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棠书屋 - 历史小说 - 岁末清年华在线阅读 - 第43章 决斗

第43章 决斗

    布顺达深觉自己上了岁末的当,因为仔细回想起来,这个新福晋分明对她有各种不喜,怎么会那么好心的来告诉她外人的说辞,很有可能这一切都是岁末编造出来,但她又很快否决了,因为岁末明明说的一点都不差,就算是巧合也未免太巧了些,她不自觉的把目光放在了一旁云溪的身上。【】

    这个钮钴禄氏现在越发看起来婀娜多姿,俏丽好看,说起来都是胤禛的滋润,若真是一个头脑简单的,怎么能将胤禛抓的那么牢,她可一点都不相信,她脑子里灵光一闪,瞬间明朗起来,是了!她怎么能想不到这一点,也许这本就是这姊妹两个串通的计谋!这样一想她以前想不通的事情都开始通畅起来,难怪她根本没有听到风声而那些可能知道消息的下人到死也不承认,因为他们根本不知道,知道这一切的都是钮钴禄氏!她们为的就是叫她露出破绽,将她置之死地,而云溪从此就能过上高枕无忧的日子!

    布顺达觉得看明白了一切,她看向抄写经书的云溪目光如刀子一般,又阴又冷,云溪觉察到异样抬头看,布顺达却早已经转过了头看向了窗外,枝头的嫩芽很快就会绽放,真正的春天即将到来,天气也将会越来越温暖舒适。

    云溪压下心头的异样,恭敬的道:“奴婢抄完了。”

    布顺达并不看向云溪照旧看着外头,声音非常淡漠:“你说我对你怎么样?”

    云溪的感觉越来越不妙,然而还是端起笑脸,非常认真的道:“您对云溪如有再造之恩,没有您就没有云溪的今天。”

    布顺达收回目光嘲讽的笑了笑,无所谓的道:“行了,我知道了,这几日我没有叫你你也不必到我这里来了,还有,佛经在抄三遍后日就要。”

    云溪的面色瞬间惨白,布顺达怎么会突然就厌恶起她,而且摆明了要搓揉她,要不然一本经书何必抄写三遍,还立刻就要?她决定还是开口问一问,一副泫然欲泣的模样:”是不是奴婢哪里做的不对?福晋说出来,奴婢一定改!“

    布顺达垂眸弹着衣裳上的并不存在的灰:“书画,送钮钴禄氏出去,我乏了。”

    竟然连一点脸面都懒得在给,云溪心里的怒气霎时就窜了上来,然而还要保持风度,不想叫外面那些人知道她失了布顺达的心,又还在努力挽回,便成了可怜兮兮的样子,却没想到书画却不给她留一点余地,送她出来站在廊下朗声道:“福晋说了不再叫格格过来,格格暂时就不要来,免得惹的福晋心里不痛快,格格也当知道,福晋近日身心疲惫。”

    云溪气的差点维持不住她固有的形象发作,最后只好哭哭啼啼的回去。但她都是做了贵妃的人了,气性大,又有傲骨,觉得布顺达给脸不要脸,摆明了要和她对着干,若是她一味忍让,只怕很快就会被逼的毫无退路。

    云溪在屋子里将前前后后的事情仔仔细细的想了又想,重新定制了一条路,现在的她有能耐帮助胤禛做个和他比肩的女人,上一世她一味忍让是无可奈何,但现在早已不可和当初同日而语,她完全可以做一个超脱了后宅女人身份的不同寻常的女人,压制的布顺达毫无还手之力,叫布顺达后悔她今日的所作所为,一旦想通,她就觉得胸中的浊气全部疏散干净,连天地都广阔起来,她休息了一会,起来就吩咐下人准备热水仔仔细细的沐浴了一番,又叫美玉看着,胤禛到底什么时候回来,今晚她势必将胤禛拉到她这里来,叫所有人都看看,到底是谁更有能耐!

    她和布顺达的战争,彻底打响了!

