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二章 汉中袁氏
稳住天水局势之后，武王府挥军南下汉中，出兵之前，赵明又得到了一个不好的消息，武都、阴平二郡都尉袁虎、袁项皆是汉中袁阀族人，他二人听闻武王下令要收取四郡兵马，以武王无权节制四郡为由拒绝了武王府的要求。 赵明思虑一番，下令道：“昭告天下，汉中袁阀与李阀勾结不臣，孤王当代天伐之。” 可令他没想到的是，袁阀做事极其果断，袁虎、袁项裹挟阴平、武都二郡兵马钱粮星夜直奔汉中与袁逢汇合，欲在汉中与武王府决一死战。 赵明兵不刃血地取了阴平、武都二郡。 “命户曹蒯良为阴平郡守，大郎杨延平领本部一营兵马为阴平都尉；命仓曹霍光为武都郡守，二郎杨延定领本部一营兵马为武都都尉，二位都尉上任之后当速速招兵买马，二郡与天水一般，可节制两万兵马。再令石韬为户曹、孟建为仓曹。” 安排完这些，赵明想了一下，又道：“命主簿贾诩带胡车儿、时迁速速排查天水、武都、阴平三郡，务必仔细查出哪些人与袁、李二阀有勾结。” 天水还好，武都、阴平二郡早已被袁虎、袁项裹挟一空，哪里来的钱粮招兵买马？陇西虽然有点余粮，但钱货也是用度吃紧，故而又下了这道命令，贾诩善于铲地皮，必能理解自己的意思。 兵至汉水，斥候来报，袁逢以袁绍为主将，袁术、袁虎、袁项为副将，纠集了八万大军在汉水对岸陈兵。 “竟有八万人马，看来袁家也不是那么老实啊。”赵明有些唏嘘，大时代下谁敢做老实人谁就死得早，更何况袁家还有袁绍、袁术这样的野心家。 众将听闻汉中竟然集结了八万人马，也不由得眉头大皱。陇西方面铁壁军两万人；御林军五千人；七杀军九千骑兵；饿虎军只剩岳胜一营三千人，总共不到四万人马，虽然有接近一万五千骑兵，但毫无疑问兵力上还是有些劣势。 “大王，”范增献言道：“汉中袁阀竟如此果决放弃两郡，陈重兵于汉水对岸，出乎我等意料之外，如今汉中怕是急切之下难以拿下，不如暂且兵退略阳，再观望些时日。” 赵明点点头，但并未轻易下决断，努力回忆着上一世袁绍的缺点：袁本初多谋而少决，刻薄寡恩又好大喜功，尤其好面子…… 思虑至此，计上心来：“孤王有一计，或可一试。情报上说袁绍此人喜华贵，爱颜面，多谋而少决。孤王可修书一封，先对袁绍多加称赞，再激他兵退百里，让我等过河决一死战……” 众人一听，事情哪会如此简单？一封书信便可让袁绍兵退百里让我等便宜过河？范增有些怀疑道：“大王此计，怕难以奏效。” 赵明大笑：“一封书信自然难以成事，还需一能言善道之士入袁营，袁绍一向与兄弟袁术不合，那袁术更是志大才疏、好大喜功之辈，只需多多利用此事，或有可能成事。我武王府虽然兵力上有些劣势，但只要能过得河去，野战之下，即便袁阀八万大军又如何？” 后半句众人倒是比较赞同，陇西骑兵多达一万五千人左右，而袁阀兵马来自三郡，兄弟之间又矛盾重重，号令恐怕难以统一，野战之下，必是陇西兵马占有绝对优势。 现任饿虎军军师虞允文道：“若果然如大王所说，此事或有可能成，臣愿一试，走一趟袁营，做一做这说客。” 赵明眼睛一亮：“允文愿去自是最好，若是事情难成，允文不需强求，自身安全要紧，不过以袁绍、袁术好面子的性格，只要允文利用好这一点，想必自身安全应当无虞。” 事情定下之后，赵明当即修书一封，大概意思就是本王知道你袁家兄弟在汉中很有名，都说你兄弟二人才高志大，难道不敢和我正面一战吗？天下英雄就当堂堂正正一战，我只有不到四万人，你兄弟二人八万人马若敢一战，兵退百里让我过来，当然你要敢来我这边也可以，本王不仅兵退百里，再让你们一万人马，三万打八万如何？ 写好信后，虞允文贴身放好，告辞而去，赵明又使人速回陇西，调用韩世忠的五千水军，这一次真是太失误了，竟然把陇西还有五千水军忘记得干干净净，这群人真是打酱油打太久，让大家都不记得有他们存在。 两手准备，袁绍若愿意决战便决战；若不愿意，调水军前来，再伺机而动，总会有用。 虞允文来到袁营，通报之后来到袁家大帐，帐中黑压压坐了十数人，虞允文眯着眼不动声色地扫了一眼，暗道：大王说的果然不错，袁家确实有几个人才，特别是这几位虎将，一个个虎背熊腰双目有神，只怕勇武不下我陇西诸将。 