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3章 剑上江湖
清风悠扬。 荡起了满头的青丝在风中摇摆，三千青丝张牙舞爪中，带动着下面的人儿正一步一步的朝前面的目的地漫步踏去。 身上略显残破的红妆早就被自己缝补了好，看上去除去略显艳丽外，也没有多少太多的破旧味道。 除了沾染了一身的风尘。 倒是让人看上去有一种落跑新娘的感觉。 赤练仙子没有去置办新的道袍，而是就着身上的这一身红妆继续生活。 因为这一身颜色是要留给他看的。 “……” 轻吁了一口气，抬起头眺望着头顶那湛蓝一片的天空，那看不到一丝其他杂色的天色看上去是那么的纯净。下意识的回过头，赤练仙子发现在自己身边早就没有了师妹，眼下只不过是她独自一人。 衣不如新，人不如故。 人终究是情怀的动物，容易怀念过往。 目光一扫而过，赤练仙子只觉得自己又体会到了那股熟悉的感觉。 那种感觉，又好似回到了她当初一个人离开古墓的时候。 孤独。 夹杂着寂寞。 还有一股难言的恨。 离开洞庭湖是赤练仙子定下的决定，在她察觉到了那丑丑的少年的慕艾心态的时候，便到了她离开的时候。想到这里，也让赤练仙子明白为什么当初师门上下只会收女徒，而没有任何的男弟子。当时不明白，现在回转头来确是知晓了师傅的良苦用心。 至少在曾经，师妹收下杨过为徒弟的时候，她李莫愁的心里可是十分的排斥反感的。 原因嘛！ 不言而喻。 少年少女独居在一起，时间长了总会发生些什么？ 更何况自己师妹小龙女的模样亦是美若天仙，那杨过的样貌同样不差。在那时的赤练仙子看来，一旦发生什么不好的事情那将是对古墓派最大的打击，师与徒会发生不伦之情。 可现在回想起来，赤练仙子只恨不得自己回转过去打死自己，不再听信黄蓉的话语去掐灭那段什么感情苗头，任凭他们发展，而不是变成眼下这般模样。 郭靖黄蓉夫妇倒是顺手收了一个好女婿，而她则是得到了一个无家可归的师妹。 赤练仙子万万没有料到自己师妹从来就没有外表看上去那么的天真。 她真的是满腹心机？ 还是发生了什么她李莫愁不知道的事情？ 以她对师妹的了解后者的可能性要更大。 与自己徒弟陆无双的一战，本来是能够拿下对方的，但是在后面李莫愁的一部分的注意力反倒是放在了自己的师妹身上。直到那个时候，赤练仙子便知道自家师妹终究与自己不是一路了。 只不过师姐妹之间复杂的感情，终究让两人间暂时的保持了相对平静的画面。 只是…… 在师门中，从来都是她赤练仙子去争，而不是让别人来抢属于她的东西。 而也正是因为古墓一系发生的事情，让她在洞庭湖救下少年后，发现了对方那不会隐藏的爱慕心思后，李莫愁便选择了离开，没有任何的回转余地。 即便对方的资质在她看来要比自己的孩儿更加的出色。 这样的一个少年，只怕换做江湖上任何一个人都会忍不住的去收对方为徒，可在赤练仙子这里，她非常无情的直接斩断了两人因救援而结下的缘分，留下几分之前因为些许好感而给予的帮助后，便毫无迟疑与怀念的转身离去。 独留给对方一道无情之影。 因为在李莫愁看来，陆无双与小龙女已经给了她最大的教训。 她不能再犯错。 而她要做的则是以自己的力量弥平这些错误。 手段当如这一身嫁衣鲜红如血。 脚步停下，李莫愁抬起头，循着刚刚的那一声鹰啼望了过去，入眼的是满目苍茫。 …… 八百里洞庭。 天色灰蒙蒙，淅沥沥的雨丝密麻麻一片。 远远望去，入眼的只有那铺天盖地的灰色，湿润阴寒的气息连身上的衣衫都挡不住它的侵袭。 又下雨了。 让人熟悉怀念却又讨厌的天气。 相貌丑陋，却是有了一个崭新而又富有诗情画意名字的浪翻云正一个人安静的靠着茅草屋的窗户眺望着远处那烟雨蒙蒙的湖面。 在洞庭湖讨生活的不少人都知道这个好运的丑小子在打鱼遇到危险的时候被一个仙女所救，而且对方还给他取了一个一听就很有水平的名字。这让很多人都十分的羡慕。 羡慕浪翻云的好运，羡慕他的收获。 