    胤禩来了信,细珠将烛火挑亮,岁末带着兴奋和期待坐在灯下看,胤禩先是说了他在军营里大致的情形,说一切都好,接下来就是使劲的夸赞岁末,说岁末的保温饭盒实用,说岁末在太子那里做的妥当又说岁末在大阿哥那里简直是女诸葛再世,做的非常巧妙。

    岁末被夸的微红了脸,她哪里有胤禩说的那样好,不过是尽力而为,但她还是很高兴胤禩对她的肯定,也没有嫌她搀和他的事情,这一点让她觉得非常微妙,心里有种说不出的满足感。

    后面胤禩就诉说的思念,说他的事情已经办的差不多了,很快就能回来,岁末觉得他的文笔非常好,让她有种胤禩就在她身边对着她说的感觉,那一双眼透着非常高贵和幽深的蓝色,专注的只有她的样子,让她脸红心跳,好像侵泡在蜜罐里。

    看完了信,面颊还红红的,岁末故作淡定的收起了信,但分明一副小心翼翼的模样将信压在了梳妆台的小盒子里,在细心的上了锁。

    细珠和花蕊将小份的八宝粥和酸爽可口豆角凉拌藕和热热的包子以及一份牛乳端了上来,侍候岁末用了晚饭,饭后岁末想在看会书,张嬷嬷却劝她:“您还是早些休息,将身体养的棒棒的,明日起奴婢叫厨房在给您备一些养身的汤药,争取三个月内就怀上个结结实实的阿哥,这样您后面的路才能走的更理直气壮。”

    岁末怔了怔抚摸着自己平坦的小腹,也忍不住期待起来,正如张嬷嬷所说,她应该有个孩子这样腰板才能更硬,而她本身也非常想要个属于她和胤禩的孩子,独一无二,又让人心里充满爱。

    这样想,她就觉得张嬷嬷说的非常对,立刻合上了书,又叮嘱张嬷嬷:“我年轻不懂的东西多,嬷嬷帮我多分担些。”

    张嬷嬷眯眼一笑:“奴婢明白!”

    岁末收拾好要休息,又临时想起事情吩咐细珠和花蕊:“你们给我瞧着,下面要是有什么事情立刻来跟我说。”又忍不住嘟囔:“也不知道八爷是怎么管的,这府上也太清净了,让我就是想找个立威的机会都难!”

    细珠扑哧笑了一声,给岁末盖好被子:“有八爷在您立威做什么,谁还敢小瞧了您?”

    岁末没好气的道:“就你知道的多,快点走!今晚叫花蕊给我守夜!”

    细珠到底被张嬷嬷□□了一番,知道皇家的规矩大,即便她跟岁末感情在深也要先守规矩,也不像以前那样颠颠的跑了,而是先规规矩矩的行了礼,才高高兴兴的退下。

    岁末也忍不住感慨张嬷嬷□□人的本领厉害。

    胤禛远远的瞧着穿的单薄的云溪站在风口,满目期待的等着,心就忍不住软了下来,自然而然去了云溪的屋子。

    屋子里非常明亮,布顺达却偏偏站在了阴暗的地方,让人看不清她面上的表情,只听得她的声音非常阴寒:“我才不过说了两句就这么迫不及待的露出了真面目,果然是藏的够深!”

    书画也愤愤的:“真是知人知面不知心,简直可恶至极!”

    布顺达冷笑了笑:“看不清自己身份的人都没有什么好下场!”

    李氏即使生下了两个儿子也没有提升份位,不过是因为她和那拉氏都不同意,她的地位不但来自她更来自她身后的家族和势力,而这些,云溪都没有,所以即使这个钮钴禄氏在怎样她都不会真正的放在眼里。

    她唯一的顾忌是那个看不清深浅的八福晋。

    布顺达淡淡的吩咐:“该用的药用上,我到要看看,她是不是九条命的狐狸精!”

    百米之遥,却是两个世界。

    第二天岁末请了簪珠郡主,簪珠郡主远远的瞧见岁末就从马上跳下来,看的细珠和花蕊轻吸了一口气,她虽然穿了旗袍脚下却穿的羊皮小靴子,走起路来非常利索潇洒,袖子口也紧紧的扎着,显得干练利索,一笑就露出两个可爱的酒窝:“八福晋!”

