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老爷子不会不管你们

    运输车在黑胖子指挥下重新向山林里开去，车厢里面又开始颠簸晃动。【】幸好余警的双手不被限制了，叶姹得到余警的扶持，路上才不至于遭罪。黑胖子对两人又粘在一起，看在眼里，心怀嫉妒，但车辆晃动剧烈，他也坐不稳，就把一股无名火发泄给了他的驾驶员。

    黑胖在上山的路上，一次次训斥驾驶员，要他挑选好路，把车开稳。

    也许是黑胖子明确说过他要占有叶姹的原因，瘦高条驾驶员越受到黑胖的训斥，越故意选择石多路烂的地方跑，似乎铁了心要与黑胖子闹别扭。

    黑胖子看出来了，余警也看出来了。余警借机给叶姹使眼色，机灵的叶姹马上知道了余警的意图。余警和叶姹都盼望他们能自己闹起矛盾，最好能火并起来，所以，叶姹开始嗲声嗲气地埋怨驾驶员。黑胖子听了一声也不插言，任叶姹吵吵闹闹叫下去。叶姹的喊叫不光是想引起驾驶员和黑胖的矛盾，还有一个想法，想引起过路人的注意。叶姹看见没有人理她，继续叫嚷：“老哥，颠出meimei的心肝肺了。没心没肝没肺了，谁来陪你？你不心痛呀？”

    黑胖子为了得到余警的支持，也是对叶姹的吵闹烦心了，看到山路边一处空地，强行要求瘦高条将车停到林间的隐蔽地里。

    车停下了，驾驶员头也不回，同样也发着牢sao。他说：“大哥，你真信这俩家伙？打个电话还要躲进林子里？”

    黑胖子没有呵斥叶姹也不说驾驶员，他似乎是在作一个战前动员，他说：“兄弟姊妹们，挣钱的时刻到了。我们要团结一心，一切听我指挥，事情办完了，论功行赏，人人有份。现在，小胖子给老爷子打电话。听明白了？马上打电话，不能说和我们在一起。”

    没想到余警和叶姹盼望出现的内讧被黑胖子的抢毒品安排给平安度过去了。

    余警现在别无选择了，只能藏着心里的犯难，还要面上强作高兴，琢磨着给老爷子通电话。余警把手插入衣兜里，拖拖拉拉去拿手机。没想到，黑胖子递过来了他的手机，他对余警说：“用我的，我要留下号码和通话时间。”

    余警只能接过黑胖子的手机，正要摁按键，黑胖子又抢回去。他对余警叮嘱说：“慢着，给我把声音调大点，咱俩一起听。你小子要是让人知道咱们在一起，你已经知道我的厉害了！”

    黑胖子亲自把手机声音开到最大，这才放心地递到余警手里。

    余警接过电话，心里似有一面小鼓乱敲。他明白他是在刀子下面夺命，但也有一股英雄敢为的激动。他已经把电话举到眼前，又轻轻放下来。他再一次在心里认定他已经摸准了黑胖子的脉，确认黑胖子就是如他说的是来劫货的，黑胖子确实不知道之前发生过什么事情。思绪理完后，余警才把电话再次放到眼前，拨了一个号码，将手机放在耳边。黑胖子也把耳朵紧紧地贴在手机旁。

    电话很快就接通了，余警首先发问：“老爷子吗？听出我是谁了？”

    电话里传来一个非常亲切的声音，埋怨说：“傻小子！你是谁我不知道？”

    余警对叶姹使了一个眼神，暗示了她一下，似乎是告诉她我们有救了。余警快速地对电话那头说：“你早上叫我找活干，我找到了！我和叶姹去了西山南坡的那块空地！是中午和你们史大勇去的，是南山西坡。就是你命令史大勇去的那块林间空地！”

    电话里的声音有些犹豫，反问道：“西山南坡？叶姹？林间空地……？怎么了？”

    余警不让对方问下去，还是快速地说：“我们没有拿到货！公安局早埋伏了！还打死了一个伙计，死了一个人，他们没有告诉你？打死了一个我们的人！我猜阿奎把货拿走了！阿奎，阿奎呀！我没法和他打电话，没有货，我怎么去见你！”

    电话里传来对方生气的声音：“不会慢慢说，乱七八糟！”

    对方把电话挂了，是因为生气而突然挂掉了。

    黑胖子在一边听得非常清楚，听到电话挂机的声音，眼里立时露出了凶光，恨恨地骂起来：“老东西！两手打算，明里叫你们去，暗里派阿奎去！胖子，你说你们老爷子是个什么东西！他根本不信任你们！不过，货真叫阿奎送给了老爷子，你们就没有什么用处了！怎么处置你们，我兄弟可有一手，因为你们落到了他的手里，你们又知道了不该知道的事情。明白吗？”

    听到黑胖凶狠的话语，余警立即退后一步，站到车厢的后挡板边上，紧紧地攥起了拳头。

    叶姹看见余警准备动手，则前进一步挡在了驾驶室和车厢中间的通道上。

    黑胖子夹在中间，伸出双手示意他们没必要紧张，也表示他没有动手的意思，瘦高条驾驶员也没有离开自己的座位。突然，黑胖子哈哈大笑起来，嘲弄地说：“真是两个小雏儿，想先下手为强？想与我们哥们儿过招？别成了这山里的冤鬼还不知道我俩的大名！你们不觉得不明不白死在西山冤枉吗？我还没有命令我兄弟动手，我是说，我还没有放弃那包宝贝！你们都给我坐下等着，我已经听出电话里的老爷子与你不是一般的关系，他还会来电话的，他不会不管你们！就是他不来电话，我会管你，我要叫你给他去电话，我要叫他知道我是谁！”

    黑胖子刚刚说完，手机果然响起来了。他看了看号码，捂着话筒，得意地对车上的人说：“我说什么了？是老东西的电话。我听出来了，老东西对你不放心！胖子，你想办法问他，货在哪里？”

    黑胖子把电话递给余警，也再次趴在余警身边和他一起听电话。

    余警接过手机，酝酿了一下情绪，做出一副哭脸哭腔，冲着电话叫起来：“老爷子，老爷子！我拿不到货，给您送不上，你不把我杀了！”

    从电话里传来的声音似是下达命令，一字一句，铿锵有力，不容反驳：“知道了，阿奎也没拿到东西！我决定，你回去，回到原地方，有人等你，还是你接货！明白了还是西山南坡的那块林间空地，有人等你!”

    黑胖子听完，等电话挂了，从手机边抬起头来，兴奋地要回手机，亲吻了手机一下。他喜上眉梢地大声笑起来，冲着天大声说：“哈哈！他们也没到手！兄弟姊妹们，开车，回南坡那块空地去！”

    突然之间，除了叶姹外，黑胖子、瘦高条驾驶员、余警，都兴奋异常，每个人的脸上都开始放光。

    停在林间深处的运输车笨拙地开始调头，缓缓地走上林间小道，拐回他们出山的老路。

    这次回程，汽车更加颠簸地更加快地向山里驶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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