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2章 寒暄
“刚从工地回来shukeba。”叶成轩同样淡淡然地答了句，终于没有再看成田田，转而与其他同学寒暄。 他正好，就坐在刚才最早问起他的那位同学旁边，与成田田和霍北辰隔桌相对。 如此，他们的一举一动，每一个细微的表情和互动，他都能尽收眼底。 真不知道，这是他的幸运？还是不幸？ 曾经温温柔柔躺在他的身边，与他夜夜****缠绵的女人，此刻，正以同学女友的身份端端正正地坐在他的对面。 而他，只能像一个最无关紧要的陌生人一样，远远地观望着他们之间的田蜜与恩爱。 这样苦辣酸涩交杂在一起涌上心头的滋味，可能是一向心高气傲，眼高于顶的叶成轩这一辈子都没有体验过的。 在看到成田田的那一刹那，他更加确定了自己这段日子以来，有多么渴望地想见到她。 那是一种深入骨髓，刻骨铭心的想念。 今天的同学聚会，叶成轩原本不准备来。 他那么忙，而且，心情又那么低落，真的不想来参加这个热闹欢乐的同学聚会。 看到昔日的同窗都已成双成对，有的已经发展壮大成了幸福美满的一家三口，只会让他更为自己痛苦难过。 可是，在心念转动的那个瞬间，他却忽然想到了，霍北辰肯定会来。 因为，霍北辰每次对他们的同学聚会都是很热心的。毕业了这么多年，他与同学之间的来往也一直不失密切。 既然霍北辰会来，那么她……也有可能会来的吧。 于是，叶成轩最终还是来了。只为了能看到她，能见心爱的小丫头一面。 哪怕就一眼，他也觉得甘之如饴了。 其实他也不能确定是不是真能在聚会上见到成田田？可他还是推掉了所有预定好的事情和邀约，匆匆忙忙地赶了过来。 果然，她真的在这里，娇俏可人，小鸟依人地陪伴在霍北辰的身边。 这对于一直在水深火热的情感深渊中煎熬的他来说，实在又是另一种蚀骨噬心的折磨…… “叶总裁，你在做什么大事业？都要过年了，还天天往工地上跑，你真是赚钱赚得停不住了吧。”一位同学见叶成轩神情萧索沉闷，开玩笑地说道。 “呵呵，一个对我而言至关重要的工程，当然不能松懈。”叶成轩不动声色地笑了笑，并没有解释太多。 “成轩，你怎么还是一个人？太落后了吧，待会儿一定要罚酒。”另一个同学也开始打趣:“你看北辰今天都带了这么漂亮迷人的女朋友，现在，就数你最不积极了。” “是，我最落后。”叶成轩黑深如玉的眼眸若有若无地往成田田那儿瞟了一眼，平淡无澜地吐出几个字:“喝酒，当然没问题。” “咦？成轩，这可不像你的风格啊？”那位同学却还是不依不饶，继续调侃:“想当年，全校的男生就数你最受欢迎，围在你身边的女生最多。那真是让我们至今想起来都各种羡叶嫉妒恨啊，现在我们这些没人稀罕的歪瓜裂枣都有了主，你怎么可能没情况？” “我有爱的女孩。”叶成轩苦涩地扯了一下唇角，声色暗哑:“可是，她不肯接受我的爱。” “哇！天下还有这么牛叉的女孩吗？连你叶大总裁都不放在眼里？”这下，全桌的人顿时都像听到了天方夜谭一样炸开了锅，无不好奇地追问:“是何方神人？说出来让我们大家见识一下。” “她，是我一辈子都会放在心上好好珍爱的女孩。”叶成轩却只是简单又深沉地说了一句，再没有多言。 满桌又是一片哗然，几个女生更是感慨万千，连连慨叹着说没想到这个世上，竟然还有能让叶成轩如此痴心相待的人，真是一物降一物…… 听着他们这样句句不离自己的一问一答，成田田只觉得如坐针毡，窘得难受，几乎有点想夺门而逃。 好在，她的身边，还有一个最为细心周到的霍北辰。一直体贴入微地与她轻言低语，帮她夹菜添汤，用以安抚她不自在的情绪。 