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百一十四章 岳飞对长孙晟

    这吼叫之人不是别人，正是岳飞军中有名的大嗓门，福将牛皋是也。

    长孙晟闻言心中一沉：来得比想象得更快，中军大营一失，其他三营想要缓缓而退是不可能了。

    思虑至此，长孙晟大声传令道：“命令前、后、右三营不可恋战，分三个方向退去，天明之后再见机汇合。”

    败势已定，长孙晟只求今夜多保一些兵马活下来，待天明之后再做计较。

    “哈哈，在这儿呢。”

    长孙晟命令刚刚下达，便见牛皋闯到近前，长孙晟脸色一寒叫道：“速去传令，亲卫营随本将冲杀一番。”

    说罢，舞起大枪来战牛皋，牛皋大喜，活擒了长孙晟必是大功一件，喜滋滋地提锏迎上了长孙晟，二人一场大战，不到十个回合，牛皋拔马便跑，边跑边抹冷汗，心道：“这长孙晟好生厉害，不是对手。”

    长孙晟催马疾追，牛皋一回身，见甩他不掉，本着打不过就跑，跑不掉就叫人的宗旨大叫起来：“张宪侄儿，长孙晟在这，快来拿他……”

    牛皋求救从来不叫救命也是他的特色之一，每次叫人帮忙都跟送别人一场大功似的，让人帮了忙还要对他感激不尽。

    这不，远处的张宪一听敌方主将长孙晟在牛皋那里，心中大喜，向牛皋方向催马狂奔。这还不止张宪一人，关铃、林冲都杀到了附近，听到牛皋大嗓门一喊，纷纷杀将过来。

    长孙晟何等眼力，一见事情不妙，拨马便走，不过走前决不能便宜了这个大嗓门，回马的瞬间挂枪取弓，搭弓便朝牛皋连射两箭。牛皋一直盯着长孙晟不敢放松，见长孙晟搭弓射箭，连忙舞锏护身，拨开了第一箭，却被第二箭射中肩膀，惨叫一声坠于马下。

    张宪打马而来，见牛皋坠马，隔得太远不知牛皋伤势，大怒：“好贼胆，敢伤我家叔父……”说着，便向长孙晟追来，长孙晟去意已决，头也不回地领亲卫营突围而出，张宪追出一段，可月黑风高失去了长孙晟的踪迹，无奈之下只得拨马而回。

    此夜，靠山军步卒五营大败长孙晟三万兵马，斩首五千，俘虏六千余。天亮之后，长孙晟百里之外收拢了一万五千人马左右，战损接近了一半人马，可算是元气大伤了，万幸的是他的主力平西军的两万人马大部分都调去埋伏马超了，主力未损，还有一战之力。

    而马超方面，有了岳飞的死命令定心丸，并未受到漫天谣言的影响，继续在固原附近游弋。对于马超的袭扰，李世民也曾设计故意丢出些诱饵使马超来攻，可马超完全不上当，一贯的以我为主不定时不定点的袭扰，令李世民颇有些无可奈何。

    并非李世民奈何不了马超，而是马超受赵明的影响太大。这一世的马超完全不同于前世那个有些跋扈、目空一切的西凉锦马超，前世马超一身武艺难逢敌手，麾下羌骑又战力十足，曾杀得曹cao割须弃袍，何等风光。

    但这一世，马超自从来到陇西，武王府武艺不下于他者何止两三人，兵法韬略比他高明的更多，使他不得不收起那份狂傲之心，西河之战更让他见识了吕布、薛仁贵的勇武。武王说得对，天下之大，英雄豪杰无数，他马超在武王府都排不上什么名，放入天下之中，怕是更难算得上什么名将、大将。

    对于武王的识人之能马超是很佩服的，很早以前武王便断言李世民此人乃世之枭雄，雄才大略、心气极高，早晚必反，所以西河之行赵明特意命令武王府麾下多多留意河东李氏诸将，早晚会对上，这一趟西河之行果然没白白留意李氏大将，李靖的兵法韬略最后连武王都设计了，使得武王府上下为之深深忌惮。

