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六百五十八章 怨币(3)
整个喷泉都不好起来。 硕大的喷泉在震动,仿佛地底深处有什么可怕的玩意儿想要爬出来。 月光下,希腊神话浮雕上,本来犹如幻觉的虚影,在我的目光中,变得更加显眼了。无数虚影漂浮在空中,令人难以置信。 这,到底是怎么做到的?全息技术? “希腊人民,我们必须要站起来。我们要逆天改命。希腊,需要我们的牺牲。需要我们来拯救。既然全世界都在剥夺我们生存的权利,那么,我们就该将他们夺走的,全都抢回来!”沃尔德教授冰冷的表情上,目光炯炯,他又跺了一下脚。 喷泉四周的广场,顿时从地面下移动出了许多繁复的图案。图案凹于地平以下,喷泉中的深黄液体顿时流入了凹陷内。 液体在流动,填满了图案的每个缝隙。 “重要的时刻,终于来了。我们要夺取原本属于我们的东西,我们要让残破的希腊,恢复从前的荣光。我们要让世界,为我们希腊所震撼。”沃尔德教授疯狂的举起双手,他提高了音量,大喊道:“漫天奇光异彩,有如圣灵逞威。只有一千个太阳,才能与其争辉。我是死神,是世界的毁灭者。” 在他声音的流淌中,喷泉周围的图案被点燃。火星燎原,突然在火焰中仿佛活了,呈现出一个又一个离奇怪异的生物。 那些生物,令我有种不和谐的即视感。 “薄伽梵歌!明明是邪教,沃尔德老鬼干嘛偏偏要唱薄伽梵歌?”我皱起眉头。脚下的图案在火焰中成型,那些古怪的生物,并不属于欧洲。看体型和样貌,分明是中国的各种鬼怪。 一枚一枚的鬼头钱,被村民洒在图案中,在火焰里遭到焚烧。可是这些青铜鬼头钱越是被烧的厉害,青铜的色泽越是浅薄。最终,鬼怪的模样居然被鬼头钱散发出来的光色所掩盖,刺眼的很。 无数令人压抑的气息,在空间里回荡,似乎在寻找归宿。 喷泉上的希腊众神,喷泉口的众神殿。都仿佛地震了般,颤抖的越来越厉害。 柯凡森老师的目光惊诧:“薄伽梵歌是印度教的圣经,如果沃尔德老鬼是想在希腊众神身上做文章的话,干嘛要念印度圣经?还有那些中国的万鬼图……” 老师跟我一样,对沃尔德教授弄出来的乱七八糟、东拼西凑的仪式给绕晕了。老师抬头看我。 我和他对视了一眼,心中的不安感却随着仪式的深入,越发的不安。沃尔德教授是研究古中国和古印度的专家。他的行为绝对不会没有来由。而且看现在天崩地裂的状况,仪式确实正在召唤出某种超自然的存在。 他,究竟在召唤什么?为什么会有地上的万鬼图正围绕着希腊众神?还有印度的梵歌,居然能加强空气里的邪恶气息。 我仔细的观察着地上的万鬼图。每一只鬼手里,都死死拽着一枚铜钱。而图案中的鬼头钱,每一枚都耀眼无比。 钱?为什么非得是钱。 我突然浑身一震,大喊道:“柯凡森老师,沃尔德教授在进行早已在秦国就已经失传的万鬼运财术!” “万鬼运财?”柯凡森老师皱了皱眉:“薄伽梵歌,是印度教最早的,解释自在、存在、元素、职责和时间,宣扬无我的行为等五大概念的真理典籍。其最终的影响,还是直接导致了后印度时代,货币的产生和推广。” “还有希腊众神的雕像。普鲁都斯就站在众神之王宙斯的一旁。他的雕塑,比神王宙斯还大!而普鲁都斯在希腊神话中,就是所谓的财神。”红发的雪珂也发现了古希腊众神雕像的怪异原因。 我叹了口气:“果然和钱有关,都是钱闹的。希腊现在缺的就是钱,这个沃尔德老鬼是想借用古中国、古印度和古希腊,三大文明古国的古老仪式。将财运搬进希腊。让现代希腊从破产的债务危机中解脱出来。” 沃尔德教授转过头,看向我:“不错,我的教派成立于一百五十年前。我们所有人的目标,就是为了救我们的祖国,为了救我们的希腊。为此,我们不惜去死!”
“我们都不怕死!”喷泉旁的数百人,老老少少的声音,汇集在一起。 我们三人的内心复杂起来,这个沃尔德教授,他的教派到底是宗教还是邪教,因为一切为祖国的动机,顿时变得不太好评价了。 沃尔德的仪式,一刻不停的继续进行着:“为了祖国,我们开始最艰难的那一步吧。” “一切为了祖国!”喷泉中,深黄的液体膨起巨大的火海。所有的汽油都被点燃了。外围的教派成员手拉手,唱着希腊古老的歌曲,一步一步的朝火海中走去。 区分邪教组织最惯常的方法之一,就是集体自杀。 落入火中的人,疯了般,就那么被火焚烧。无论多痛苦,上至八十岁的老朽,下到十二三岁的男孩女孩,居然没有一个人大叫。每个人,居然就这么安安静静的,被焚烧成灰烬。 这究竟需要多么可怕的执着?还是说他们全都磕了药? “一切为了祖国!一切为了希腊!”站在喷泉顶上,众神殿里的沃尔德教授,一边高呼,一边从背后抽出一把锋利的刀,朝我走了过来。 “夜不语先生,万鬼运财术,需要你的血。”他笑呵呵的,泛着冰冷的刀身,倒影着他的疯狂:“委屈你了。虽然你是中国人,但是能够为伟大的希腊崛起而用生命做贡献,相信夜不语先生你会感到荣幸的。” “荣幸你妹啊。希腊又不是老子的祖国!我干嘛要为希腊人民的富有而抛头颅洒热血,你不知道中国人最恨别人比自己有钱啊!”我大骂,不停朝后退:“而且,万鬼运财术需要找一个最有财运的幸运儿来献祭。我一直都很穷酸!阁下,你找错人了。” 沃尔德教授的笑,寒入骨髓:“那可由不得你,夜不语先生,您今天是死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