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零三章 情敌?
雷喜检视了一圈,发现这个阵的变数,仿佛只在九座嵌法旗门之中。难道真是这样?一个个地去摧毁这些阴物?这跟硬碰硬撞又有何区别? 至少措姆和成纪联手,已经去碰撞过一回了,那么多随身的宝物任其支配,但也只能保得自己不失罢了! 雷喜若不是阵师,依其功力、境界,估计只能瘫软在地,大叫饶命了。 他心里已经设想了许多种方法,却没有一种能够实现。 不对,凡是阵必有阵眼,必有阵枢关节,不可能处处都强,按照师父所言,但凡一座阵式设计得“毫无缺陷”,那必定其浑身上下处处是漏洞! 这座九阴戮生阵,名字起得老霸道了……但它主要的作用,却是困杀阵中之人,并不是用来阻挡或防御的。一旦从外部强力破阵,所谓九阴嵌法,那根本就是笑话! 但若已经被困,情势就完全两样了。 &$().().()nbsp;这幻阵加上嵌法,还频频用外圈的辅翼收敛阴元,因此,想根据阴元流向来判断阵式的薄弱环节,简直全然不能! 但你藏得再妙,问题还是暴露出来了! 无数阴元被纳于辅翼,不由阵核指派,而是独立供给九座嵌法旗门,这效率得有多低啊?为什么九阴戮生阵要这样设计?不用说,肯定是担心阴元汇聚阵核,会给“薄弱环节”带来巨大的隐性风险…… 不对,阵核原本就是任何一个阵式存在的基础。岂能不加防护?这个阵式十分诡异,尤其是阵核,自己根本认不得。贸然前去冲击,搞不好要冒很大的险! 雷喜对于阵法的基础特性可谓了如指掌,只有基础打牢了,才能更好地建设上层建筑嘛!没有一个阵式能不通过基础样式纹而被构建出来,无论如何,还是要再仔细看看,也许能找到问题的答案…… 雷喜又把扫描出的图像。仔细地看了两遍,突然间他若有所悟。 “他妈的,差点被这狗才骗了!什么九阴戮生阵。这九座嵌法,分明只有三个能用,其他全然是封闭的,也就是说。里面根本就没有什么阴物啊!” 也是阵式正在运行的缘故。嵌法中的“封闭”纹理论上讲应该关掉,而不是发亮启动的状态,偏偏六座旗门都晶晶亮、透心凉的,这不是诈骗又是什么? 雷喜想道,这“九阴戮生阵”既称“九”,想必是要取极数了。而三、五、九这些,才是极数,正因为剩下三座嵌法能用。暗含极数之理,这阵式才能勉强发动的吧? 难怪……若是完整的阵式。依乔山这等半调子,又岂是易得? 最妙的是,这家伙还呕心沥血,把阿妹所在大车店附近,以“排云”纹隔开…… “排云”纹用处也不少,最主要的,是用来设计阵式中灵气运转的线路。排云纹有些像云般的花纹,符纹一面略平。而略平的一面所向,便意味着阵式的所有效果都无法在其指定的区域中实现。 这就好比是写程序,前面列个“注释”符号,那么,回车之前的所有语句,不管再长,也不会起半点作用。 雷喜的阵式里,还很少用过“排云”纹,这当然缘于其对细节更有研究的关系,他已经不太需要专门用“排云”纹来处理灵气走向等等问题了…… 见到这组用厚重灵砂所构筑的“排云”纹,雷喜不禁叹道:“猪就是猪,永远也改变不了!” 措姆恰好走来,听见此言,笑道:“主人,看来你已经胜券在握!” 成纪也搀扶着勉强能起身的于玄,出现在院里,雷喜微微朝那边躬身,便听于玄轻声道:“我今天觉得好多了,已能行功聚气……唉,若再得三五日,复能提剑的话,又何惧这班宵小?” 雷喜道:“师叔但请宽心稍坐,各位请为我护法,看本阵师是如何破了这个邪阵的!” 他手一抹,从虚弥戒中源源不断地取出各种灵料、灵石、植株,这次,他仍然选择了“七重木火生阳阵”。 