    李世民做梦也没想到，武王赵明还在一名不闻的时候便对他忌惮不已，千叮万嘱自己的属下一旦遇到李世民，绝不可大意。所以才有了马超的今天，无论李世民百般设计，马超就是不上当。

    李世民深知陇西骑兵精锐，也不敢轻易将自己麾下的骑兵派出，以骑对骑剿灭马超，他拼不起，别说胜不了马超，即便胜了，麾下这么点骑兵拼光了，将来怎么办？他之所以一定要打下安定，便是为了安定以北的草原马场可以养马，如陇西一般圈个地方好生经营马场，几年之后，再对上陇西骑兵，便不会如此被动，甚至束手无策了。

    一日之后，长孙晟使人传来战报，明言在隆德败了一场给岳飞，损兵过万。对此，李世民没有一点责怪，反而对信使说道：“我深信岳丈之能，你可回去转告岳丈，请岳丈拖住陇西兵马十日，最多十五日，世民必能拿下固原。”

    李世民的识人之能恐怕不在赵明的系统之下，他确实是深信长孙晟的领兵能力，长孙晟败了，不是这位岳丈无能，只能说明岳飞过于厉害，难以对付，即便自己去了讨不了好。眼下要能再拖些时日，他想办法攻下固原，安定便大势已定，即便武王亲来也没办法翻手云覆手雨了。

    可惜，李世民算计虽好，但赵明没有给他这半个月的时间。

    长孙晟收拢了残兵一万五，也知道算计马超不成，索性合兵一处与岳飞对峙起来。

    李世民只要求他拖延时间，虽然他现下还有些兵力上的优势，但这点优势不足以使他可以强攻隆德城，只能改为对峙。当然，这次他不敢再小看陇西军的夜战之能，加强了夜间的防御，四个儿子轮流在夜间巡视，以防岳飞故计重使。

    几日之后，长孙晟的大营又遭了一次夜袭，只是这次不止是岳飞的靠山军，又加上了霍去病的七杀军。

    原来赵明领兵一路赶往安定，路上听闻安定事急，赵明连忙派霍去病领七杀军先行，见机行事。霍去病领兵过广魏之时，就从密探口中得到了前方的战况，定下计策，使人暗中联络岳飞，约定时间再次夜袭长孙晟。

    虽然这一次已经加强了营寨的防御，但还是没挡住靠山军全力强攻。此次靠山军只负责强攻营门，拿下营门之后放霍去病的九千七杀精骑入营。

    长孙晟虽发现得及早，也第一时间组织了人马抵挡，但霍去病几乎是从天而降彻底打懵了长孙晟，步卒如何抵挡得住已经入营的七杀精骑，无异于螳臂当车。

    长孙晟这位数据直追岳飞的名将连败两场，这一场败得极惨，在九千骑兵的践踏之下，几乎全军覆没，长孙晟只带数百人败逃出来，连大儿子长孙无乃都没于乱军之中，不知生死。

    败逃出来之后，长孙晟仰天大吼：“不想我戎马半生会有今日之败，惨烈如此，我有何面目去见世民，五万儿郎灰飞烟灭……”

    见得父亲长孙晟竟有些颓然，诸子一番苦劝方才劝得长孙晟返回李世民大营，李世民听闻隆德大败经过，不仅没有责怪长孙晟，反而安慰道：“陇西上万骑兵踏营，岳丈便是有三头六臂也难以抵挡，此败非战之罪，乃是我李家缺少战马骑兵，武王经营陇西多年，骑兵精锐天下无敌，岳丈不需自责，只要我等拿下了安定，好生经营马场，不出两三年，必能与陇西争锋。”

    这场失败更坚定了李世民与长孙晟拿下安定的决心。

    的确，陇西兵马虽少不足以攻城拔寨，即便是打败了长孙晟，也是依仗着夜袭之力，若是攻城，陇西兵马难当重负，兵力上是硬伤。可是陇西的兵锋之锐，在整个大燕朝中怕也是难逢敌手，野战之下，若不是兵马数倍于它，绝难取胜。

    李世民判断陇西精骑已到，武王怕也不远了，上万的骑兵在身边游弋，使得他不敢再强攻固原，只使人全力加固营寨，静待武王来此会战，这一次他是铁了心要拿下安定，无论多大代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