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家奴
小小的四合院落种了高大的梧桐,外人就是从外面来看也很难看清院落的景致,守卫的人都藏在暗处,有人将那不起眼的大门拍的震天响,便有个瘦小的老头从角落里走了出来:“谁啊?” 外头的人粗声粗气的道:“巡城兵马司的人!” 连院子里守卫的注意也都被吸引了过来,不过刹那的失神就叫后墙外等着的人借着夜色跳了进来。【】し 张越静坐在窗前有些怔怔的失神,康得利刚刚出去屋子里静悄悄的没人,然而他还是敏锐的觉察到了不同,一转身就看见一脸惊喜的张晨:“快走!快走!” 张越的眼亮了亮但很快暗淡了下去:“走不了了。” 张晨怔了怔,拉住张越上上下下的打量:“到底怎么回事?怎么就走不了了,是不是身上的毒还没有解掉?!” 张越突然有些烦躁推开张晨的胳膊:“我很好,没有什么,只是已经跟四皇子签下了十年的卖身契,现在我是皇子府的家奴,哪里也去不了。” 张晨愣了半响,有些反应不过来,不过才多大点时间没见,他好好的孩子怎么就突然成了家奴?他突然想,如果早早的叫张越和岁末相认,裕亲王府的人就一定不会追杀张越而张越也就不会落到胤禛的手里成为家奴,他前所未有的悔恨,攥紧了张越的手:“我带你走,有什么罪我来承担!” 张越又一次推开了张晨:“爹你别胡闹了,这是我心甘情愿的,是四皇子救下了我,我答应跟随他十年还掉这救命的情。” 张晨一下子颓丧了下来,仿佛刹那间老了十岁,老泪纵横:“都怪我!都怪我!” 张越心里也不是滋味,还要问什么,却听到了有脚步声传来,便焦急的推着张晨走:“我只说是个乞丐却没说是爹的儿子,爹好自为之,以后有机会我会在来找爹的!” 张晨也才刚刚破窗而出,巡城兵马司的人就闯了进来,看了那卖身契又仔细看了看张晨,似乎是叹息了一声,不过很快又离开,院子里又恢复了平静,康得利送来了新衣高兴的通知张越正式到四爷府当差,张越心里却怎么也欢喜不起来。 保泰皱起眉头,到底还是不满的呵斥了几句下人:“要是你们早去一会哪里来的这种事情!” 侍卫们都不敢说话。 保泰又叫人去通知胤禩一声,想来必定会告诉岁末的,而岁末一定会不高兴,保泰这样想着就越发的烦躁,将侍候的人通通赶了出去。 胤禛带着布顺达才刚刚走,保泰就把消息送了过来,岁末听说胤禛把张越又签成了家奴,突然就又恨了起来:“那么厉害的四爷连这么年轻的人都不放过,非要签个家奴,他怎么不去.....”害死她的亲人现在却还不放过她的侄子! 然而在狠的话却又说不出口,转头去看胤禩,见他目光里的若有所思,她立刻清醒了起来,又哀伤起来:“这下子可怎么办,成了四哥家的人。” 这其实本不是多大的事,不过是签了个卖身契,要过来也就是了,可岁末的反应太强烈,对胤禛似乎有些不同寻常的恨,胤禩垂下了眸摩挲着腰间的玉佩:“成了家奴也是他的归宿,不算太差,若是混的好一些,以后也是有品级的,算是光宗耀祖。” 岁末反驳的话差点脱口而出,最终沉默了下来,是了,没人知道过去曾经发生了什么,所以别人都不觉得这有什么不好,唯独只有她罢了,她突然就觉得有些凄凉和孤独,怔怔的坐着并不说话。 胤禩不知道岁末怎么忽然就哀伤起来,看的他的心也揪了起来,他心里那一点不满一点猜测刹那之间烟消云散,觉得只要她高高兴兴的就比什么都好,他将岁末抱在怀里,好像是想温暖她有些冰凉的心,又抚摸着她柔软的发轻声的劝慰:“你即不喜欢我来想办法,高高兴兴的好不好?” 岁末看着胤禩的眼,只有这样的近距离才看得清胤禩眼里那幽深的宝石一般的蓝色,温暖又恬静虔诚的倒影着她的模样,就好像他现在有力的臂膀将她圈在怀里,只希望她可以高兴一点。 她觉得心软的都哆嗦起来,搂住他的头用力的吻了上去。 胤禩被这突如其来的吻吓了一跳,但很快反应过来,立刻攻城略地占据主动权。 侍候的人早早的退了个干净,只余分外明亮的灯火,照亮了一室柔情蜜意。 布顺达才刚刚和胤禛进门,就听到了震天的哭声,胤禛的眼皮猛跳了两下,赶上来的马有成又是一脑门的汗:“二阿哥和往常一样又是呕吐又是晕倒,李格格叫请太医又说不用惊动爷办正事,却没想到太医刚到二阿哥就没了......” 