那仙女倒也与传说中的仙女不大相同，没有那么的温柔，相反凶恶的狠，好似一介玉罗刹。 当初不少口花花的家伙可是直接被那罗刹丢进了洞庭湖给喂鱼了，哪怕是你水性再好，可是人家恼怒下可是生生的将你的脑袋按在水下，你水性再好也没辙。更何况，自那罗刹出现后，这洞庭湖里似乎也出现了水兽，血红一片，好似大蛇，擅长绞杀入水的猎物。 而且那血色大蛇正是那凶神恶煞的玉罗刹的宠物。 在对方离开前，那血色大蛇似乎成为了浪翻云的宠物，顿时便让浪翻云在这八百里洞庭里成为了几乎一霸的存在。再加上平时他待人和善，为人友好，有这独到的奇遇虽说招惹了不少人的眼红，但更多的人还是在帮助他。 因为他们觉得这血色大蛇或许能够成为守护洞庭湖的神兽。 事实上浪翻云也有这个打算，看现在洞庭湖四周的局势好像也变得不太安稳起来。 蒙古人对汉人的压迫越发的重了，而且在四周亦出现了义军的影子。 浪翻云虽然年少，可也知晓这日子将会是越发的难过。 她留下来用来保护他的大蛇，在浪翻云看来它有着更大的作用，或许它可以用来保护整个洞庭。 譬如可以让人传播血色大蛇的名声。 当然在名头上可以称呼为蛟，寻几个机会绞杀几个凶恶的坏人，让人觉得这是蛟龙在发怒，洞庭湖有着神兽保护。 怒蛟，这是一个好名字。 望着外面纷飞的细雨，浪翻云在心底已经做了打算。 “哎！” “云老弟！” 就在浪翻云双眼迷蒙的欣赏着天际雨色的时候，一道粗狂的声音闯进了他的耳畔。 回过头。 浪翻云便见一个身材魁梧的壮汉携风雷之姿的闯进了自己的小茅屋，身上蓑衣满是雨水，对方随手脱下蓑衣甩在了一边，从自己的背后拿出了一样东西递了过来，笑呵呵道：“又在看雨啊？只是这雨水有啥好看的？愁死人了！咯，这是老哥给小老弟你带来的礼物。” 说话的人名叫上官飞，在洞庭湖这一代有着极大的名声。 是个仗义的汉子。 因为平时接触的人物不同，加上要为洞庭湖这一代的百姓谋福利，故而上官飞人看起来雄壮魁梧，但为人处世却是极为的谨慎认真，而且武功在八百里洞庭里也算是数一数二的存在。 上官飞递过来的是一柄长剑，随着他拔剑出鞘，银色的光芒立时入眼，带来了丝丝寒意。 这是一柄好剑。 即便是眼界不咋样，从来没有见过上好兵器的浪翻云也这样认为。 只是浪翻云并没有立即接受礼物，反而是歪着头上下打量着眼前的汉子，开口问道：“大哥你参加义军呢？”在他的印象中，上官飞可也没有富裕到这个地步。 这柄宝剑的来历无疑不是那么寻常。 “嘿嘿！” 哑然失笑，上官飞闻言乐呵不已，先是走到窗户外面扫视了一遍后这才小声的说道：“云老弟你猜的没错，我参加了义军，决定要追随他们驱逐鞑虏，复我汉人江山。” “什么义军？” “明教！” 明教一词出现后让这个稍显凉意的茅草屋里的温度似乎都高上了一层，有一股无名的熊熊业火正在燃烧不已。 “明教？” 呢喃着重复着这个词汇，浪翻云低头若有所思。这个词汇他听说过，或者说在这个天下间很多人都听说过，之前一直造反的便是他们，哪怕是屡战屡败。眼下上官飞大哥已然加入了明教，那么看来洞庭湖这一代也会有所举动了。然而还未等浪翻云开口说出自己的看法，接下来上官飞的一句话彻底吸引了他的注意力。 “我们教主岳缘岳老人家武功天下无敌，想来这一次的行动当是无往而不利的。” “教主是谁？” “啊？”疑惑的看着情绪突然变得激动起来的浪翻云，上官飞还是重复了之前的话：“教主岳缘啊！” 岳缘！ 山岳的岳，缘分的缘！ 这个名字如晴天霹雳直接砸在了浪翻云的头上，他的脑海里顿时回荡起来之前她说的那些话。 他潇洒！ 他风流！ 他俊美！ 无论哪一样都是他浪翻云所不具备的。 而他最终只有一样东西。 “……” 死死的深吸了一口气，浪翻云什么也没有说，只是在上官飞愕然的目光中伸手接过了自己的礼物，在他右手握上剑柄的那一刹那，浪翻云的眼神变了，一双眼睛亮的吓人。 手握剑柄。 便握住了整个江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