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8章 病重
果兴阿是胤禛的心结,也是布顺达的死结,布顺达倒在地上嘤嘤的哭,一面是因为害怕一面又是在掩饰:“您就因为钮钴禄氏的这样几句子虚乌有的话就判了我的死刑,我还有什么脸面.......” 然而此刻的胤禛听不到这些也看不到这些,他的眼眶红了起来,眼里只剩下疯狂的悲伤,盯着云溪:“把你知道的都说出来!” 云溪看着这样的胤禛,心里也害怕起来,也顾不上装模作样,急急忙忙的道:“奴婢只是因为听下人说,说跟着您的张越,像极了以前果兴阿的长兄,于是好奇就见了张越,又问他的身世,没想到年龄经历都跟当时的果兴阿的侄子吻合,奴婢跟他开玩笑,说不得他之前就是这里的,奴婢无所事事就把这事查了查,没想到还真查出了一些事情,您还记得当年福晋身边的那个万婆子吗,之前一直在福晋身边当差,后来果兴阿一家子出了事,就失踪了,这一阵子又回了京城,被奴婢给找见了,果兴阿生的时候就有万婆子在场,她什么都知道.......” “把万婆子带过来!” 胤禛一字一句的说着,就好像是要把这字都刻进所有人的心里,包括他自己的心里。 布顺达止不住的哆嗦了一下:“您就这样不信任我,当年我同果兴阿meimei那么好,对她掏心掏费,怎么会对她不利,都是钮钴禄氏在造谣生事,她就是想置我于死地!” 胤禛看着布顺达,那眼里充满了恨和厌恶,他捏住布顺达的下巴,迫使布顺达扬起头:“最好不是你干的,否则我会叫你生不如死。” 胤禛就好像从地狱而来的魔鬼,恨不得毁天灭地,布顺达的眼泪止不住的往下流:“我可是您的福晋,费扬古的女儿,您若跟家里撕破了脸皮,以后谁助您大展宏图!” 云溪像听到了什么笑话:“那拉氏难道就剩下你了吗,随便在找个谁都可以的,福晋太看重自己了!” 布顺达癫狂的看向云溪:“枉我当初那么信任你,觉得你是个心地善良简单的,所以一心把你招进府里,没想到你原来是这样狼心狗肺的卑鄙小人!” 云溪就如看着一个将死的人一般,嘲讽的看着布顺达:“福晋说笑了,谁是狼心狗肺的卑鄙小人也要一会才见分晓的。” 万婆子来的很快,她就住在云溪为她安排的地方,虽然刻意打扮过但还是明显能从她饱经风霜的脸上看出来她这些年过的很不好,她哆哆嗦嗦的跪在地上磕头行礼,看去生疏但毕竟还都记得。 布顺达没想到真的是万婆子,当时做下那事之后她就给了万婆子一笔钱,叫她带着一家老小远远的走了,都怪她当时还太心软,没有赶尽杀绝! 云溪看着万婆子,眼里带着鼓励:“把你知道的都说出来,不要怕,四爷和我都会为你做主的。” 万婆子好像下了极大的决心,重重的磕了三个响头才不紧不慢的开口,揭开了那段不为人知的秘密:“.......福晋自进了门,四爷都极少正眼看,便是给身边的人开脸叫侍候四爷,四爷也不为所动,当时的乌雅格格上得德妃娘娘的喜爱,又得四爷的宠爱,真正是风头无两,无人能比,四爷的后宅就好似只有乌雅格格一人。福晋私下里其实恨极了乌雅格格,福晋枕头底下放着个稻草扎的小人,若是恨极了的时候就用针扎几下解气,但若在外人面前,时时刻刻都对乌雅格格极其和气,便是乌雅格格□□一声,福晋也会立刻叫了太医来看,乌雅是是奴婢见过的最心地善良纯真的人,四爷喜欢也是情理之中的事情......” 万婆子一面说着,一面想着云溪跟她说过的话:“我知道你儿子欠了赌债,现在仇家都追到了京城,我帮你们还了银子,给你孙子足够的钱,看护着他长大成人,而你,也该为了你造的孽付出代价了。” 十几年来每晚闭眼都是乌雅格格浑身是血的样子,她家里有个无字的牌位,供奉的就是乌雅格格,她闭了闭眼,苍老的声音渐渐坚定起来:“......后来乌雅格格怀孕,福晋心里就更恨,早早的就想除掉乌雅格格,但越是这样福晋就对乌雅格格越好,简直算的上是殚精竭力...奴婢给乌雅格格的产后止血的药里下的是行血化瘀的,而那个孩子是福晋亲自捏死的,并不是一生下就是死掉的,就是后来乌雅格格的亲哥哥也是福晋陷害致死,乌雅格格真可怜落了个家破人亡,只怕地下也不得安宁。” 云溪想这件事情要是放在她的身上,她也会除掉果兴阿的,因为胤禛实在太爱这个女子了,她看了一眼坐在一旁的胤禛将自己缩了缩,免得被伤及无辜。 