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爱燕舞的乔樵
从那天之后，我一直都没理无歌，谁让她竟办糗事。但是没人陪玩，我就只好打坐练功了。这天刚打坐完起来，预备伸伸胳膊踢踢腿，好活动一下筋骨。谁知刚伸出一只胳膊踢出一条腿，就听见了大师兄的声音：“玉儿，你在干吗？” 闻言，我急忙就往回收，却还是被他看见了那狼狈的模样。 他见怪不怪地笑笑：“哦，这功练得好！来，玉儿，见过你三师兄乔樵。” “啊！”我一惊，当下就脸红了。丑死了，都怪大师兄！要是他早一点出声，我就不会被三师兄看见我的糗事了。但事已至此，只好硬着头皮尴尬地对从大师兄身后出来的三师兄笑笑：“三师兄好！” 大师兄瞅见我那难受的样子，哈哈笑着对三师兄道：“乔樵，看见了吧？我说这个小师妹可爱，你还不信。非要说我冤枉了燕舞。燕舞的性子你还不了解，她不欺负师弟师妹就不错了，他们谁能奈何得了她？” “也许是吧！”三师兄似乎接受得颇为牵强。 大师兄不乐意了：“什么叫也许是吧？根本就是好不好？玉儿的功夫你也应该能看出来，可以说是筑基都没筑好。而她之所以能和咱们在一起呆这么多年，完全是依靠师父他老人家的丹药过来的。所以啊，我不许你以任何借口伤害她，即便是为了燕舞也不行。你切不可关心则乱。何况罚燕舞上悔过崖，我也是经过师父答应的。” 我直到此时才听出来什么意思，原来三师兄是来替燕舞兴师问罪的。顿时我心底的那个火啊，“嗖嗖”地就蹿了出来。于是耷拉个着脸道：“三师兄，虽然我不认识你，或者该说是您不认识我，但是我也听说过你的不少事情。别的不说，就你的性情来讲，大家可都是认为你心胸豁达，为人诚恳。所以你凡事都应对得起这几个字，别白白污了你的名声。别说我无功可言，就算是大师兄袒护我，是我不对。那别的师弟师妹呢？他们总不会说谎吧？而且就算一个说谎，但不会个个说谎吧？所以如果你还是不信的话，尽可以去调查取证。要是实在还不行的话，咱们就一道去找师父去评理。” “啊哈！小丫头人不大，嘴皮子倒是挺厉害的。不过这次，我就看在大师兄的面子上放过你。但是我事先声明，不能有下一次。” 我听见此话，看着三师兄那张不出彩的憨厚相，不由得再次火起：“只要她不来欺负我，我就算烧高香了。哼哼！上次差点被她烧成灰，这次却是要被你吓成一滩泥了！我一没招你二没惹她，凭什么？你们要都来欺负我？若不是有大师兄在，我看我还要活不了了！一会儿，我就去找师父问问：若是这无情门容不下我，尽可以早早把我逐出门去。总好过要天天这般提心吊胆地过日子。我可受不了！呜呜——”说着说着，我竟忍不住哭了起来。 大师兄见状，忙一把抱住我，安慰道：“没事！玉儿，别怕！只要有大师兄在一天，你就能在一天。何况你还是师父看重的，师父他老人家也不会看着不管的。你放心好了。日后大师兄每天都来教你练功，只有你自己强大了，别人才不敢欺负你。知道了吗？“ 我呜咽着点点头，倚在大师兄的怀里也渐渐安静了下来。 此时却听大师兄对沉默了的三师兄道：“乔樵，我不希望我们这么多年的感情因为一个女子生了嫌隙。你如此，我亦如此。当然并不是说让我们只要兄弟不要女人。但关键是你要看看这个女人值不值得你这样付出。” “大师兄说得对。但是萝卜青菜，各有所爱。正如你觉得这个小师妹可爱一样，我却喜欢燕舞的性情率真，敢爱敢恨。也许在你们的眼中，她脾气是坏了点，手段也辣了点。可是若站在她的立场来看，有时也未尝不是对的。所以，我也希望你们能体谅一下她体谅一下我。你护这小师妹的心也就是我护燕舞的心。换句话来说，我们都没错，只是立场不同而已。”三师兄施施然地说完这段话，就直直地盯着我看了。眼神有些阴鸷，我猜不出他的意思，但直觉上不是什么好意。 我初时还觉得他也算通几分情理，可看了他的眼神，就再也对他生不起好感了。感觉他和那只乌鸦一样的讨厌，甚至蛮不讲理。我不知大师兄有没有看见他刚才的眼神，但是我要提醒大师兄，像这样的人还是敬而远之为好。即便他有幸成仙，也肯定不会是什么好仙。 “哈哈！三师弟乔樵，好一句‘我们都没错，只是立场不同而已’啊！