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一章 案情出现了新的转机

    余警无心留在麦二老板家吃饭，他一个上午看到听到了太多的新情况，这些表象似乎都在引导他向一个方向看，让他感觉正在走出迷雾，越来越能看清前面的事物了。他需要找一个只有他一个人的地方，喝着清茶，看着空旷的什么也没有的天空也是什么都会有的天空，把脑子里的各种各样的所见所闻粘在浩大的空中，他才能清晰地看明白案子内在的联系和本来的走向。

    但是，叶姹一是心累了，昨夜的酒精昨夜的精力过度付出后还没有恢复，今天又拖着不愿动的身体上坡下沟，直到身心俱疲。她真是有个地方坐下就不想再站起来了。二是她那管不住的嘴，进入麦家后一不小心又把自己是叶工的女儿透露给了麦二老板的夫人，麦夫人也喜欢小时候的叶姹，与她也算是多年不见的老朋友了，一定要让炊事员拿出最好的手艺最好的山里食物招待好她和余警。叶姹一句套近乎的介绍把她牢牢地拴在了麦二老板家。

    其实，叶姹和余警的初衷谁也不想在这里耽误过久，还有一个重要原因是因为他们对这里的环境实在看不下去。麦二老板家的院子还保留了专家设计的效果，但是，走进屋里，真是浪费了设计师的脑汁。当叶姹和余警分别进屋后，他们的第一感觉都以为走进了一个农村饭馆的零点餐厅。麦家的客厅特别大，但密集地放了四张十人餐桌后，屋里被挤占得一点空间也不剩。餐桌和餐椅当初肯定是新购置的，因为样子还是近几年的新款式，但不知是怎样使用的，一张张都面破漆离油污了，让人不敢就坐。

    叶姹是挑了一张相对干净的桌子先坐下喝茶的，与她相邻的桌子已经围坐了五六个客人，在兴高采烈地喝酒。

    当小陈迎接余警一起到叶姹桌边坐下来后，他对余警说：“余大哥，你们城里来的人看不惯我们山里的土气，将就点吧。我们二老板常年在外面，他回来也看不惯家里的摆设。真是没有好办法，我们这里是一个孤立的小村子，村里开不起来饭店，来了客人去饭店吃饭又太远，就请了一个做饭的师傅把二老板家的客厅当成了饭店。不过，我们这里能吃到山里人散养的鸡，还能吃到野兔子，老板三兄弟的许多朋友常来我们这里吃饭。”

    余警接过小陈递给他的茶碗，喝了一口，表示能接受，他说：“告诉做饭的，简单一点，我们吃完饭还有事。”

    小陈说：“余大哥，你还不知道，叶大姐见到我们二老板的老婆，她不让你们走了！叶大姐已经跟炊事员说好了，要尝尝山里的笨鸡和野兔，一时半会儿吃不上饭，你们还要等等。”

    余警问叶姹：“你真想吃野味？我觉得我们还是快吃点早走，我还有重要的事要和你商量。”

    叶姹爱理不理地回答他：“我已经和我婶婶说好了，她知道我是叶工的女儿，一定要留我吃他们拿手的菜。她还要来陪我吃饭。你有急事，可以啃个馒头先走。”

    余警没料到叶姹还为路上嘲笑她碰了头在生气，只好不再提早走的事了。

    这顿饭吃得别扭，余警一心考虑心事，叶姹强打精神勉强应付热情的麦二老板的夫人，一桌好饭谁也没有胃口，一桌熟悉的人谁也没找到共同的话题。只好早早结束了久久等待才开始的午饭。

    饭后，小陈还是用破吉普车先送下了昏昏欲睡的叶姹，然后，去送余警，就要到余警家门口了，余警改变主意要他把自己送去一个朋友那里。

    下来车的余警等吉普车走出自己的视线后，又走了一段路，才拐进了一家保险公司一个姓程的朋友的办公室里。

    余警的朋友程经理和他是搜集破解疑难问题的同好，他也是保险公司车祸事故鉴定专家，他见一脸倦容的余警突然造访，开玩笑说：“余福尔摩斯，半晌不夜鬼魂一样跑来我这里，是想喝茶还是来聊天？”

    余警没有回答他，走到他的办公桌边，从挎包里向外拿出相机，连接到程经理的微机上，一边说自己的事：“帮我分析一下我带来的几张照片。”

    程经理还是用调侃的心情说：“怪不得这一阵子在报纸上看不见你的大作了，不再研究烹饪技术了？看不到你的美食大作，我连每天吃什么也没了主意。你找我，是不是又从你爸妈那里接手了一个案子？”

    余警没有开玩笑的心情，用命令的口气对程经理说：“我还真遇上了案子，所以才来借用你的专业眼光帮我鉴定一下，看是不是有人为作案的嫌疑。”

    余警在微机屏幕上调出上午在事故现场拍照的一组照片，要程经理仔细分辨一下。程经理看余警态度认真，不再与他开玩笑了，一张一张开始看下去，不一会儿他的表情也严肃了起来。程经理指着一张张都有汽车油管的照片说：“这张最明显，这是汽车的刹车油管，管子上明显有断裂处。再看着一张，是局部照片，更清晰了，可以看清楚断裂处的表面是有明显的锯锉痕迹，可以断定不是机械摩擦，不是猛烈碰撞，不是疲劳折损造成的，是人工所为！”

    程经理停下分析，对照片油管断裂处的外表的一层透明胶状物感到奇怪，问余警：“余福尔摩斯，我不明白油管外表是一层什么东西？带来实物了吗？”

    余警从上衣口袋里拿出几个小包，把其中一个递给程经理，说：“当然带来了，我已经快成专业侦探了。这是必须的现场提取程序。”

    程经理接过小包打开，小心地把几片散碎的透明又脆硬的现场提取物放在办公桌上，拿出放大镜看了一阵，对其中一片用手轻轻折了一下，那片立即断裂了。程经理抬起头，温和地笑着说：“看明白了吗？这可能是一种易融化或易破裂的覆盖物，破坏汽车油路的人把它涂抹在人为锯锉出来的裂缝处，可以暂时封堵刹车油外泄，当汽车在振动或升温时，这么薄薄的一层覆盖物很容易被破坏，那将造成刹车油外泄，使刹车失控，初步可以判断有人为制造车祸的嫌疑。”

    这个结论和余警的判断完全吻合，但是余警还是吩咐程经理说：“你是权威人士，你看明白了，基本可以定案了。还有一件事，我不知道是哪一家保险公司出现场，你帮我联系一下，要他们的事故鉴定结果。”

    程经理站起来给余警去泡茶，一边说：“当然，不能以你的照片和还没有鉴定过的几片覆盖物就得出结论。这几片碎片我可以帮你鉴定，现场要以人家的结论为主。”

    两人放下这个话题，坐到沙发那里去喝茶。

    程经理问余警：“听说你和一个见义勇为女英雄每天在一起？她长相像个大明星，你们都快成恋爱伙伴了，这是真的吗？”

    余警感到应该放松一下了，也愿意谈论这个话题，调侃说：“工作关系不能也是夫妻关系吗？”

    程经理笑起来，用佩服的口气说：“你老弟真有一手呀，说说，癞蛤蟆怎么勾引到一只白天鹅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