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八章 两战场同时完成任务

    不知道是老朱过于夸张寻找邢医生之艰难，还是叶姹的运气实在太好了，她只用了一个多小时的时间就完成了与余警约定的工作任务。

    挂了与邢医生的通话，也许是这些天里逢人说的尽是半实半虚的话，听到的也尽是互敬互捧的话，叶姹已经习惯了这种交往交谈方式。在与邢医生也以这种方式进行交谈的过程中，叶姹感到很享受。关掉邢医生的电话时，她好像关掉了一个老朋友的电话，心里隐隐不舍。

    她又怀着做事举重若轻，善于公关，比余警大大提前完成任务后的骄傲自负与轻松的心情，去电话询问余警那边的进展情况。

    余警这时正行驶在颠簸的山路上，他无奈地告诉她：“山里景象太美了，好像汽车留恋美景，变成了一个多情的蹦床，只上下运动不向前走，还没到达目的地呢。”

    叶姹听了哈哈大笑，用领导鼓励下属的口气对余警说：“祝你顺利等你晚上回来，完成了暗查邢医生的工作后，我已授意邢医生设宴为你接风。”

    余警接完电话偷偷地笑了，明明是来调查邢医生，还要人家请客，真是欺负人的安排。余警不由地想，这是叶姹的精明还是邢医生的愚傻呢邢医生到底是个什么人

    在偏僻荒凉的山沟里找到邢医生住的村庄还算容易，因为山里人烟稀少，村落屈指可数，余警按照老朱小本本上记录的村名和当时联系邢医生的同学的名字，顺利找到了那个村子和他的同学。

    邢医生的同学见到来自城市的余警，见他背着一个双肩大背包，又不是来旅游的，竟然一点也不感到奇怪。他问余警找邢医生有什么紧急事情？他用山里人浓重的地方话问：“恁老远来俺这里，肯定有急事吧？是不是俺的老同学在恁那里出事了？”

    余警听他的问话，已经预感到自己不是第一个从遥远的外地来找邢医生的人，想先听听其他人来找邢医生是为了什么事情。他问邢医生的老同学：“你们没有听说邢医生在外面发生过什么事情？”

    他的老同学像大多数山里人一样不会拐弯说话，直率地对余警说：“风言风语，什么都有。有的说他成了名医，能治癌症；有的说他成了骗子，公安局正在抓他。同志，你是来会名医还是来抓骗子？”

    余警不想告诉他真实的意图，便含糊其辞地回答说：“也许两者都有吧，因为他是一个名人。你能不能找几个人来，我想了解邢医生的一些具体情况，比如在村子里生活上学时的情况，顺便看看他的家庭是个什么样子？”

    邢医生的老同学明白了余警的想法，带着他去边找人边去看邢医生的住处。与余警意料的反差之大，他看见邢医生的老家竟然是坐落在山里也是最贫困的这个小村庄，他的同学说邢医生的家在村里也是最贫穷的农民家庭。从邢医生的老同学身上质朴憨厚的气质看，余警很难相信一个生长在这个山沟里的人能在一座大城市里成功落脚成为名医。

    余警站在邢医生老同学家门前的一颗柿子树下，等待他去找几个与邢医生熟悉的人。闲来无事，便放下背包，拿出照相机，为小村庄的街道民房，还有几个过路的村里人拍照起来。余警认为，拍照也是为了收集基础资料。

    大约待了十几分钟，邢医生的老同学找来了几个熟悉邢医生的邻居。他向邻居们介绍了余警，说明了余警老远来村里是想了解邢医生在村里的生活，然后，大家陪着余警，沿着曲曲弯弯的村里土路，共同走去村头。在村头一处孤零零的院子外，大家站下来，隔着土墙看到狭小的院子里有三间破败的石基红砖瓦房。

    邢医生的老同学指着小院落，对余警说：“快十年没有人住了，房里尽是尘土，没有什么好看的。这就是我的老同学邢医生的老房子。他有一个jiejie嫁去外省了，一直和家里没有联系。他的父母跟他一起住去了，听说是去享福去了，我们也不知道现在的情况。”

    余警又从包里拿出照相机，一群四十岁模样的庄稼人跟在他身后，他从不同的角度取景留下了这所房子的全貌。拍摄完房子，余警拿出一个采访本，向村民们了解自己想知道的东西。

    村民们看余警想和他们说话，一个个背依院墙面对太阳，就地坐了下来。

    余警也只能就地坐在自己的背包上。

    余警问他们：“我已经知道邢医生的名字叫邢志，对吧？邢医生从小就生活在村里，没有换过其它地方吗？”

    一个年龄大点的农民说：“他的事？俺跟恁说吧，恁说的邢志，是他自己改了名。他爹娘大字不识，哪里知道教孩子立志呀他从小就没离开过俺这个村，在家时，叫邢大贵。”

    大家听了老农民的话，一起嘲弄地笑了起来。

    余警怕穷人嫉富，故意贬低邢医生，失去了客观评价邢医生在村里生活学习时的真实情况，又问他们：“叫邢志也罢，叫邢大贵也罢，他上学时学习怎么样？”

    一个紧靠余警身边的农民说：“俺这里叫一塌糊涂就是说学习一点也不行。不过，人家后来上了卫生学校。上卫生学校是因为大贵自小身板差，反正也跟不上学习了，就托人花钱去了一个不要学习成绩的学校。大贵上卫生学校时，他爹娘还在村里，听他爹娘说还是跟不上课，没上完学就跑东北混日子去了。现在，俺听说大贵是名人了？你是不是记者？是来给他写东西的？但是，俺凭以前他在村里的印象，大贵能调出治癌症的药？”他转眼看了一圈大贵的老同学老街坊，指着一个只笑不语的人说：“你上学时比他聪明十倍，那你要试试的话，你准成神仙了”

    余警和坐着的人都笑起来。邢医生的老同学不置可否，可能是听了老乡问余警是不是记者，他突然保持警惕地对余警说：“人是变化的，到了走投无路，聪明才智也许会突然迸发，大器晚成。记者，你说是吧？我们不知道大贵现在的情况，可不能说人家的坏话呀。”但是，他又试探着问：“毛毛虫小时候长得丑，肚子里屎尿也得有点，大了才能变成花蝴蝶。说起大贵来，他那一肚子乱七八糟的东西，俺们太知道他了，没有人相信他能成了名医记者？你是不是让他把钱骗走了？前些日子，也有来村里找他的人，不止一拨，都说他现在是骗子”

    坐在土地上的庄稼人不知为什么起哄了，都冲着余警哈哈大笑起来，余警一头雾水，不知是嘲笑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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