这样说，你是准备随时斩断我们的同门之谊喽？”大师兄冷笑着说道。 那乔樵（我决定从今以后没这个三师兄）也嘿嘿一笑：“我没这么说。但大师兄若要硬是这样去理解的话，我也没办法。因为这毕竟是你的事，而我又怎么能勉强大师兄您呢？” 大师兄继续冷笑道：“呵呵!你知道不能勉强我就好。所以日后凡是要做什么以前，先想一下我，看看是否勉强了我。” “大师兄这般说，就有点强人所难了。我想就即便是师父他老人家，也不可能要求弟子做什么事以前都想想他吧？说句不敬的话，你说我要是急着出恭了，那想你好呢还是想师父好呢？很显然，都不好。是不是？哈哈······” 那个可恶的乔樵，没想到长得粗笨，心思倒转得飞快，竟把大师兄也说得半晌答不上来。我气得咬牙切齿，于是面带讥诮地说道：“是啊！大师兄，你说若是有狗冲你吠了几下，难不成咱们还要吠回去吗？当然不！就让它继续吠好了。反正不过是只畜生而已，管它做甚。” “哈哈哈——玉儿真聪明！就是，管它做甚？是吧，三师弟？”大师兄抚着我的头得意地看向乔樵。 我偷眼望去，只见他那本就不白的脸色气得更黑了，眯起的大眼里就像藏了两把刀似的，“嗖嗖”的只向我射来。吓得我忍不住一阵哆嗦，太可怕了！我有些后悔嘴太快，让自己惹祸上身了。 大师兄察觉到我的害怕，用力在我的背上拍了两下以示抚慰。但我却再不敢抬头去看乔樵的神情。那个人太可怕了，而且应该是个很记仇的人。我有些为自己的小命担心，看来以后要加紧练功了。不然某天横尸荒野，都不知是怎么死的。 “看来大师兄也是美人在怀，就什么都不顾了的人。这可和我原来记忆中那个大大咧咧，什么都不在乎的圣仙差太多了。不过像大师兄这么聪明的，应该知道不管是多么厉害的对手，一旦有了在乎的东西，那也就意味着告诉了自己他的死xue在哪儿了！哈哈！可惜了大师兄这么好的仙苗，竟要毁在这么一个不起眼的小丫头身上。我为你惋惜啊！大师兄！”那乔樵越说越得意，甚至有些猖狂起来。 大师兄却低笑着温柔道：“三师弟，我们是一样的，彼此彼此。你若敢伤玉儿一分，我也会还燕舞一分。当然我希望你不要这么做。因为我们是男子，有什么，我们可以手底见高下，但不用牵扯到她们。” 乔樵却冷哼了一声：“哼！大师兄，你与我不是彼此彼此。只因我和燕舞是一样的人，那就是我们都很自私。可你却比我们多了一丝不忍。而就是这仅有的一丝不忍，便会让你输给我。所以你明知我不是你的对手，你才这样说，因为你是想以己之长对敌之短。但你可知这与我或燕舞对你的美人是一样的道理吗？只因我们也不傻！” “哼！你果然不傻，也不枉这无情门第三大弟子的排名。但你别忘了，我若加上师父的筹码，你便会输得一塌涂地。不信的话，你尽可以试试！我乐意奉陪！”大师兄却成竹在胸地反驳道。 此时此刻，偎在大师兄怀里的我也忘了害怕。偷偷露出头来，望了望脸色铁青的乔樵，然后就一直满眼星星地仰望着大师兄。心里满满的都是感动，还是大师兄对我好啊！比师父都好，我以后一定要好好报答他。 “那好！大师兄，这是我最后一次叫你了。往后你是你，我是我，我们再也不需要戴那假惺惺的面具了。反正我们彼此看不顺眼已经很久了，就让这次彻底终结吧！下次再见，你就是卜衡，而我是乔樵。彼此再不相干。至于其它的，就走着瞧吧！” 话落，那乔樵终于迈着大步甩起膀子走了，身上的腾腾杀气像极了一个屠夫。看得我又是一阵止不住的哆嗦。 大师兄长长地叹了口气：“玉儿，我今天本来是想化解他对你的仇恨的，没想到却让他对你仇上加仇。对不起啊！但你放心，这件事，我会妥善处理的，断不会让你因此受些无端的伤害。但是，经历了这么多事，你也应该知道功夫的重要性了。不为别的，只为保命。而且以后我会天天来指导你，所以你再也不能偷懒了，知道吗？” 我感激地点点头，声音有些哽咽：“谢谢大师兄！我知道了。再也不偷懒了。” “那你休息会吧！我先走了。” 大师兄说完，也走了。剩下我呆呆地看着他的背影，感动得泪流满面。是呀，面对一个时时刻刻想保护自己的人，换谁不感动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