当然,这是个精简压缩版,光棍树枝全部采用手指头粗细,胳膊肘长短的小条,七座旗门紧窄逼仄,而“聚火”、“闪光”纹也是密密麻麻,排满院落,当然院里所有东西全部拆光,扔到一墙之隔的街上去了。 雷喜原本这一个阵,其阵核除了发光聚火设定以外,最核心处还用了阴阳符。这个符,不用说是个极为通用的阵核符号。但是,在离陆万相大阵的边缘地带,由于大阵的影响,加上精魅横行区域,阴气颇重的关系,阴阳符并没有将阵式的威力全部发挥出来! 开始,若不是仗着措姆与李崇的傀儡鏊斗死战,雷喜也无法保住七重旗门不失。 故而,雷喜经过慎重的考虑,将此阵中阵核的阴阳符撤掉,取而代之的,则是两仪阴阳所生“四象”中的一象,即少阳。 少阳符号是底下一长横,上面两短横,代表阴气至极之后,阳气成形上升之态。 而为什么不用“老阳”呢?雷喜认为,七重木火生阳阵的建阵理念,就在于一个“生”字,这是一个活动且渐进的过程。 老阳呢,的确阳气很多啦,不过这是代表阳气上升至顶点,阴气完全消除的状态。要不然,可当不得一个“老”字!故而,老阳绝不适合作为此阵的阵核来用。 阴阳符的概念太大,它不够精练,不够准确,故而发挥不出七重木火生阳阵的全部效用。其实那次没有展开“迷”境,就已经说明了问题——不像骨杀坚土阵,那阵仅仅用“坚固符”作核。便也展现过“迷”境的! 雷喜布好了阵,却是微微一叹,有些不情不愿地掏出一块阵源石。放在阵核之处。 七重木火生阳阵比骨杀坚土阵要耗费更多的灵气和灵能,毕竟,其生长出来的光棍木价值就很难估量,这种可能几百年才能成材的植物,要在短短十几分钟内完成生长……只是想想就清楚它为什么是耗能大户了。 若是有其他办法,雷喜才不会这么做,他可是个相当节俭的人呢! 但是。想要依靠自身的力量击败这个乔山,雷喜唯有如此,还一点折扣都不能打啊…… 阵师的修炼。果然就像学武一般。人家说穷文富武,阵师更是如此。他们不实践,就不能接触各种灵材,以利取舍;不实践。就无法感悟阵道。提升境界;不实践,就会始终停留在低级粗浅的层次,最后泯然众人,就像这乔山一样! “措姆,去把阿妹叫回来,我们要开始了。” “是,主人!” 阿妹浑身浴血地回来之后,神情着实有些抑郁和愤怒。 看起来她也受到了阵式的侵害。只不过现在其嵌法不足,还无法影响到金丹期真人的灵识。 “啊。这是什么阵?”她猛然惊觉,退后了一步道。 “等会儿你就知道了,快过来!现在,各位都请到我身边,背朝我盘膝坐好,我就要发动阵式了。” 雷喜说完话,除了阿妹尚自犹疑,其他人包括于玄都坐定了位置。 阿妹一咬牙,在雷喜身前背对他坐了,心道:雷喜什么时候会布阵了?难道是老祖……不,这位真传师兄在玉京的日子,实在是少得可怜,一年都没到!这阵法所涉及的学问,十年八年也未必足够吧? 他总不至于是自学成才? 阿妹一阵恍惚,有点不敢想了。阵师的传承,是仙门诸多支脉中公认最复杂、最苛刻的,有些人研究阵道一辈子,最终还是遗恨黄泉…… 能将阵法之途,推向“道”这一层次的,最起码也能达到合体期和度劫期。 这就是“玄天阵师”名号最初的由来。 曾经有某门派的合体期玄师在沧梵之战后指出,陆六斋,必仙班矣! 也就是说,这合体期老怪已然认定,陆益能够度过大天劫,迈出最后一步,成仙得道! 谁能想像得到,他居然会殒落在一个小小的元婴劫上? 刚刚雷喜那副镇定自若的模样,看在阿妹眼里,竟有了三分老祖陆益的气质。她心里寻思,若真的雷喜有这么大能,跟着他一辈子,也不算埋没了!
