你的脸还能见人吗？脏死了！也就只有我不嫌弃。别回头又碰见了五师兄，那······” 无歌一听，忙翻身就跑：“就是，那就更难看了。快走！” 话落，人已跑出了多远。我只好又跟着追了上去：“哎！等等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