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五章 去医院看望麦二老板
这是最近余警和叶姹第二次来医院，只是上一次看的是一个死去的人鞠小峰，但这次是看身体不适的麦二老板。他们已经熟悉了医院的内部环境，不用问询就熟悉地走进了静静的病房长廊。叶姹从手机里找出爸爸告诉她的麦二老板住院的病房号码，他们没向一个人打听，便顺利找到了麦二老板独自一人使用的病房。 叶姹和余警走进病房时，又白又胖的麦二老板正坐在病床上。他的脸面很容易使余警和叶姹想起礼品盒里的小白猪，特别是他印堂间有一块黑黑的胎记。他们两人是强忍着就要发出笑声的感受走进病房的。 麦二老板住的病房像是临时办公室，床头橱上放着手提电脑和打印机，一堆打印纸散散乱乱地摆放在打印机边，办公室里常备的订书机曲别针胶水应有尽有，病房的墙角摆放着各色的花岗岩石材板。麦氏公司的两位下属坐在麦二老板病床边的沙发上，他们三人不是探视病人的关系，都一脸正色在开一个会。 听到门响，开会的三人将注意力都转向门口。 谈兴未消的余警和叶姹抱着礼品盒闯进了病房里。 叶姹在来之前向余警说了大话，因为叶爸爸一夜详尽地介绍麦家三兄弟，叶姹感到自己有十分权威的发言权，放言自己是麦氏家族的活档案。其实，她和麦二老板并不熟悉了，起码是对三兄弟的相貌基本分不太清楚谁是谁了。当叶姹看见麦二老板，看见病床上病人的相貌，她已经记不清楚麦二老板的原来面貌，她联想到的是礼品盒里的小白猪，想到爸爸为什么要送麦二老板一个白胖的小猪了，便再也忍不住笑起来。 余警虽然慢半拍，也因为联想到了礼品盒里的小白猪，也忍俊不禁了。 听到病房门口传来嬉笑的声音，对叶姹已经基本没有印象了的麦二老板，诧异地看到两个忍不住笑声的陌生人突然闯进了房间里，他问：“二位找谁？” 叶姹勉强止住笑，站到麦二老板的病床前，还用手半捂着嘴，自我介绍说：“我叫叶姹，我爸爸是搞化工厂的那个叶工。麦叔叔，您记起来了？我父亲叫我来看看您，他说您身体欠佳住进了医院。我爸爸本来要亲自来看您，不巧，厂子里正好有一批货今天要赶出来，而我也不知道他的一个什么电炉子出了毛病，他要亲自在场修理，不能来看您了。我是他的代表。不过，厂子里的活干完了，我爸爸说了，他一定来亲自看您。” 麦二老板可能是生病的原因，反应有些慢，似乎在咀嚼着叶姹的话语，只点头没有答话。 叶姹继续介绍说：“老人家，这是余警，我朋友，陪我一起来的。麦叔叔，我觉得您好面熟。咱们见过肯定不止一次面吧？” 麦二老板天生快人快语，他似乎彻底听明白了叶姹的介绍，脑子似乎已经切换到了叶姹给他铺好的轨道里，脸上立即挂起了笑容，由诧异转为亲切地说：“叶总的千斤呀？快坐！你说咱们认识？肯定不是见过一两次面。我给你说说怎么回事吧！你小的时候，你爸爸刚刚建厂子，我们的石材正在对外试销，你爸爸是重点客户。那时候，不光要卖给你爸爸石材，还要给你们家盖厂房，还要看住你这个小不点儿。你知道为什么？怕你捣乱！有一次我抱着你，你一定要去工地，我不抱你去。你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吗？你急了，尿了我一身尿！现在，我的左胳膊阴天时还有股小孩的气味，我怀疑就是你给我留下来的。要不是今天见到你，我还忘了这股气味是怎么来的！现在你知道了吗？你知道我和你爸爸和你是什么交情了？” 叶姹只知道爸爸和麦氏三兄弟有深厚的交往，但从来没有听爸爸说过他们交往的最初历史，麦二老板的几句话让叶姹明白了。叶姹瞪圆了双眼，娇嗔地说：“原来如此呀！难怪我爸爸说见到您喊爸爸都可以！原来我自小就在您的怀抱里，您是我的半个奶爸呀！” 麦二老板毫不客气地说：“不为过，真不为过！那年月盖个工厂，要两三年时间，我在你们家就呆过两三年。因为你是一个小美女，哄你的任务基本上就归我了！你小的时候没少叫我爸爸！你今天应该是来看爸爸的！” 开会的另外两个人看见麦二老板来了故交，见老板与来人亲密交谈已经忘却了他们，估计原来进行的小会肯定进行不下去了。 参加开会的公司瘦高条王会计给邻座的年轻人使了一个眼色，首先从沙发上站起来让出座位，对麦二老板也对叶姹和余警说：“二老板，你要求我们做的事，我们都听明白了，马上去执行。我们马上就走，不再耽误时间。你们二位客人请来我们这里坐吧，坐这里和老板说话方便。” 另一个年轻人也站起来让出沙发给余警。 麦二老板同意他的人先回去，并借机给叶姹和余警介绍他的人说：“这是我们公司的王会计，他可不单单是会计，是我们兄弟的军师。那是司机小陈。小陈呀，光说话了，还没有给客人倒水呢。” 麦二老板介绍完他的人又转向叶姹和余警，他说：“叶姹，你父亲的消息很灵呀！我是昨天刚刚到医院住下，今天他就知道了？” 叶姹走到输液瓶下，帮麦二老板理顺输液管，一边解释说：“我老爸特关心您，说您的身体一般不会倒下。” 麦二老板同意叶爸爸的话，对叶姹说：“是呀，你们看见了，我壮得跟牛差不多吧！可年龄不饶人。这不，公司的事，家里的事，全搅到一起了。本来，儿子要出国留学，我回来给他办手续，筹备经费的。谁想？刚到家才几天，我的老兄大老板得急病过世了！两摊子事挤成一块，昨天，我也差一点跟大老板走了。” 站在病床脚头那边的王会计劝说麦二老板：“麦总，您躺下说话，情绪别激动。” 麦二老板坚持不躺下，他看见王会计和小陈已经准备离开，转向他们，嘱咐王会计说：“身体的危险过去了，我知道我没有什么危险了。老天爷留下我，就是还有事没干完。你们听着，你们抓紧回去，立即上山，催老三无论如何把这批货送走。公司的天掉下来，不能影响客户！” 王会计和小陈听后默默地向外走。 看到已经走到门口的两个人，麦二老板又叫住他们说：“等等，王会计，今天跟我说的那事，千万注意，要不，我决绕不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