成田田感谢地看了他一眼，渐渐放松下来。两人相视而笑，那番默契于胸的柔情蜜意，尽在其中。 坐在他们斜对面的那个男生大约是喝得多了一点，看到此番情景，没心没肺地说道:“北辰，记得以前，何心悦刚刚出国的时候，你失魂落魄了好多天。我们都以为，你这辈子也不会再对一个女人那么好了。不过现在看来，你对我们貌美如花的成田田小姐，是一样的爱护有加啊。” 他这句不合时宜的话语一说，全场登时都有些冷场。 好几位同学尴尬地看了看霍北辰和成田田，生怕造成他们之间的不愉快。 “那都是过去的事了，我一直认为，珍惜眼前人，才是最重要的。”霍北辰的面色却依然是波澜不惊，似乎那几句话根本没有对他造成什么影响，又将面前的一盘芒果大虾夹了一块放进成田田的碗里，温和地笑道:“田田，吃块芒果。” “她不吃这个。”成田田还没有顾得上说话，坐在他们对面的叶成轩忽然低低沉沉地冒出一句:“她对芒果过敏。” “哦？”霍北辰略带惊讶地挑了挑眉，旋即便温润如玉地笑了:“田田，你对芒果过敏吗？我好像都不知道。” “这个……也不是一定的，有时会过敏，有时又没事。”成田田十分尴尬，感觉大家那探询诧异的目光更是全部集中在了他们的身上，她的脸颊微微有些涨红，索性说:“我可以吃吃看，也许现在不要紧了。” 一场不大不小的尴尬，就在霍北辰从容自如的应对中轻松化解。 大家又开始推杯换盏，把酒言欢，气氛愈加热烈。 然而成田田的思绪，却不由自主地飘到了很远。 许多尘封在记忆深处的往事，在此时此刻，如同清晰的电影画面，全部浮上心头。 那时，好像还是她刚刚跟叶成轩在一起没多久。 有一次，她因为嘴馋，一连吃了好几个刚刚上市的芒果。 结果到了晚上，她背部的皮肤上起满了红红的疙瘩，一大块一大块的连在一起，痒得要命。 叶成轩连夜开车把她带到了医院，医生诊断说是芒果过敏，让她挂了两瓶吊针，还给她开了抗过敏的药膏拿回家擦。 回到家里，她裸着脊背趴在沙发上，叶成轩拿着棉签细心地帮她涂药。 现在回想起来，叶成轩这个人虽然一贯强势霸道，但是那时候对她，还是时不时就会流露出一些令人心动的小温柔。 过敏发作时，她真是痒得受不了。 叶成轩就一边哄她，一边轻轻地帮她挠背，不敢太用劲，怕伤着她娇嫩的肌肤。 成田田便不停地叫唤说着痒，让他大点劲挠。 叫着叫着，两个人就忘乎所以地滚到一块儿去了。在那张宽大松软的长沙发上，不知疲惫地翻云覆雨，忘情缠绵…… 好像，这成了当时最为有效的止痒药。 在叶成轩激情勃发的爱抚和攻击之下，她居然一点儿都不记得，自己还是一个身患皮肤病的伤病号…… 成田田默默地回忆着那田蜜中带着酸涩，清晰而又久远的过往片段，真的好像感觉，一切恍如隔世了…… 今天是一年一度的圣诞狂欢夜，他们同学早就在酒店楼上的歌舞厅也订好了包间。 饭后，一大群喝得兴致盎然的男女便热热闹闹地去楼上的歌厅包间继续娱乐。 叶成轩照样喝了不少的酒，如果是从前，这样的场合，他肯定不会再留下来。 可是今天，他却也跟随着大家一起上去了。 还是只因为，这里有她吧…… 现在，能跟她在同一个空间多呆一分一秒，好像，都是一种难得的奢望。 连这样微乎其微的机会，他都不愿意错过。 叶成轩默默地坐在歌厅的阴影里，看着成田田和霍北辰亲亲密密地坐在一起，如同每一对情投意合的情侣那样窃窃私语，间或会心地相视一笑。 他奇怪自己怎么还能坚持在这里坐下去？就只是为了多看她一眼，宁愿孤孤单单地坐在这里。 像个傻子一样，远远地看着她跟别人幸福，远远地看着她跟别人亲热…… 他们一起聚会的同学当中，有位女生是还没有结婚也没有带男友的，在学校时就对叶成轩有着nongnong的仰叶之情。