只见袁绍坐在主位上，悠悠问道：“两军交战，特使来我大营有何要事？” 虞允文不忙回答，却道：“想必这位将军便是汉中袁绍袁本初吧，某来猜猜，”说着，又看向袁绍下首第一人说道：“这一位定是袁术袁公路了。” 袁绍不明所以问道：“特使识得我兄弟二人？” 虞允文大笑：“汉中有二杰，袁绍与袁术，天下谁人不识君？二位将军仪表堂堂，长相异禀，必是汉中二杰。” 袁绍笑了，袁术更是边笑边捋胡须，一副得意洋洋的样子，他们可不认为虞允文是故意恭维，在汉中哪家哪户不认识他二袁？他二人本就喜好面子，手下又都是很懂事的角色，成天拍马奉承，二人若不出汉中，还真以为天下无人不识袁。 “能得武王大人称赞，绍受宠若惊，只是今日之事，袁某也有不得已的苦衷，并非诚心与武王大人作对，但武王大人咄咄逼人，已经得了二郡，却还来图我汉中，我汉中袁氏受朝廷大恩，若无朝廷命令，即便是武王大人也不能在汉中胡来。” 虞允文点点头道：“袁将军说的虽有道理，但我王也是逼不得已，李阀造反，大王心忧不已，但陇西兵弱，无法与李阀数十万大军抗衡，权宜之下只得先征调数郡之兵，方有可能与李阀一战，从而收复长安，攻克潼关，打通与朝廷的联系，届时我家大王自会向朝廷请罪，还请二位将军以大局为重。” 袁绍又摇头道：“非是袁某不通情理，若是武王大人持朝廷军令而来，袁某二话不说，八万人马悉听调遣，但武王大人越权调兵，袁家皇命在身，还请特使转告武王大人，袁家也是忠心国事，并非有意为难武王大人。” 虞允文苦笑道：“果然不出大王所料，某家来之前，大王便说袁将军是有原则之人，恐难以说服，某还不信，特试言之，将军果然如大王所说，心智坚毅难以说服。” 袁绍一听，眉间喜色难掩，却还是推道：“袁某多谢大王能理解袁家苦衷，只是……” 虞允文打断道：“将军不必多说，大王知道袁氏苦衷，并未怪罪，只是你我二家今日之事，难有对错之分，是故大王特地使某前来，便是为了下战书一封，你我二家疆场之上堂堂一战，也不负了我等英雄之志。” 说完，便将赵明书信取出，双手递上，袁绍接过书信一目十行，连看数便之后，沉吟不语，显然有些难以决断。 半响，袁绍才说道：“武王大人心忧国事，袁某也是佩服不已，只是大人信中所说，兵退百里之事……” 虞允文见势不妙，急忙抢道：“袁将军也可不必退兵，大王信中也有提到，若是袁将军愿意过河，大王也愿兵退百里，更提到只带我陇西三万兵马与将军一战。” “这……”袁绍极为迟疑，难以决断，帐中的幕僚将军都听明白了意思，审配厉声骂道：“武王打得好主意啊，要我等退兵让他过河一战，天下哪有这样的易事？” “你是何人？”虞允文早已料到有人会跳出来发难，他既然敢来做说客，对自己也是有一番信心。 “汉中审配审正南。” 虞允文耻笑道：“无名小卒，可知英雄之志？我家大王何等英雄，又以英雄待袁家诸位将军，你等无名小卒竟然鼓噪袁家将军行此卑劣无能之事，堂堂八万大军，面对不到四万敌军，竟然死守汉水，说出去不怕天下英雄耻笑？” 审配气笑了：“耻笑？放着堂堂地利不用，却要损兵折将决战于阵前，这说出去才会让天下英雄耻笑吧。” 虞允文再笑：“区区汉水也算地利？若不是我家大王心忧长安之事，不愿在此拖延时间，你审配还真以为汉水能挡住我武王府铁骑？只是大王知道拖延日久，李阀在长安稳住政权之后，必然大军西出，扫荡各郡，汉中富庶人口众多，届时李阀数十万大军陈兵于此，你袁氏何以自处？袁家二杰堂堂英雄，难道愿意屈膝于李阀之下乞求活命不成？大王便是念及于此，只求速战速决。半年前的西河之战，李阀不少将帅都曾随大王西河大战匈奴，实力绝不下我陇西武王府半分。若是袁氏能够正面抗衡大王，大王自然也就放心将汉中交给袁氏守护，想必那李阀也拿汉中无法，我武王府自会移师北方去广魏、安定之地。若袁氏战力不强，无法抗衡陇西兵马，必然也难以抗衡李阀大军，则大王暂领汉中军民与李阀决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