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五章 在西山洋房度过一夜

    城里不论穷人富人都羡慕住在西山别墅小区的人，这种羡慕其实是对富有而又闲适的生活的梦想，没有钱的人向往富有，有钱的人向往闲适。能在西山最好的观山地段最好的洋房别墅里度过一夜，也是叶姹和余警曾经的梦想。

    这一天突然到来，叶姹和余警谁也没有想到。当陆老爷子没有和他们商量就让他们留下时，两人立即找了避开众人的理由，去偷偷给家里打电话，告诉爸爸和mama，今夜住在西山最好的别墅里了。

    因为叶姹和余警已经事先说过他们是恋爱朋友，小运为他们两人分别安排了房间。一楼只有一个空闲房间，叶姹住了，余警只能一个人独自住到二楼。

    昏昏欲睡的余警准备上楼时，叶姹当着小运的面叫住他，以领导者的口气小声低语问余警：“你独自一人在楼上陪伴死人的鬼魂怕不怕？”

    小运听后感到奇怪，奇怪叶姹像一个jiejie关心弟弟一样，便站在一边好奇地听余警表态。

    余警早已被美酒拖入梦乡边沿，眼睛都睁不开了，对叶姹说：“怕呀，怕又怎么办？万一睡沉了，叫鬼魂从窗子里把我带到山里，林子里，你要常上来看看我呀”

    小运听后，抿着嘴笑起来，安慰余警说：“你不用怕，她说的都是封建迷信，没有什么鬼魂。你看我，自从老太太走了，每天不分白天黑夜，我都要上楼下楼打扫卫生，早晨晚上开窗关窗，我从没怕过。”

    叶姹借着酒劲，当着小运的面满口答应了晚上会上楼去看看余警，请他一个人不要紧张害怕。

    余警只是吓唬叶姹，真到他进入安静舒适的床上，呼吸着深夜从树林里过滤后清甜凉爽的空气，早就倒头伴着酒意沉入梦乡了。

    叶姹正相反，酒力还在发作，翻来覆去，怎么也闭不上眼睛入睡。阵阵凉风吹来，她不仅更睡不着还越来越清醒了。她估计人们已经睡去，赤脚走出卧室，借助手机微弱的光亮，梦游似的将客厅浴室餐厅，凡是她白天没有机会进入仔细查看的房间都看了一遍，然后轻手轻脚趴在楼梯上，一级一级向上搜看。当她疲乏地查看到二楼，想抬头喘息一下时，目光正好对着陆太太的卧室门，暗黑的楼上只有这扇硬实的大门朦胧可见，余警的呼噜声又不知从哪里轰轰压来，一种夹杂着寒冷恐怖的凝重气息重压在她的周边，她从心里害怕起来，是一种连汗毛都竖起来的惧怕。她不得不选择停止查看，迅速下楼。叶姹不顾可能会发出声响，下楼后，几步便跑进了自己的房间。她栓好门，钻进被窝，把头也藏进了被子里，止不住牙齿的颤抖，过了许久才感到暖和过来。酒劲已经过去，她也过于精力体力透支，这时隐隐约约似乎听到有人在客厅里走动，想判断是谁的脚步声，但是，越是想集中精力越困顿，竟然昏沉沉睡着了。

    第二天早晨，除了小运，没有一个人早早醒来。小运按照日常的习惯，一个人不出声响，早早准备好了做早餐的原料，但始终不见一个起床的人，只能迟迟不开火。

    陆老爷子八点半多了才下床，洗漱完后已经九点，因为昨夜吃得过饱，早晨没有一点食欲。小运和他商量，说先做他们两人的饭，等叶姹和余警醒后再为他们两人重新开饭。陆老爷子不同意，凭他的经验，叶姹和余警不会吃早餐了。他叫小运自己做饭吃，他要了一杯牛奶和一片面包，算是吃了早饭。

    余警比叶姹起床早，也已经快十一点了。他直接告诉小运不吃早饭了。叶姹起床是被客厅里余警和陆老爷子的说话声吵醒的，起床后她又上楼到陆老太太的化妆间去化妆，收拾完毕，已到中午。

    因为大家都没有吃早饭，小运就把午饭提前了，也是将早晨准备的早餐和午饭合为一顿了。

    吃午饭时，大家还喷着酒气，午饭也就象征性地吃了一点。饭后，陆老爷子屁股不挪地方，就地又睡过去了。叶姹感到终于有机会借小运去厨房洗碗，能和余警私密地交流一会儿。

    这个时候正是过午人很懒散的时光，厨房里传来流水声和碗筷碰撞声，伴着从窗外传来的树叶沙沙的音乐一样的声响，客厅里舒适闲静极了。

    陆老爷子胖大的身子像猫一样卷曲在沙发里，鼾声均匀地缠绕在她和余警四周。

    余警眯着眼睛晃着二郎腿看似欣赏电视节目，其实，他知道这是两人交换信息的最好时机，为不打扰陆老爷子睡觉，声音低低地问叶姹：“一夜无眠吗？”

    叶姹诡秘地先看了陆老爷子一眼，证实他是真正入睡了，才压低声音说：“我说过，我们来老人家的家里，不是享受，工作第一。不过，我还没有最终结论，因为我还没有亲自查看楼上现场。我要你从现在起，振奋精神，不要贪图美酒，向我学习。我可是一夜没合眼呀。我已经掌握了许多证据，还在分析破解中，暂时不能告诉你。现在的任务，你还是要拖住老爷子，给我充裕的时间和机会。我要亲自查看楼上。你不知道吧，小运是个狡猾的兔子，我已经了解到她在楼上还有一个房间。”

    余警听叶姹好像一夜之间便破解了许多案情，肯定是一夜无眠，想想自己喝完美酒便忘掉了来陆家的初衷，至今还困意不解。看见叶姹如此敬业，余警突然感到真要另眼看待她，真要向她学习了，立即点头同意叶姹的安排。

    这时，叶姹用手向楼上示意了一下，余警会意地点点头示意一定配合她，叶姹便悄悄地离开了他们。

    叶姹的身影消失在楼梯上，余警想也该理一理两天的思路了。他开始回忆两天里接触到的李大个儿老韩头，还有小运的一点一滴，回忆看到的每一个可能符合他和叶姹假设结果相吻合的线索，努力找出他们如果要杀人必须存在的内在动机理顺了自己发现的所有物证和作案时间，他的脑子慢慢清晰起来。

    正在清理脑子，突然，门被猛然推开，一脸怒气的老韩头冲了进来。他走到客厅中央，四周看过一圈，对余警严厉地大声吼叫起来，他说：“喂，年轻的熟悉了的老朋友，你好呀？你的胆子真够大的，果真没有藏起来，还没有骗够我们西山上的人”

    余警从梳理自己的思路中被惊醒，愣怔了一下，扭头看到是火气暴烈的老韩头来了，见他火气冲冲，但还是赶紧回了他一声好。

    老韩头根本不买余警的账，对问他好不予理会。

    在厨房里收拾碗盘的小运停下手头的活，跑出厨房来。她不解地看到老韩头和余警四目对望，紧张对视，两人摆出一副准备马上动手打架的架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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