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六章 衣不解带
冥界 轮回殿 “如何?”背负双手,音色清冷如雪。 “帝君,如今十八殿到处都是孤魂野鬼,而且还每日每日的剧增,轮回镜又碎裂根本无法让那些魂魄他们投胎转世,照这样下去后果不堪设想。” “立即召集十八殿主事阎罗到轮回殿。” “是,帝君。” 目送望天涯离去,蕴含黑色飓风的袖袍夹杂着雷霆之势直袭门口而去,“砰”红色和黑色的撞击发出强大的气流,红影一闪,华烨摇曳着火红羽扇缓步而来,那脚步,那裙摆,简直是步步生莲。 “啧啧啧,咱们的冥界帝君这是有多大的火啊,欲求不满就找几个类似画沙这样的女人或者挞拔烈这样的男人消消火不就好了吗,干嘛没事儿乱发火啊,差点儿伤到了人家……哎哟……” 说了半天,却见北堂幻之连一个眼角都懒得给他,妩媚双眸闪过微光和戏谑。 “哟,才几日不见,堂堂就不理人家了,人家这小心肝儿疼得哟,哎哟,……” 可怜巴巴的摸着自己的胸口,华烨整个身子就往北堂幻之身上靠过去,妖媚的凤眼上挑,睫毛轻颤,吐气如兰,“堂堂,你快帮人家看看啊” “哎哟……” 一把推开粘在自己身上的男人,北堂幻之冷着脸一把扯下自己被华烨碰过的衣服,灵力旋转便一把捏得粉碎,冷着一张脸睥他,“本君对人妖不感兴趣。” “切,死板的冰块脸,爷对你也没兴趣,若不是因为轮回镜,爷才懒得来你这鬼声晦气的地方呢!” 嫌弃的挥挥手,似乎就连空气都特别难以接受,华烨一个璇身躺到殿上的帝位上,桀骜不驯道。 知道这妖孽虽懒懒散散又心机深沉,但是还算靠谱,他不远千里来到他的冥界一定是猜到了他冥界之事,想通这一点,北堂幻之也不介意他放肆的行为,只是冷着的容颜微微柔和了一些。 冥界向来便是最受诅咒的地方,其余五界之中均是避而远之,他孤身一个人守护冥界众生,没有多余兄弟姐妹,看惯了人事贪婪性情,见多了轮回殿中险恶人心,时间越久,心越冷,越凉,最后便成了一副,天塌下来自己一肩扛下的性情,这世间亦再也没有什么人什么事情能轻易动摇他。 只是,几千年前无意间窥见一场战争,见识了一个顶天立地的封锦,那样的奇女子让他心生怜悯,遂他分离自己一魂一魄护佑她左右陪她轮回转世。 而几千年后的今日,这个名叫华烨的妖,嘴坏心机深沉,阴谋算计数不胜数,他竟也三番五次帮助他,这一刻,心内那丝丝暖流荡漾,让北堂幻之有些恍惚,多少年了,这样的感觉多少年不曾有了?! 世间万物之灵,都抵不过一个情,一用心! “没劲的男人,长一副天煞孤星的模样,怪不得这许多年还是孑然一身,活该你这家伙形单影只”气恼北堂幻之的冷脸,又无奈轮回镜的事情不解决之后的计划更本无法进行,对这油盐不进的家伙,华烨抓紧了机会讽刺他,一泄心头火。 但是这样的男人,你即使骂他也是徒劳的,意识到这点,华烨憋嘴,没劲透了的将手上的衍生晶体抛给北堂幻之,“拿去拿去,讨债鬼,多看几次你那张臭脸,爷都要消化不良,合你十八殿之力能暂时恢复轮回镜,不过这也只能维持三个月,你自己看着办吧。” 捏着衍生晶体,直视已经空无一人的帝位,北堂幻之雕塑般的唇角些微的松动,这妖孽果然没让他失望。 憋了眼肩上破了的衣衫,北堂幻之微沉吟不语,算了,看在那妖孽虽嘴坏,心还没完全烂掉的份上,大不了日后…… 合上古帛,鹰王递给皇甫凛冽,“唉,这古帛之上只讲了关于僵尸如何形成的,零星有些克制僵尸的方法,但是都不全面,你且带上吧!” 大手伸开,白光一闪,鹰王手上出现一支长长的锏,五指一紧,长长的方天画锏在鹰王手里打个旋,一圈凛厉的光从画锏身上散发出来,气势如虹,抬手一拋,方天画锏便浮在皇甫凛冽身前,“这锏你且收好,神月危机重重,这方天画锏是鹰族至宝,定能保你平安。” “不行,这是二叔你唯一的法器,凛冽不能要。” 摇头,收好古帛的皇甫凛冽将锏推回来,摇头拒绝。 “胡闹”气哼哼的上前,不顾皇甫凛冽的阻拦,将锏塞进他的手里,鹰王瞪他,“二叔平日就在鹰族,又不去哪儿,能有什么危险?即使遇上什么危险,二叔也有妖力护身,这锏放在二叔这儿多少年不曾动过了,你此去神月,代表着鹰族,一定要好好收拾那些怪物,用二叔给你的锏守护我鹰族子民”见皇甫凛冽还是犹豫推搡着,鹰王下猛料,“这是命令。” 