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4章 徐惠茜的选择
当斩杀敌酋特尔格领主这个振奋人心的消息传至经济重镇苏诺，传至王都帕拉汶，传至斯瓦迪亚王国腹地的各个大小村落和城堡的时候，它带来的影响力和冲击力，是不言而喻的。 上至贵族，下至平民，几乎家家户户都在议论这件事情，其中有对这场胜利本身衷心的祝贺，有对韩伟强强大的军事能力和战斗能力的羡慕和赞扬，也包括了对前线将士勇敢和无畏的骑士精神的大加称赞。当然，在这些和谐的声音背后，也有不少不和谐的声音。 比如，在上层贵族圈子里，对哈劳斯力排众议一意孤行发出的临时任命，其实很多人，是持不解、怀疑甚至反对态度的。 也正如苏浩所分析的那样，对于这个韩，除了哈劳斯国王本人非常赏识他军事上的能力和性格上的对胃口以外，其它贵族，尤其是传统贵族，并不是很喜欢这个人，因为他是个卑贱的平民。他们认为，只有贵族是纯洁而高贵的，他们理应占据这斯瓦迪亚王国的统治地位和最好的资源，而平民的血管里流着的，永远是最龌龊、最卑贱、最不堪的血液，这种草根阶层，是绝不可以坐到和贵族同等的地位的。 人生来不平等，再怎么努力也无法改变这种不平等，贵族和贱民之间，存在着一道不可逾越的鸿沟。这就是斯瓦迪亚王国传统贵族的守旧思维和落后看法。 瑞泊莱特堡是王都帕拉汶的东方屏障，是斯瓦迪亚王国的战略要地，如果地理位置如此重要的城堡掌握一个贱民的手里，那么那些安坐在宫殿里和宝座上的贵族，又怎么能放心地夜夜笙歌呢？ 如果不是哈劳斯国王对韩的赏识和信任，那么韩伟强根本不可能坐上这个位置，如果不是韩伟强真的以有限的兵力将诺德军暂时击退，那么等待韩伟强的，一定是严格的军法从事。 正当斯瓦迪亚的守旧贵族在琢磨着怎么找一个借口将韩伟强从临时城主和代军事指挥这个位置上撸下来的时候，危险的流言开始从一些街坊和乡井间流传。 …… “前线的战事进行得怎么样了？” “哪边的前线战事？东北方的瑞泊莱特堡，战神**在与诺德人交战，东南方的雷恩迪堡，瑞伊斯领主正在与库吉特人交战，这两边的战事都很胶着。倒不知道你指的是哪边的战事。” “废话，东南的库吉特人有什么可说的？典型的草原牧民，野战可以，攻城废物，瑞伊斯领主只要据守城堡，可以确保城堡不失，那边的战事自然轻松。我要说的，当然是东北方瑞泊莱特堡的战事，以及在战场上带领敢死队、深入敌营、斩杀敌酋特尔格领主的那个大出风头的韩了啊！” “呵呵，这个没什么好说的，韩的确很强，但是听一些人说，他的人品却很是值得怀疑。” “哦？他人品怎么了？” “听人家说，瑞泊莱特堡那边，进行了两场战役，第一场是野战，这一仗我们输的原因是因为在我军背后，竟然出现了一支诺德人的精锐骑兵！他们偷袭了我们的后方，前后夹击，因此大败，而瑞泊莱特堡领主戴格兰那伯爵也因此战死。那么，问题来了，为什么在我军背后，凭空出现了一支诺德人的骑兵呢？” “的确，如果这样说来，其中的疑点非常多。你的意思是，韩串通诺德人，放进一支骑兵进入我诺德平原，然后在双方战事胶着的时候，突然杀入我军后方，并害死了戴格兰那伯爵，同时敌人兵临城下，情势危急，在迫不得已之下，韩上位？” “没错，就是这个意思。” “难怪，这一次那些贵族们竟肯破天荒的让平民出身的韩上位，原来是这样…如果真的如你所说，那么韩的确居心叵测。不过，这样以最坏的恶意猜测一个人，我觉得并不可取，至少，你要拿出证据吧，要不然，这岂不是对一个人最大的污蔑？” “嗨，得了吧，证据？这个世界上很多事情根本不需要证据，虽然韩是我们平民眼中的骄傲，但却是贵族的眼中钉，如果他们想让他下台，那么只有一个子虚乌有的理由，他们一定会让韩下台的，咱们就等着吧。” …… 苏诺重镇中，一个酒馆里面，发生了一段上述这样的对话。 另一张酒桌旁，一个身穿黑衣，头戴黑风帽的女人一边喝着果汁，一边仔细聆听着这段对话。待到对话结束，她便在橡木桌子上拍了一枚银第纳尔，便离开了这里。 这个人，正是徐惠茜。 她孤身一人，走过了很多街坊，听到了很多关于韩伟强的传言，其中有有利消息，也有不利消息。 徐惠茜不由得皱了皱眉头，她已经和韩伟强绑在了同一辆战车之上，休戚与共，韩伟强上位，她无疑也是受益者，但现在，针对韩伟强不利的流言突然开始了如瘟疫般大规模的爆发，这无疑是徐惠茜所不允许的。 “一定有人在背后运作这件事情，毫无疑问是这样的，但是如何找到散播流言的根源呢？”徐惠茜思忖着这件事情。 想来想去，她不由得叹息一声，根源不用想，无疑就是那些来自诺德王国的细作。但别说你不知道谁是细作，就算你知道了，又能怎样呢？即便你杀了一两个幕后的流言散播者，但是苏诺这座大城市的常住人口，何止十万人？他们口口相传，你又怎么能把所有人都杀光呢？ 甚至于，在民间，开始流传起了这样一句口头禅： “韩，到底是光明磊落的战神，还是阴险冷酷的死神呢？这个问题，只有死去的戴格兰那伯爵清楚。” 徐惠茜不喜欢杀人，也没有能力杀死所有人。 …… 虽然没有证据证明韩伟强是个居心叵测的阴谋家，但是同样的话如果人人都在重复，那么谋害戴格兰那伯爵这个罪名，韩伟强就等同于坐实了。 “怎么办？” 徐惠茜心急如焚。 若想堵住所有人的嘴，第一个办法，就是在流言大规模蔓延开始的时候，将其扼杀于摇篮中，但是现在，显然来不及了。 那么第二种方法，就是放任自流，任凭流言蔓延，但只要稳住一个人的心，就可以搞定一切。 那就是哈劳斯国王。 哈劳斯是斯瓦迪亚王国的国王，他并非是传统的贵族，而是一个非常激进和充满新奇想法的国王。他能够不顾所有传统贵族的反对，任命韩伟强这个新人为瑞泊莱特堡的城主和前线指挥，而韩伟强也没有让哈劳斯失望，斩杀特尔格，击退诺德人，取得了辉煌战果。从这一点来看就可以知道，哈劳斯这个人，会识人，敢用人，也善于用人。 不管下层民众再怎么散播流言，再怎么造谣生事，舆论再怎么对韩伟强不利，要想让韩伟强下台，首先就得经过哈劳斯国王的同意。毕竟哈劳斯是斯瓦迪亚王国的最高统治者。即便是那些传统贵族，也只能通过向哈劳斯国王施压，逼迫他重新任命，但如果哈劳斯能够顶住压力，坚定地支持韩，那么韩，就能确保在这场政治流言中安然无恙。 想明白这个问题后，她决定，孤身一人，前往帕拉汶。 她要面见哈劳斯国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