    岁末非常喜欢这种健美又英姿飒爽的女孩子,给人一种健康向上的感觉,笑着拉住了她的手:“里面请。”

    然而簪珠郡主走的过快岁末几乎要跟不上,陪着簪珠郡主的嬷嬷轻咳了一声,簪珠郡主就觉察了这种不该有的情形,放慢了脚步,不自然的朝着岁末解释道:“我在草原上这样快走习惯了,刚才是我失礼了。”

    岁末并不在乎这些小细节:“在我这里就当是自己家里不必拘礼。”

    簪珠见岁末确实并没有因她不懂礼仪而小瞧她心里悄悄松了一口气,就越发觉得岁末合她的胃口。

    进了正厅簪珠习惯性的要撩起裙子坐,又被嬷嬷咳嗽了一声,她自己故作镇定装模作样的抚了抚裙子斯斯文文的坐下。岁末忍笑忍的辛苦,又怕簪珠尴尬只好转头去吩咐细珠:“给郡主上一份奶茶。”

    簪珠郡主立刻好奇的道:“福晋这里也有奶茶?”

    岁末笑了笑道:“我自己琢磨的东西,用晒干的新鲜绿茶研磨成粉,配着牛奶喝,觉得口味非常清新,上一次在郡主那里喝过的奶茶,觉得郡主应当会喜欢。”

    簪珠是个直爽性子,感慨道:“福晋真是多才多艺,不像我,只会舞刀弄枪。”

    “各有优劣哪里能一概而论。”

    岁末没想到才跟簪珠说了两句话,外头的小厮就说十阿哥来送茶花了,岁末没办法,只好瞧了一眼簪珠,一本正经的道:“我先前跟他说想要一盆好一些的茶花,没想到他这样热心肠这么快就送来了,郡主跟我一起去瞧瞧。”

    然而簪珠却非常上道,应和的点头:“我往常也听说京城的人喜欢茶花,却没有见过很多,这次能见识见识,也算幸事。”

    岁末带着簪珠往暖房走去,十阿哥带着随从正在搬花,叫岁末目瞪口呆的是,十阿哥竟然拉了一车的山茶花,或高或低,或浓或淡,争相斗艳个个都是名品,早听说十阿哥有家底,没想到竟然会这样的出手阔绰。

    岁末见十阿哥这么给力,就决定为十阿哥在多赢点好感,朝着簪珠解释道:“十阿哥也是个懂行的文雅人,找来的这些山茶花都是非常珍惜的品种,尤其是在这样的时节尤其珍贵值钱,这么一车的花没有一千两也就差不多了。”

    簪珠有什么都表现出来,咂舌赞叹:“在我们那里若是有这么多的银子大多就买了牛马,花是养不活的。”

    十阿哥瞧见岁末和簪珠过来,立刻颠颠的跑了过来,他穿着大红缂丝的一裹圆棉袍,外头罩着青皮褂子,腰上坠着青蝉玉环和香包,打扮像个花枝招展的孔雀,瞧见簪珠眼睛一亮,说起话来就更加斯文规矩:“见过八嫂,八嫂要的花我都送了过来,八嫂看看和还满意,若是还有什么需要尽管开口!”

    美色当前,十阿哥瞧着简直晕头晕脑起来,她这算不算是捡了便宜?她便越发要给十阿哥长脸:“你一向都这么热忱,你八哥也说你是个仗义重情义的,往后谁要是嫁给你那可简直是前世修来的福气。”

    又恍然察觉失言的模样抿嘴一笑。

    没想到簪珠郡主竟然也变了个样子,露着酒窝浅浅的一笑,斯文好看,十阿哥看的眼睛几乎要直了,岁末觉得场面惨不忍睹,催促了好几遍十阿哥才恋恋不舍的离开,而簪珠郡主也偶尔送去一个眼神,俨然是眉来眼去上了。

    簪珠觉得在岁末这里是她在京城来之后出门作客最轻松的一天,而且她还见到了未来的夫君十阿哥,簪珠的嬷嬷马氏出自京城,很能看明白这中间的种种门道,提醒簪珠:“十阿哥看起来还是很尊敬和信任这个八福晋的,八福晋才进门多久,可见本身就是个有手段的人,郡主以后要跟八福晋多结交,但也不能没有一点保留。”

    簪珠觉得马嬷嬷有时候过于谨慎,又气量不够:“我自己本身也喜欢八福晋这样的有才情又知书达理的满人女子,乐意跟她结交,跟十阿哥没有多少关系,该怎么做我能把握好度。”又想起十阿哥,忍不住问马嬷嬷:“嬷嬷觉得十阿哥怎么样?”

    “奴婢只知道十阿哥是除过太子之外身份最高贵的一位皇子,但若跟您成亲之后就连一点机会都没有了。”

    簪珠那一点懵懂的好感霎时之间荡然无存,只剩下满腔的愤懑,提起了剑起身走到院子,舞的飞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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