胤禛的脚步停下,面色黑沉沉的说不出的压抑,便是连哭的人吓的哭声都小了许多,却见一旁的回廊上快步走来了康得利,康得利思索再三觉得还是应当现在就找胤禛说一说情况,他顶着压力走了上来,胤禛向旁边走了走,布顺达也就行了一礼:“爷自处理正事,后面的事情有我看着。” 胤禛点了点头,布顺达走开,康得利才站在胤禛身边道:“今天有一伙自称是巡城兵马司的人闯了别院,卑职只怕有人窥见了爷私底下的势力,会对爷不利,而且这个张越身后怕还是有人,就是不知道是谁,爷若要用他,还是要三思。” 胤禛自来讲的是低调,最不喜欢显山露水,又刚刚没了弘昀心里越发觉得恼火,但他自来隐忍,默了好半响,好像已经又冷冰冰没有丝毫感情一般:“静观其变。” 连康得利都不得不佩服起胤禛的这份隐忍,觉得假以时日这一位必定能成大事,但也知道胤禛其实也是个睚眦必报的人,不过都被这一份隐忍压制着,他恭恭敬敬的应了一声,目送着胤禛大步向后宅走去。 李氏哭晕了好几次,但好在还有弘时在,她还不算彻底失去理智,又害怕弘时也出了事,便一直紧紧拉着弘时带在自己的身边,布顺达正在安慰和询问情况,云溪就远远的站着,她不过是个格格这种事情没有搀和的必要,更何况也沾惹不起,谁知道李氏会做出什么事,布顺达又会借机做出什么,她还要在等等,在府里培养起人脉,等外面的生意在大一些她培养的人马在壮大一些,她更有底气站在胤禛身边的时候,这些人她都不会放在眼里! 李氏见到胤禛就哭着抱住了胤禛的腿,愤愤的指着云溪:“奴婢才刚刚和云溪起了冲突,弘昀就出了事,必定是她做了手脚,请爷为弘昀主持公道!”
连李氏也捡着软柿子捏。 云溪立刻惊慌失措起来,眼里也溢满了泪,看起来非常害怕又极其委屈,跪在地上,颤抖的说不出一句话,把一个单纯委屈的形象演绎的淋漓尽致,胤禛从心里就不相信,更何况才刚刚有胤禩夫妇说的话。 布顺达看向了胤禛,见胤禛皱眉呵斥:“胡说八道什么!这事情我自会查清楚!” 布顺达就垂下眸,他当然了解胤禛,当然也知道是胤禩和岁末的这一层关系起了作用,就越发不愿意说话,灯火之下那个跪在地上楚楚可怜的女子此刻却让她感觉到一种惊人的相似,甚至让她有片刻的慌乱,果兴阿是她人生的道路上沾染的第一缕鲜血,太过刻骨铭心。 胤禛竟然亲自将云溪扶了起来,云溪擦着眼泪在心里笑。 侍候弘昀的人也问不出什么,已经有几个小丫头被判了死刑,在外头被打的皮开rou绽,与不过百米之隔的八爷府简直判若两个世界。 又是一夜春风渡。 岁末虽然满身疲惫,但还是早早的起床亲自侍候胤禩穿衣用饭,也不过才几日竟然已经对胤禩恋恋不舍起来,又将他的东西一一查看,之前她特意叫人给胤禩做好的保温的饭盒也做好了,非常精致,还刻了好看的花纹和胤禩的身份也很吻合,岁末叮嘱了高程在夹层里放上石灰加上水就能起到保温的作用,高程在看岁末就好像是看世外高人,非常崇拜的样子。 这些都是后世学到的东西。 胤禩看她忙忙碌碌的,无奈将她拉到自己身边,心里自然也满是不舍:“才成亲几天我就要走,放你一个人在家里你万事要小心尤其是进宫的时候,有什么事就去找额娘,不要乱走动,早去早回,能不去就不要去,我会早点办完事情回来。” 岁末能感受到他对他的担心,经历了昨天晚上之后,好像两个人之间又更亲密了几分,她笑着道:“我又不是养在温室里的花,一点都经不得风吹雨打,总是躲在家里躲在爷的羽翼下算怎么回事,我要做的是一个能帮助爷和爷共进退的人!” 她微微笑着,却好像绽放着无尽的光芒,看的他的心也跟着沸腾起来,不过略一思索,胤禩便道:“不过怎么样你先要保护好你自己,不能委屈自己,在另外,若是需要你做什么,我会叫人跟你知会,你若需要什么帮助也尽可开口。” 这就算是答应了,岁末非常高兴,这毕竟也是一种认可,于是连离别的伤感也冲散了不少,她兴高采烈的道:“爷就放心吧!” 胤禩笑着摸了摸他的小姑娘柔软的发:“我进宫去见一见皇上就会直接从宫里走,不会回来了,你自己在歇一歇。” 岁末又失落起来,抱住了胤禩劲瘦的腰身将脸埋在他的胸前。 作者有话要说:应该还能有一更o(n_n)o~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