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跳龙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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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不这样,客官,我看您也是一表人才,堂堂的美男子,不如去上楼砰砰运气,或许姑娘她愿意为您当场献唱……” 老鸨子见当朝太师的名号,都不曾让眼前的这位公子有任何的表情波动,不由得更加的高看了他一眼,朝中官员**这种事情向来是见不得光的,私下里说说可以,若是拿到朝堂上说,那就是罪过了。 可是就算是私下里的事情,听到当朝太师的名号还能如此镇定的,或者说还能表现出怒意来的,绝对不是一般的人家,眼前的公子很有可能是朝中的王公大臣家里的公子。无论是哪一个王公大臣,都不是她一个小小月明楼的老鸨子所能得罪的,故而老鸨子只能是捏着鼻子向李煜提出了建议。 “好!”李煜只说了一个字,随即阴沉着脸起身,在一个小丫鬟的带领下,向着临江的一座小楼上走去。 登上小楼,穿过层层的珠帘,李煜一眼便看到了一窈窕少女,这少女淡妆素裹,迎窗而坐,宛若是一朵水灵灵的莲花,光彩照人,堪称是绝色。 真想不到这风尘之中竟然有如此的尤物,怪不得太师那个老家伙竟然会为这小女子动心。李煜双眼望着那姑娘脱口问道:“姑娘,你叫什么名字?” 那少女不理不睬,单手托着香腮凝神望着窗外的秦淮河。这秦淮河是长江的支流,又称作淮水,自古便是烟花繁华之地,河面上画舫往来,更有成片的莲荷生长。 引领李煜前来的丫鬟,见李煜已经自顾的和那姑娘说起话来,便知趣的自己下楼去了。李煜见少女不搭理自己,并不生气,然而是坐在了椅子上,然后轻轻的击节唱到:“闲梦远,南国正芳春。船上管弦江面渌,满城飞絮滚轻尘,忙杀看花人!……” 这首词刚好与那姑娘刚刚所唱的匹配,一是南国清秋,一是南国芳春,正是李煜手中纨扇上所书,也正是因这一曲词唱才引得李煜上楼的。 然而,那姑娘却只是用眼角撇了李煜一眼,虽见他是个风度偏偏的佳公子,却也不成流露出一丝的好感来。 李煜见那姑娘没有什么表示,只顾着望着窗外的江水出神,不由得心中感怀着姑娘的心事,击节而歌道:“林花谢了春红,太匆匆,无奈朝来寒雨晚来风,胭脂泪,留人醉,几时重,自是人生长恨水长东。” 一阕清歌正道尽了姑娘的心中所想,这姑娘虽然身形古板傲倔,但今日碰到了知音之人,脸色也不由得缓和了下来,她偷眼仔细的扫了一眼唱词的李煜,内心之中不由得一惊:哎呀,此人如此的气宇轩然,容颜更是不俗。 此时丫鬟再次走上了楼来,手中托了一个木盘,盘中放着一壶温酒,两只酒盏,再有就两盘干鲜果品。丫鬟将这些摆放在桌上,也不曾说上一句话,便又复下楼去了。 李煜见那丫鬟走后,先是给自己倒了一杯温酒喝下,又是轻声的唱了一曲,那姑娘默然不语,待得李煜唱罢,轻轻的抬起素手给李煜斟满,又同样的给自己倒了一杯,一饮而尽。 李煜见已如此,心中便知姑娘的心思,他李煜也算是这秦淮河畔风月场所的老手了,又怎么会不明白一个年轻小丫头的心思,他认真的望着那姑娘轻声问道:“姑娘,难道你愿意一辈子呆在这个肮脏的地方么?” 这一句话,正点中了姑娘的心思,流落风尘沦为歌妓,这是任何两家妇女都不愿为的。谁又不愿意早日跳出这吃人的火坑呢?但是这能做到么? 她本是官宦人家之后,无奈家道中落,自幼便成了这秦淮河上的采莲女,江畔采莲,随风漂流,最终却是流落到了这风尘之中。 她心中知道,那个当朝太师看中了她,这也许是她跳出火坑的希望了,可那真的是希望么?那位太师今年已经六十多岁了,他的家中有着十几房的小妾,而且传闻他家中的正妻还是个爱拈酸吃醋的主。
谁又知道,这不是跳出了一个火坑,又进入了又一个火坑呢?想到这里,她不仅微叹了一声,自言自语的说道:“不愿意又能怎么样?” 李煜虽然不会当一个皇帝治理国家,却也是一个才华出众的文人,更是一个多情的种子,他起身轻轻的踱步到窗前,望着窗外的江面,十分坚决的说道:“我要救你出去,跳出这火坑,登跃龙门!” “龙门?”少女的两眼里冒出了希望的火花,但是很快又熄灭了,反而是疑惑的看着李煜说道:“可是那太师曾留下话来……” “我不会骗你的,假若你愿意,我明天就派人来界你出去,你可是愿意?”李煜转头盯着少女问道。 少女抬头望着李煜,心里想着,这人不想是一般的世俗浮浪子弟,而且他在听闻太师曾留下话来的事情,竟然丝毫不为所动,也不知他究竟是何人?但是,能倚着他跳出这个火坑总是好事,无论怎么样,眼前的这位偏偏公子,总是要比那老态龙钟的太师要强上许多了。 于是,少女轻轻的抬起头,微微的冲着李煜点了一下。 见少女点头同意,李煜当即就高兴了,他笑着问道:“姑娘,你叫什么名字?” “窅娘。”窅娘有些哀怨的答道。 古时的平民女子大多都没有名字,窅娘原本姓江,却没有名字,老鸨子将她买来之后,见她的眼瞳与普通人不同,故而请人给她起了个窅娘的名字。 窅娘的眼瞳是与常人不同的,她的眼瞳并不是黑色,而是碧色,世人皆以为她是混血儿,家中有这胡人的血统。然而只有窅娘自己知道,她是混血儿没错,却是没有胡人的血统,她眼瞳的颜色是来自她的母亲,那个她从来没有见过面,传闻是被一个道长捉去杀掉了的母亲。 窅娘想起过往的经历,眼中便掉下了泪珠,她哀声说道:“官人,你可不能骗我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