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 无期
月萝看到邹显满脸的茶叶，忍住笑，说：“不好意思不好意思，我不是故意的。” 就连一直沉默不语的穆雨柔表情也松了松。 邹显瞪着她，月萝连忙躲到洁漪的身后。 这个时候洁漪女士的男友力一下子就max了。 “看什么看啊！她都说了是不小心了！你还打算告她啊？！” 月萝挑衅地看了他一眼，却在看到他的面色的时候，微微怔忡了一下。 邹显的印堂发黑，近期应该会遇上些什么事。 月萝在心里头琢磨着事儿，低头的时候，觉得还有人在看着自己，于是默默又抬起了头，凭着自己的直觉看向某一个方向。 就在邹显身后不远处的一个角落里，有一个男人穿着黑色的西装，在跟一位女警聊着什么。那个人的侧面，像极了肖晏。 月萝想要搞清楚这人到底是不是肖晏，不免多看了几眼。洁漪看到月萝失神的模样，推了推她，轻声问：“你干什么呢？” 月萝回过神来，随口糊弄了过去。 邹显既然已经洗清了嫌疑，就自然可以走人了。 临走前，他放下一句狠话，说是一定会让穆雨柔偿命的。 但穆雨柔却只是笑笑，不发一言。 在收监之前，洁漪托了各种关系，才终于争取了一点时间于穆雨柔单独相处。 穆雨柔看了看洁漪身边的月萝，点了点头。 月萝见洁漪没有看向自己，便朝着穆雨柔那个方向，比了比自己又指了指穆雨柔，然后摇了摇头。 穆雨柔知道她的意思，月萝的意思是她什么都没有跟洁漪说。 “穆小姐，我知道我单独要留下来跟你说话或许有点唐突，我们那天见过面的，你还想买我手上的照片来着的，不知道你有没有印象？” 洁漪犹豫了一下，说了这番开场白。 穆雨柔自然是记得的。 “前几天打电话给你们杂志社爆料的人就是我。穆小姐，不好意思了，因为我自己的一些私心，给你们添麻烦了。” 穆雨柔话说得客客气气的，洁漪实在难以相信她会亲手杀了自己的亲meimei，而且一切做得天衣无缝，要不是她来自首，或许所有人都还以为死的是她穆雨柔。 洁漪脸上怎么也掩饰不住的惊讶，都被穆雨柔一一看在眼里。 “人，真的是你杀的吗？” 没绷住，洁漪还是问了出来。 月萝也没拦着她。只有这件事解决了，洁漪答应她的城南的那家店铺才能兑现。 穆雨柔无奈地扯了扯嘴角，点点头，说：“是的，都是我干的。” “你既然都弄得这么天衣无缝了，你怎么不跑啊？！” 出乎意料的，洁漪没有指责穆雨柔杀人的事实，反而对她自己自首一事略有些不理解。 穆雨柔讶异地蹲了两下，然后摇头叹息道：“躲着没意思，与其背负一身孽债，还不如痛快干脆地解脱。” 更何况，她怎么可能躲得过邹家的盘查？ 还有她的女儿。她不能让她没了mama，还没了爸爸。 这是她昨天仔细想过之后得出的答案，做出的选择。 洁漪沉默了。 月萝后来跟她从警察局出来的时候，洁漪整个人都闷闷不乐的。 月萝虽然不知道她家的关系到底是如何，对她母亲的事情也是一知半解，但还是知趣地没说话，也没提自己城南那家店铺的事情。 穆雨柔的事情在一个月后被判了刑，无期徒刑。 洁漪当时不管自己的杂志社快倒闭之前的一堆烂摊子，特意抽出了一天时间跑去旁听。回来的时候，整个人都奄奄的。 月萝无奈，也不好拉下脸皮跟她说咱们说好的店面呢……毕竟她也是一直白吃白住洁漪的。 但没想到的是，杂志社正式宣布倒闭关门大吉的那天晚上，洁漪拉着月萝去了城南一家要出售的店面，指着那门上写着的手机号，特别霸气地对月萝说： “萝卜，老娘就问你一句话，选我，要么选这个店铺和我，你挑哪个？给句准话，老娘我这就给你打电话！” 月萝傻眼了。 她可没想自己开个风水馆还要跟人合伙啊！ 当然，月萝这个人，有时候特别有骨气，有时候骨气和尊严就跟草芥一样。她只是思考了三秒钟，就抱着洁漪的大腿说：“我怎么舍得离开你呢？刘洁漪女士，你是这么的英明神武，光彩照人，我跟你一起开店那就是沾了你的光啊！” 洁漪斜睨了她一眼，默默说了两个字，“狗腿。” 不过，她喜欢。 当天晚上，洁漪就给那家店铺的老板打了个电话，月萝的风水馆就这么有了着落。本着作为这家店铺的出资人，还有一半股东的身份，洁漪自作主张，给这家风水馆取了名字，就叫做玲珑八卦社。 月萝听着名字，总疑心自己开的不是风水馆，而是八卦杂志社…… 但好歹，店还是开张了，月萝也有了自己的住所。 而洁漪并不常来这里。只说让月萝好好经营，不急着赚钱，只要不赔本就好。 月萝撇撇嘴。 要是做人的生意，她是一定可以拿回本的，但要是做鬼的，这就不好说了。 这一天晚上，距离穆雨柔那件事过去不过才两个月，她一个人待在店里头打毛线织围巾，大厅里的时钟恰恰好指向午夜十二点。 啪的一声，灯灭了。 月萝手里的棒针停了下来。 黑暗中，只有阿笑那一双猫眼瞪得大大的，还会发光。 她伸出手在无形的空气中摸了摸，呢喃道：“起风了呢。” 阿笑忽然叫了一声，月萝眼中有一瞬间的杀气展露，但不过转个身的功夫，一下就消失得干净。原本空空如也的大堂，突然多了一个全身被黑布包裹着的人。 只是那一双眼睛，她就认出了来人。 “穆雨晴？” 她试探着问了一句。 下一秒，那女鬼突然朝月萝冲了过来，手化为利爪，硬是在无形的空气中撕出一道道裂痕，由此也可见，她这下手的力道是有多重！ 月萝连连后退，一边后退一边大喊：“老子都没找你，你倒主动送上门来了！你是不是傻啊！” 她说着，眼见着自己闪避不及，随手就抓了身边一个东西扔了出去。 等等！ 那东西，毛绒绒的，好像，是，阿笑？！ “你这个臭女人！我一定会让你好看的！” 阿笑嘶吼一声，一下就从那猫的身体里脱离了出来，只剩一张脸的躯壳漂浮在空中。 穆雨晴没想到会有这么一出，愣了一下。 月萝就趁着这个时候，以血作结，在地上撒上朱砂画了一道印。 穆雨晴反应过来，猛地朝月萝冲了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