皇甫凛冽一愣,双手握紧锏,恭敬跪下,“皇甫凛冽尊令。” “臭小子,还治不了你了,哼。” 神月国 初秋的雨,连绵不绝,已断断续续下了近半月,帝师苏耘因身体抱恙少有上朝,朝中政务不是小皇帝命太监给送到帝师府,就是阿虎去皇宫中取来的。 这期间,小皇帝亦带了御医和一些朝中大臣亦至帝师府看望了苏耘,奈何苏耘身子病的诡异,每至降温天冷,他便气息奄奄一副病病怏怏的样子,那本就消瘦的脸颊便眼看着狠狠憋下去,瘦到一种近乎诡异得只剩下皮囊似的模样! 无论多少名贵药材,一点儿用都没有! 小雨淅沥淅沥的下着,屋子里尽是汤药的苦味儿和阴雨霉臭的味道,再多的熏香也驱之不散,还未浓冬,他的屋子里已经被苏小狸燃上了炭火! 他的身体,看来已经撑不了多少年了! 师尊,苏耘已经尽力了,这神月之乱苏耘不知还有没有能力阻止,不知能不能无憾下去见您! 趁着苏小狸去厨房,苏耘披了外衣起身,将紧闭的窗户打开,顿时清新冷冽的空气便飘了进来,深吸一口气,胸腔积压了半月的药味儿似乎也消失了许多。 扶着肩上的外衣,轻倚着窗台看外面的雨景,“滴滴答答”的下的热闹,昏沉的脑袋和虚软的身子灌了铅似的再也不想移动半步。 许许多多的念头在脑海浮现,前几日小皇帝命人送来的折子,徽州现在近乎成了一座死城,仙界青玉观青玉仙尊奉玉帝懿旨将乾坤帛覆盖徽州,禁止人进入,亦禁止那些怪物出来。 但是徽州流经的河流却没办法阻止,那夹带着尸毒的河流如同空气般见风便涨,扩散得到处都是,临近徽州的几个州县竟是未能幸免,一夜之间便瘟疫四散,不到半月时间感染瘟疫的人们便生出长长獠牙、长出长长指甲……
这神月国,他该怎样守护呢? 师尊,苏耘要辜负您的期望了! “吱……” 门被推开,扫了眼窗边的人,苏小狸惊呼一声,手上的药碗“噔”的一声被放在桌上,同样瘦了好大一圈的苏小狸急奔过来,人还没到已经开始嚷嚷,“哎哟,师尊,您怎么起来了,来来来快些坐下,您身子还没好,不能吹风的,快快来坐下……” “无碍的,为师已经好许多了,咳咳咳……” 根本不相信他的敷衍之词,将苏耘搀扶到桌边坐下,苏小狸转身欲去将窗户关上,却被苏耘拉住了手臂,“任它开着吧,一屋子的药味儿和霉臭,让它散散。” 其实苏小狸是知道生病了的人是需要清新安静的环境的,可是这师尊的身子跟现代的什么什么病都不一样,就连那些御医也是束手无策,稍微一点儿风还都会加重他的病情。 所以对于苏耘的身子,她小心了又小心,只能盲目的听从小豆丁他们的话,因为往年苏耘旧疾发作,他们都是那么做的,小心翼翼护着护着,捱着捱着,等暖和了,苏耘的身子便会不药而愈。 而正是因为苏耘这样的体质,苏小狸才会奇怪,但是问苏耘他又只会沉默,小豆丁他们亦是不知道。 见开了窗,师尊的脸色似乎真的好转一些,苏小狸便也不在固执,只是转过屏风拿了一件大大的狐裘将苏耘裹得严严实实方罢休。 “来,师尊,将药喝了吧!” 看也不看药碗,苏耘面无表情的接过药碗,眉头都不皱一下的仰头一口将药喝了,那熟练的样子似乎是没有味蕾的人一样。 每日每日的喝药,而且这病也已经不是一天两天了,是长年累月累积的,就像习惯每日每日莫名其妙、突如其来的痛和流汗,他早已习惯了药水的苦涩。 但是这样的习以为常看在苏小狸眼里却轻易刺痛眼眸,看着他冷漠着一张脸喝下那只是闻闻都让人想要呕吐的东西,师尊竟是眼睛眨也不眨的一口喝掉,每日每日的重复这样的动作,她看不得,每看一次,心便疼一次,酸一次…… 但是她舍不得让别人来,她想要亲眼看着师尊,亲自伺候他,那样她可以看着他的表情,分享他的痛苦和不适,即使他是不愿意的。 “哎呀,好臭好臭的药哦,小狐狸小狐狸,你怎么还没救好你美人师尊啊,这什么臭药水啊,难闻死了……” 白光一闪,消失了好几天的崽崽从窗外蹿进来,直奔苏小狸的肩膀,外面“淅淅沥沥”的雨水竟一点儿都没有打湿他身上的衣物。 苏耘还没什么,淡然将药碗放到桌上,苏小狸却是一惊,一把将肩上的崽崽拽到眼前,憔悴的眉眼瞬间如同被点亮了,那如狼似虎的模样吓得崽崽整个一哆嗦就想溜,“别动,崽崽,你刚刚的话是什么意思,你是说我可以救师尊吗,怎么救啊,你快告诉我啊……” “废话,你不是修炼了寅蒙灵决吗,像你美人师尊这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