胤禛身体的每一寸都在燃烧,就好像下一刻就会爆裂而死,他查了十几年也从来没有想过这件事是枕边的人做的,他一直以为是见不得他好的德妃干的,她不过就是想叫他伤心难过,甚至当时有些线索就是指向德妃的,所以他恨他怒却都埋藏在了心底深处,他想仰天大笑,笑自己无能笑果兴阿可怜,然而他却更恨更愤怒,他一把捏住了布顺达的脖子,渐渐收紧:“你还有什么好说的!贱人!” 布顺达从来没有感觉到离死亡这样近过,她艰难的道:“....听我....说....” 苏培盛从外面进来,艰难的道:“四爷,费扬古大人求见。” 布顺达的眼里又燃起了希望的光。 云溪抿了抿嘴也跪在了胤禛身旁,她是想把布顺达踩在脚底下,却不是想叫胤禛和那拉家撕破脸皮,若是影响了胤禛的大事,那她图谋这些又有什么意义:“请四爷三思,就是要为乌雅jiejie报仇,那也是光明正大的事情,您同费扬古大人把该说的说了,在做了断也不迟。” 胤禛闭了闭眼,深吸了一口气,狠狠的将布顺达推倒在地上:“好!我就见见费扬古!” 云溪松了一口气,看着胤禛大步出去才觉得身上的压迫感消失,笑着站了起来,看着趴在地上的布顺达如看着一条死狗一样:“福晋有没有想过自己也会有今日?” 布顺达抬头看向了云溪,眼里是怨毒的光:“我这辈子犯的最大的错误就是把你招了进来!” 云溪就抚着肚子笑起来:“说不得我就您的报应呢?” 她还是笑着,然而语气却已经非常冰冷:“把那拉氏困了,叫几个人看好,一会四爷还要亲自了断的。” 在云溪看,布顺达是活不成了的,胤禛虽然隐忍,但有限度,即使是为了大业他也做不到眼睁睁的看着自己的仇人活在眼皮子底下。 柴房的门嘎吱一声响,布顺达听到有人进来抬起了头,便看到他阿玛慈祥又威严的脸,她一下子落了泪:“阿玛救我!” 费扬古背对着光,脸上的神情并不清楚:“阿玛已经尽力了。”
布顺达慌张的道:“您这是什么意思?” 费扬古摸了摸布顺达的发顶,就如小时候一般,他站了起来,缓步走向了外面,还能听到布顺达的尖叫声:“阿玛,阿玛救我!” 他很快又心硬起来,若不是布顺达做下了这样见不得人的事情,也不会让她如此被动,到了如今这一步,他已毫无退路,为了那拉氏一族的未来,他只能舍弃这个女儿。 夜里忽然下起了大雨,电闪雷鸣,岁末醒来就在睡不着,胤禩竟然很快也醒了过来,将她揽在怀里:“怎么不睡了?” 之前张越带话说云溪跟他接触过,他给云溪点拨了几句,只怕云溪已经找到了对付布顺达的方法,就在这几日见分晓,她偎依在胤禩怀里,将脸埋在他的臂弯处,满满的都是他的气息:“没什么,就是做了个梦。” 胤禩笑了笑,一下一下替岁末抚摸着脊背,这温暖又安宁的触感竟然很快就让岁末睡了过去。 第二天雨过天晴,天空格外湛蓝,然而花却落了一地,胤禩和岁末带着小石头正在用早饭外面就传来了消息:“四福晋得了疫病,卧床不起。” 这样外人既不能去看,布顺达也见不了人。必定是出了什么事,或者就是她之前和张越布置的效果显出来了,云溪果然用当年的事情搬到了布顺达,替果兴阿讨回了公道,岁末深吸了一口气,从她知道云溪来历不凡之后她就一直在为利用云溪报仇这事情做铺垫做谋划,想来也该见成效了。 胤禩看了岁末一眼:“我看你平时也不怎么喜欢她,怎么今天的反应这么强烈?” 胤禩看起来漫不经心的样子,然而岁末知道聪明如他必定是看出了些什么不一样的东西,她就垂了眸:“我是不喜欢她,很不喜欢。” 胤禩给岁末加了一筷子的黄瓜丝:“多吃点,看你最近都瘦了。” 岁末立刻上下打量起来:“瘦了吗?我怎么没发现?” 胤禩笑瞧着她:“你当然没我看的清楚。” 岁末立刻感觉到他这话的味道不对,想起他夜里的仔细打量,一下子红了脸,看小石头也看了过来,就瞪了胤禩一眼,忙给小石头喂饭:“小石头多吃点,长的高高壮壮的。” 小石头立刻道:“额娘高高壮壮的。”他的意思是叫岁末也多吃点,长的高高壮壮的。 岁末哭笑不得,却还不能不受了孩子的好意,苦着脸点头:“好,我们都长高长壮。” 胤禩就笑了起来。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