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七章 感情危机
感受到王凡热切的目光，茜茜咬着嘴唇可爱道：“不知道耶，什么是爱呢？” “是啊，你都不知道什么是爱。【】”王凡直勾勾看着远方，语气全是空洞：“怎么能说爱我呢？其实你不爱我的。” 茜茜的身体僵硬一下，认真的盯着王凡，慢慢笑起来，笑容很勉强：“僵尸，不对，王凡，这是要分手的前奏嘛？” 王凡盯着她不说话。 大清早的，不知道哪里飘来一朵云盖在王凡头顶，无数道隐晦的光线连接在王凡的身体里，这种光线不管是多高的修为也看不见，当然，如果修为高过鸿钧又是另一码事，但谁能比鸿钧厉害呢？也许有这个人，但显然不会是此时的王凡。 茜茜笑容更盛，就像一朵正在盛开的鲜花却突然萎谢了一样，凄美的无与伦比，让王凡的心像刀绞一样。 静静的对视片刻，茜茜的声音有点颤抖，但还是很坚定：“我早知道有这么一天的，王凡，大家都是成年人，相互瞒着就没意思了，能告诉我她是谁嘛？” “不，不用说了。”茜茜刚准备站起来却脚下一软，摔倒在王凡身上，推开他搀扶的手，茜茜慢慢走到屋顶边缘静静的看着王凡说道：“是谁不重要，有结果就够了，何必呢？早知道有这么一天，何必要用什么同心咒？一个法术而已，能挽回那颗长了脚要溜走的心么？” 说完这句，茜茜的脸上闪过一丝决然，身子一样，平平的向地面落去。 还没落地，王凡就飞身而下抱着茜茜重新飞回到屋顶，失而复得的生命并没有让她感到欣喜，语气却变得更加凄苦：“救我干什么？让我死了不好么？” 王凡固执的说道:“不好，我费了多大劲才把你救回来，你要是死了我的辛苦不是白费了？” 茜茜泪流满面：“你可以不救我的，既然不爱我了，为什么还要管我？” “不是不爱你，”王凡挠挠头发，脸色跟着变得纠结起来，眉头死死的拧在一起，隐隐中，粉里泛黑的雾气包裹着他的额头，王凡喘气声变得越来越重：“茜茜，你说咱俩在一起是因为我们相互爱着对方嘛？” 茜茜点点头：“以前也许是，现在我不知道了。” “那如果联系我们的感情不是爱情，我们还有在一起的必要么？” “我明白你要说什么，放心吧，我不会缠着你，更不会让你曾经的努力白费。”茜茜的心境平息下来，亭亭玉立的看着王凡。 “你不明白，也忘记了一些事情，昨天晚上有个人问了我几个关于爱情的问题，我没回答上来，所以我现在也不确定到底爱不爱你，我不想失去你，可是如果对你的感觉不是爱。”王凡扭过头看着茜茜，深邃的眼眶里布满血丝：“如果对你的感觉不是爱，我怕会对不起你啊！” 王凡把最后一句说的声泪俱下，如果真的像杜松说的那样，对茜茜的呵护，是只为了满足心中对于美丽事物的占有感，他觉得自己配不上她，说了无数句海誓山盟，更是经常把我爱你这句话挂在嘴边，到头来才发现只是出于习惯的欺骗，王凡认为这是对他和茜茜的侮辱，一段不真挚的感情配不上茜茜，不如放手让她寻找真正爱她的人。 “问了你什么问题？”茜茜憋着小脸坐在王凡身边，得知他心中还有自己后，茜茜稍微安心，但此时的问题更棘手，有些人就爱钻牛角尖，明明很无聊的问题却要奉若真理，就比如现在的王凡，如果不解决他的麻烦，也许他真会离开自己：“我帮你想想答案吧，你智商不行的。” 茜茜伸出手想搂住王凡，只有这样才能让能让他感受到关心，可是王凡固执的躲开，没有搞清楚这个问题前，王凡不想再和她产生纠葛。 “我关心你，照顾你，爱护你，全是因为这样做让我的心里很舒服，比如说咱俩之间必须要死一个，如果我选择让你死，你会很安心，可是我的决定会是我去死，因为这样我会安心，而这是一种自私的表现，可是爱情是不允许自私的，你觉得我真的爱你么？” “再给你举个例子，我是一名乞丐，每天穿的脏兮兮的在路边乞讨，你从我身边经过时会厌恶的躲开，有一天，我捡到一张银行卡里面有一个亿，于是我变成富人，穿着体面，行为举止也开始讲究风度，再次相遇时，你爱上我，被我的气质所折服，可是我身上所有吸引你的都是经济带来的，跟钱挂钩的爱情，算是爱情么？” 王凡烦躁的揪着头发，嘴里发出野兽受伤时才有的嘶吼：“就是这些问题一直折磨我，我不想离开你，可是我害怕自己不爱你呀，如果真的不爱你，怎么能继续和你在一起呢？”用力的握拳捶打着自己的胸膛，指甲刺破手掌，一滴滴暗红的血液落在屋顶上，快被，被血液中的尸气侵染，这里变的一片阴森。 不属于这片天地的力量不停压迫着茜茜，小脸被憋的苍白，但还是坚定的一步步上前想把王凡搂住，不能再让他这样想下去，在这样下去他会死掉的，宁可离开他，也不能让他死，虽然身体被挤压的很痛苦，茜茜却笑起来，王凡说的还真没错，她确实很自私，只要心中的男人能活着，她愿意消失在他身边，哪怕承担分手的痛苦。 王凡没有挣扎，虚弱的被茜茜搂在怀里，轻轻柔扶他的脸颊，茜茜的声音像来自天外一样飘渺：“相濡以沫不如相忘于江湖，王凡，别这样折磨自己了，不管是爱情亲情友情，我们之间总归是有感情的，你这个样子我很难受。” 把他的脑袋放在腿上，茜茜幽望着远方：“王凡，我要走了，我要去一个你找不到我的地方，好好的活着吧，没能给你生一个小僵尸，我很遗憾，以后找一个你爱的女人，幸福的生活在一起。” 轻轻站起来，茜茜似乎魔怔了，不停对着空气低声叫喊，只是声音很沙哑：“爱情？不相爱就不能在一起嘛？可是……真的好舍不得呀。” 夕阳西下，如血的艳红衬着王凡摇曳的影子，整片天空都是哀伤。在屋顶枯坐了一天，王凡没发觉茜茜是怎么走的，更不知道她是怎么下去的，凭借同心咒的一点联系，他很确定茜茜还安好。 在这整整的一天，王随风来过，清心金刚来过，朱富带着小晴来过，赵曼也陪着他坐了一会，不论这些人对王凡说什么，他都是板着脸一言不发，眼睛空洞的盯着远方，凭直觉，王凡知道茜茜是从哪里消失的。 所有住在这座房子里的人，只有小球和龟爷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靠着一身强横的修为，早上的对话瞒不过他俩，不过没了对杜松的记忆，两个人不知道王凡是陷入爱情法则的迷雾中，还当是两个年轻人没了感情，虽然很喜欢茜茜这个小丫头，但毕竟是老人家，干涉年轻人的事也不合适。 太阳继续向山下落去，王凡不知道还要在这里坐多久，轻笑两声，他喃喃自语：“最多是三年，当个三年的望妻崖也挺不错。”茜茜临走时说要去一个王凡找不到的地方，可是在这片土地上，有什么地方是王凡找不到的呢？ 不准备去找她，爱情不是自私的，既然茜茜要去不被找到的地方，王凡就不能去找，忍着心中的思念，他不停按捺那颗快要炸碎的心，不能去，既然爱她，就要让她自己选择。 还剩半钩残照，最后一丝余辉把王凡的影子拉的好长，为了呼应这道影子，茜茜离开的那条路也多了一道影子，看上去，好像是一个人蹦蹦跳跳向王凡跑来。 “死僵尸，我回来了。”隔着老远，茜茜挥舞手臂激动的向王凡打招呼，小脸上黑一片白一片，也不知道她跑到了哪里，弄成这副脏兮兮的模样。 巧笑倩兮，美目盼兮。看着茜茜飞奔而来，王凡心中的思念再也不能抑制，飞一样从房顶冲出去，抱着茜茜的腰把她高高举起。 走了一天，茜茜连口水也顾不上喝，一说话就是沙哑的声音，可是落在王凡耳朵里，却比凤鸣还动听：“先把我放下来，你的问题我有答案了，你听听，如果不满意，我再去想。” “不要答案，不要了，去他妈的答案，就算你不爱我，我也不爱你，但我不会再让你走！”王凡抱着茜茜原地转圈，一直有她在身边是还不觉得，等茜茜真的离开后，王凡的心从未有过的痛。 “不要，必须要把这个问题说清楚，我不能与一个不爱我的人在一起。”茜茜撅着嘴气鼓鼓的说道：“王凡，我想通了，其实你确实不爱我，我也不爱你。” 王凡伸出去想摸茜茜脑袋的手僵在空中，刚刚愉快起来的心情又变成死灰一片：“茜茜，你别瞎想，我是爱你的，真的，我不能没有你啊。” “是是，我知道。”茜茜抓着王凡的手放在自己脸上，固执的继续说：“我也离不开你，但这并不能说我们是相爱的，因为这个世界上根本没有爱情这回事。” “什么意思，你说清楚点，我脑子慢。” “嗯，我知道你脑子慢，你听我说，首先，什么是爱？每个人对它都有不同的定义，有人认为轰轰烈烈是爱，有人认为平平淡淡是爱，可是一个东西的界限是不明朗的，那这个东西存在么？比如说人是两个眼睛一个鼻子，可有人说人是一个眼睛半个鼻子，那他说的是人么？” “所以，没有明确规范的东西就不是东西，所以，爱情这个东西就不是东西，基于这一点，我再对你解释一下你问我的两个问题。” “我们经常听的一句话：我希望你爱我，而不是喜欢我。鉴于此，我们认为爱的等级要比喜欢高，可是刚才我们证明了爱是不存在的，那么这个爱是哪里来的呢？”说了半天，茜茜的喉咙有些发干，从口袋里掏出一根捂了好久的冰棍舔两口，把剩下的塞进王凡嘴里，继续说道：“我们对爱情的理解，来自琼瑶阿姨的剧本，还有那些正在流行的韩剧，主角一般不是一贫如洗就是身患绝症，但是他们的另一半却不离不弃，理所当然的，我们认为爱情就应该是这样。” “穷人追求财富，丑陋的人想要美丽，因为他们想要的都是没有的！换言之，为什么爱情被人追捧的如此厉害，就是因为现实中是不存爱情的。不管是韩剧还是琼瑶的剧本，那些倒霉的主角都用一个共性，男的帅女的美，要不就是男的有才，女的善解人意，无论如何，主角之所能吸引另一半生死相随，就是因为他有优点。” “我长的好看，你家里有钱，这就是咱们的优点，我们追求优点是没有错的，不能因为这些东西是外在的就否定，人类是由细胞和水分组成的，可是我给你一盆水和一堆细胞，你会喜欢他们么？肯定是不会的，所以，我们所爱慕的，是对方种种因素所组成的部分，如果你没有因为有钱产生气质，我没有因为美丽怀着自信，那我们是不会相互吸引的，明白了么？” “还有，你说爱不应该自私，那我问你，既然不要自私，为什么爱一个人会想要自私的走进他的生活呢？暗恋着爱就挺好，何必打扰别人？王凡，不要用那些虚无缥缈的东西束缚了自己，我们在一起不需要爱，只要你心里有我，我也一直念着你就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