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章 知晓
岁末尽量选了简单又利索的衣服,就是头上的发饰也都是些珠花并没有流苏之类繁琐的东西,一副随时准备逃跑的样子,早上走的时候从太医院叫了两个太医来问诊,却不叫胤禩知道,连太医也守口如瓶一声不吭,胤禩不解的道:“你这是做什么?” 岁末神秘的一笑:“反正等我回来的时候你就知道了。<” 胤禩一直陪着岁末到了宫门口,扶着岁末下去,再三叮嘱:“我会很快就来接你,你万事小心,不管什么拖着就行。” 岁末不在意的道:“放心吧,我不会委屈我自己的。” 毓秀宫的侧门依旧繁花似锦,晃的人眼花缭乱,这一次领路的小太监一声不吭,多一句话也不说,只带着岁末往太子妃的寝宫走去。 锦绣已经先一步到了太子妃的宫中,自小姐妹中就太子妃最聪慧,锦绣在她面前总觉得有些无所遁形的尴尬,竟然有些不知道说什么,太子妃叫人给锦绣上了新进贡的龙井,笑看了看锦绣:“是你家王爷叫你来的?” 锦绣不自然的点了点头。 太子妃轻笑了笑:“你知道他为什么叫你来吗?” 锦绣忙道:“这都是受八爷的逼迫” 太子妃却轻摇了摇头,眼神带着点怜敏:“我一直觉得我们姊妹两个最像,因为所托非人。” 锦绣有些不解:“您这是什么意思?我们王爷平日里待我还可以的” 太子妃握住了锦绣的手:“在你之前孟佳氏看好的继室其实是现在的八福晋,为此她曾一力促成你们王爷和八福晋的事。” 锦绣觉得心头轰隆隆的有什么东西碾过,让她心神不稳,半响才干干道:“就是有过也不能说明什么的。” 太子妃的手细滑又温暖,锦绣却觉得自己被什么诅咒缠住了一般。 “国柱去fèng翔府是你们家王爷亲手cao办的,他亲力亲为,国柱有事都是他第一个出面,国柱的女婿可是八爷不是你们王爷,至于别的你自己比我心里清楚。” 锦绣看着太子妃的红唇一张一合,脑子里不停的翻涌着保泰命令她进宫保护岁末时的神情,那时候的保泰好像她稍有一点不赞同就会生吞了她一般,难怪她觉得保泰的举动不正常,难怪保泰不近女色,她以为保泰是在爱惜她,却原来不过是他心里有人。 她想笑,然而喉咙却异常干涩根本发不出声音。 太子妃只是淡淡的笑一笑,听见外面通报八福晋到了,笑着拉着锦绣站了起来:“快请八福晋进来。” 岁末刚进门就和往外走的太子妃和锦绣迎面碰上,大家相互见礼,太子妃亲切的拉住了岁末的手:“好些日子没见你,我又在宫里无聊所以叫了你们过来同我说说话,天寒地冻,哪里又去不了。” 一面说着一面拉着岁末进了屋子,在暖阁的榻上坐下,锦绣就坐在了下首的位子上,岁末笑着道:“我又何尝不是待在家里闲的发慌,所以您一开口,我就立马来了”说着话,下意识的看了一眼锦绣,但锦绣只是低着头,看不清脸上的神情,岁末又收回了目光。 很快就说起了小石头,太子妃眯眼笑着,看起来很慈祥的样子:“你们家的小石头真是应了他这名字,沉甸甸的跟个小石头,又分外结实,太子都说了叫我们要跟你学学,也养个这样健壮的孩子才是本事” 岁末就自谦了两句:“都是外人胡乱传的而已,他哪里真的不生病了,只是我自己怕苦,只要不是大病,我都不叫太医来开方子的,不过自家吃点药膳养几日就好了。” 岁末见锦绣还是垂着头不说话的样子,以为她哪里不舒服,就开了口:“锦绣今天是怎么呢?怎么一句话都不说?” 太子妃高深莫测的笑了笑看向了抬起了头,却依旧垂着眼,叫人看不清情绪的锦绣:“是不是哪里不舒服?” 锦绣的声音淡淡的:“没事,挺好的。” 岁末却越加肯定发生了什么,她还怕锦绣受了委屈:“你要是哪里不舒服要不休息休息,或者就是现在要回去,想来太子妃也一定会体恤你的。” 锦绣抿了抿嘴:“不必了。” 岁末敏锐的觉察到了锦绣对她不同于太子妃的态度,甚至是有一些压制的敌意的,岁末就笑了笑,打算暂时不再跟锦绣多说,静观其变。 岁末发现太子妃带了一套新的头面,就下了功夫的猛夸,太子妃被岁末夸的话也多了起来就多说了两句。