脸上乍然一烫,她连忙惊慌地左右瞥视,见无人注意,方才放下心来。 “注意,开阵了!”雷喜的声音,就从她的颈后传来,阿妹连忙观察起周边的情况来。 七重木火生阳阵此次一经启动,立刻就消耗掉了一整块小型阵源石,可见阵式所需能量的庞大!不过,其阵总体效能的攀升,却是异常明显,远远超过上次在离陆万相大阵边缘布阵的速度。 光棍木沐浴在更充足的火行光力之下,便像豆芽般摇曳生长,渐至极粗、极高的程度;一棵棵撑地裂天般,将整处大车店都遮蔽在它们光秃秃的枝条下! 措姆突然惊道:“炎火已经成了,这么快?” 上趟,足足好久——他跟李崇的傀儡们至少厮杀了半个多时辰吧,其后阳阵显威至光耀刺眼之时,紫木阳火才终于出现的! 应该有半天的功夫。 而这次呢,居然阵式才运转起来没一刻钟,就已经成火了! 这说明什么?这说明对阵核的改动,雷喜又一次成功了,并且将七重木火生阳阵的效率达到了惊人的程度! 成纪因伤漏过了上回观阵,此次眼界大开,赞叹道:“雷兄的阵式,十分多变,一时奇谲,一时雄阔,格局不同,气象万千,我以为足称得上是神州顶尖的阵师了!” 措姆深表同意,不过还是意外地道:“老成,你很少夸人这么流利的,今天是吃错药了吗?” 众人哈哈大笑,于玄在旁深有感触地道:“我是见过师侄布阵的,那座骨杀坚土阵,连兽潮都冲不进来,比陆老也不遑多让了!” 雷喜连忙道:“我岂敢跟师父相比?” 他cao纵着阵式,逐渐积蓄着浓烈的阳气与炎流。众人虽处阵核,有主阵者的加持,但由于雷喜功力……几乎堪称无力,所以他们都觉得无比炽热,仿佛立刻进了60度的桑拿房一样,呼吸都窘迫起来! “这阵温度升得好快!”阿妹惊道,“无妨么?” 雷喜稍稍尴尬地皱了皱眉,立刻在众人旁边,各自布了些几个“聚水”、“结冰”,务必在不干扰阵式运作的情况下,将闷热感解除。 奶奶的,什么时候才能成为真人、上人啊? 雷喜一阵憋屈,阵式再好,也要有人主持不是吗?为什么诛仙剑阵只有在通天教主手里才能发挥出惊天威力,由别人主持就啥都不行,这还不能说明问题吗? 咱不要去追求圣人的高度,只求做个层次稍微高点的人,怎么了,有错吗? 面对阿妹的疑问,雷喜的动作是最好的解释,同时,措姆也提起了在长号滩,遇到火行魔兽群的危急时刻,话里话外,都是在表扬雷喜。 于玄笑道:“阿妹,有些事你还不知道,待日后道源为你一一道来。” 阿妹偏转过脑袋,微微欠身,“谢师叔!” 心道:呼,刚刚是不是又讲错话了?这措姆、成纪两个人是何来历,总觉得怪怪的嘛!一个喊他雷兄,另一个干脆喊主人,难道是雷喜家族里的高手护卫? 而于玄的话,并未让她疑惑减少,反而多出来一丝不甘。怎么这些人都仿佛熟知雷喜的事情?人家可是他的扈从呢…… 当初在陆益强迫之下选择的一点不情愿,到了现在,已经没有多少了,一方面是天长日久想开了,毕竟师父对她是有恩情的,而她对师父则是有愧的;另一方面,这位师兄并非不靠谱的人,他做的事情,阿妹看在眼里,记在心里,甚至还因其言而侥幸度得金丹劫!这让阿妹感激莫名。 不但如此,随着阵式开始爆发出威力,阿妹也越来越惊讶,越来越钦佩,心里默默道:原来,他是这般了得!大师兄……(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