此刻，便跑过来热心地将话筒递给了他，说想听他唱歌。 她并不抱着很大的希望，因为以前就从来就没有听过叶成轩唱过歌，只是找个借口来跟他说话罢了。 可是这一次，叶成轩却没有拒绝，真的坦坦然然地点了一首歌。 成田田看到叶成轩拿着话筒站起来的时候，心就怦然一跳。她有种预感，觉得他会唱那首。 果然，紧接着大屏幕上就出现了熟悉的音乐和歌名。 “把这首歌，送给我心底永远爱着的那位女孩。”叶成轩低沉地说了一句，便跟随着旋律深情地唱了起来。 他唱得十分投入，声情并茂。 因为，他想要倾诉心声的心爱女孩，就在这里坐着，能够听到他用心灵演绎的歌声。 虽然，她是和别人在一起听…… 一曲唱完，大家掌声雷动，纷纷起哄让他再来一个，说他是不唱则已，一唱惊人。 可是叶成轩却再也没有唱第二首歌，只是说自己酒喝得有点多，再度沉默地坐在了一边。 看着周围的人丛热情洋溢，欢歌笑语不断。 他又喝了一杯酒，不无疲惫地想，也许只有他，是最寂寞的吧…… 成田田情不自禁咬紧了嘴唇，有点想要早点离开了。 霍北辰好像知道她在想什么，轻轻柔柔地握住了她的手，柔声说道:“田田，我们跳舞去吧。” 成田田起身和霍北辰跳了几曲舞，随后，便有他们另外的男同学过来邀请成田田跳舞。 看到霍北辰并无异议，成田田礼貌地答应了。霍北辰同样不失礼仪地同自己的几位女同学都共舞了一曲。 而叶成轩却是一直坐在原位未动，既没有再唱歌，也没有邀请哪位女士跳舞。 又一曲悠扬的舞曲响起来时，叶成轩放下了手中几乎没有离开过的酒杯，站起身来朝着成田田走了过去。 此时，霍北辰刚刚同一位同学的妻子跳完一曲回到座位歇息，而他们的那位男同学，正准备带着成田田步入舞池。 叶成轩径直走到他们面前，将成田田的手从那位同学的手中拿了出来，淡然自若地道:“这曲舞，不介意我先邀请成小姐跳吧？” 那位同学微微错愕了一下，旋即便大大咧咧地笑了:“我当然是没问题啦，关键要看北辰有没有意见？” 成田田也有些慌乱无措，稍微挣了一下。可是叶成轩温热的大掌将她微凉的小手包裹得那么紧，她根本就挣脱不了，只有求助地看了一眼霍北辰。 霍北辰的表情一如既往的云淡风轻，带着温润如玉的清浅笑意:“只要田田同意，我也没意见。” 叶成轩俯下脸来，黑眸如同带有穿透力的寒夜星辰，灼灼有力地注视着成田田:“田田，陪老朋友跳一曲舞，你不会不同意，对不对？” “原来你们是老熟人啊。”那位喝得酒意半酣的同学并没有注意到他们之间的不同寻常，嘻嘻哈哈地笑道:“去吧去吧，这曲舞我就让给你了，我还是坐在一边当观众吧。” 话已经说到了这个份上，成田田肯定不好再拒绝。再说不跳，就显得太矫情了，只好由叶成轩牵着她的手一起走入舞池。 这是一曲经典的慢三舞曲，音乐很舒缓，节奏也很慢，很适合两个人交谈。 可是他们，却只是正正规规地跳着舞，谁都没有先说话。 成田田原以为，叶成轩在这时执拗地过来邀请她跳舞，肯定是想跟她说些什么。 不过他却一直沉默着，只是，放在她腰肢上的那条强而有力的手臂，将她搂得那么紧，那么用力。 仿佛担心稍微松一松手，她就会立马消失得无影无踪，让他再也找不到似的…… 迷离闪烁的灯光之中，这样的相拥共舞，是那么的漫长而又令人心酸。 成田田几乎能感受到叶成轩粗重的呼吸以及不平静的心跳，她越发觉得别扭，下意识地扭头看了看。 霍北辰还坐在原来的位置，与他的那同学两口子轻松自如地聊着天，看起来平和自然。 这，也许就是霍北辰和叶成轩之间最大的区别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