岁末说话柔声细语的,非常有感染力,让人觉得很亲切真实,非常容易信服。 太子妃笑的面庞殷红,眼角都出了细纹,好半响才收住,深看了岁末两眼:“你可真是真人不露相,这一张嘴叫人又爱又恨。” 说到底岁末就是拖时间,太子妃叫她她来了,时间差不多了胤禩来接她就该回去,总不能一直待在这里,这样怎么也说不过去。 岁末就当太子妃在夸她,掩着嘴笑:“哪里有您说的这样好?往常在家里我额娘还总嫌我笨嘴笨舌的,说我不会说话,以后就是嫁了出去也吃亏,她必定没想到我以后的妯娌亲戚都是最和善不过的,哪里会嫌我不会说话” 太子妃耐心的听着岁末胡扯完,终于不打算在拐弯抹角,直奔主题:“你也知道现在**出了事,皇上叫你家八爷处理,不知道有没有什么眉目?” 岁末也立刻严肃起来,正襟危坐:“这个到是听说了。” 太子妃不自主的往岁末跟前靠了靠,听着岁末怎么说,而锦绣则非常沉默,一言不发。 岁末却偏偏先抿了一口茶水才压低了声音,神秘的道:“我们爷说事情非常棘手,只怕一时半会也办不妥,**那面的人又不断的要东西,这两天他正在跟吏部打交道,要是能给**些东西,保不齐还能好处理一点。”顿了顿又道:“我看他愁眉苦脸的,私底下就想只怕比他说的还难办,但他又不肯同我多说,说女人家的不要cao这么多心。” 信不信是太子和太子妃的事,怎么说却全看她的心情。 太子妃就淡淡的笑了笑:“你知道太子往常最体恤兄弟们了,若是你们八爷有什么难处,大可以跟太子说,太子必定会全力相助。”
这可真是想怎么说就怎么说,完全看个人意愿,太子要是个体恤兄弟的,那简直太阳就从西面出来了。 岁末却是一副深信不疑的样子:“这话我一定传给我们爷知道。” 太子妃却坐直了身子,笑着弹了弹身上并不存在的灰尘:“想来太子现在正在跟八爷说话。” 这已经算是明显的告诉岁末,岁末是被扣押在这里来要挟胤禩做一些事情的。 然而岁末像没有明白太子妃在说什么一样,只是淡淡的笑,那一双眼无波无澜却格外幽深沉寂,看的人心里发慌:“我想有件事情还是要跟太子妃说一说的。” 太子妃忽然心头一跳,觉得不大好。 胤禩的目光平直又清淡,好像什么都不能叫他有感情的起伏,太子忽然就想要打破这种让人厌恶的淡然自若,他恶劣的一笑:“弟妹到是越来越水灵可人了,让人忍不住想要怜惜。” 胤禩幽深的目光扫过太子,那眼里的东西浩瀚博大压的太子心头一窒,然而很快胤禩就像听到了什么笑话一般笑了起来:“太子何必说这种蠢话,像太子这样的聪明人必定是知道该怎么做应当做的事情,否则要是惹来了无尽的祸患,那可就得不偿失了。” 太子冷笑起来:“你在威胁孤?” 胤禩笑着站了起来,一身的儒雅看起来如玉一般温润,然而内里却暗藏着另外一番锐利的天地:“这样吧,在等上一盏茶的时间。” 太子皱起了眉头:“等什么?有什么好等的,你要明白你福晋现在在我手里,要是你答应同我合作,**的事情到时候功劳由我揽着,那就什么事都好说,若不然别怪我不客气” 胤禩却根本就不看太子,他只是在想过去的事情,太子被废其实很大一部分都是被皇帝逼迫,他自己感觉到了巨大的压力和威胁,所以才会不断的铤而走险,最终深陷泥潭,无法自拔。 太子发觉胤禩竟然无视了他说的话,就非常气愤,狠狠的拍了一下桌子站了起来,然而还不等他开口,外头的太监就进来道:“皇上派了人过来。” 太子猛的转头看向了胤禩,对上他那一双泛着幽蓝的眼,忽然觉得脊背发凉。 太子妃皱眉盯着岁末,岁末一字一句的道:“我今天早上来的时候叫了两个太医给我把脉,都说我有孕了,胎像非常好。” 岁末淡淡的笑着太子妃却不自觉的攥紧了拳头:“那又怎样,你应该知道意外流掉的孩子挺多的。” 岁末抿了抿鬓发:“那不若在等等。” 正说着话,外面的宫女通报胤禩过来接岁末了。 太子妃站起来道:“那太子呢?”怎么会轻易就叫胤禩接走了岁末? 宫女垂着头道:“一同来的还有乾清宫的莲心姑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