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六章 战后要务，唯赏与罚

    简单的慰劳之后，段思廉命左右牵过自己的金鞍御马，赏赐窦融骑坐，与太子携段云娟、段婉曦姐妹同登御辇。群臣都上了马，护送銮驾，浩浩荡荡地来到城外。段思廉传旨，命大军就在城外驻扎，自有有司颁赏劳军酒rou。只教段婉曦选骑兵三千，步兵五千，列队严阵，与诸将共同入城，接受百姓的欢迎。

    朱雀大街上，家家张灯结彩，百姓们扶老携幼，夹道相候。鼓乐声中，凯旋大军旌旗蔽日，刀枪如林。卫孝节、迟进雄、段宗扬、陈禹、王著、侯世昌、胡敬德、桑显和、秦武通、程名振、翟长孙、独孤彦云、张镇周等二十五员将官各率所部，分成前二后三共五队，每队骑兵六百，步兵一千，中间两千名皇家仪仗队、千牛卫士簇拥着皇帝、太子并两位公主，文武百官，浩浩荡荡列队而过，阵容及其庞大，甚于洛阳受降之时。当然同前邢全盛时动辄数万人的庞大排场无法望其项背，但这是大汤开国以来帝国统治集团及其武装力量的一次全面展示，其所汇聚的精英人才涵盖了几乎整个中央政府和军队系统的首脑人物，其昂扬向上、团结一心的精神风貌，更远非君臣猜忌、内斗严重、人心涣散的前邢政府可比。如果算上河东前线抗击突厥的彭鼎辉、秦伯钧、吴信、罗大刚诸将，这个当时首屈一指的全明星阵容将更加完美。庞大的阅兵队伍所过之处，百姓们无不发自内心地手舞足蹈，山呼万岁，表示他们对新王朝的拥戴。段思廉父女感受到了来自百姓们的热情，也不住地点头挥手，向百姓们致以亲切的问候。

    窦融骑在马上，目睹了汤廷君臣同百姓之间和谐的干群关系，心中不由得暗暗称赞：“‘得民心者得天下’，无怪乎汤军横扫中原，所向披靡。其君则爱民如子，臣则恪尽职守，民则纯朴拥戴。如此得民心之朝廷，岂有不成霸业之理？”

    在长安百姓的欢呼声中，大队人马穿过外城，进入皇城，来到太庙。段思廉与段婉曦携手入殿，供上三牲，叩拜段氏列祖列宗。从大理寺狱中提出王唯岳、王玄应父子，并所俘王世辩、王世恽、王世伟、葛彦璋、陈智略、长孙安成、王琬、王弘烈、王泰等一干战犯，连同所缴获伪郑、前邢皇帝传国玉玺、玉器珍玩、车马舆服等御用物品，献于列祖列宗灵前。祭祀毕，就在太极宫中举行盛大宴会，登上朱雀门与民同乐，当晚尽欢而散不提。

    次日升朝，段思廉命中书令马伦、侍中景廉、尚书左仆射封一平会同吏部尚书郑泽慷、兵部侍郎高升拟定条陈，对从征诸将及官员论功行赏。又与群臣讨论设立陕东道大行台的提案。经廷议，该提案以多数票顺利通过。遂命尚书左丞刘弘毅为陕东道大行台左仆射，先期出镇洛阳，主持陕东道行台日常工作，筹备大行台机构设置。同时照段云娟、段婉曦联名所奏，命苏冰心为制使，持节出使突厥与其交涉；并州大总管彭鼎辉节制河东诸军，全权负责军事指挥；秦伯钧行并州大总管府长史，程子谦、徐天骐行左右司马；吴信行岚州总管，柳月娥行岚州司马；罗大刚行代州总管，薛施雨行代州录事参军；皆听并州大总管彭鼎辉节制，抵御突厥。

    对于郑、夏二王的处置，段思廉也专门召集群相廷议。王唯岳虽血债累累，顽抗不已，但在最后关头举洛阳出降，使东都“和平解放”，并得段云娟不死之诺，遂降诏列其大罪十款，当众宣读后予以特赦，命举家流放蜀地。当然对于其出降前焚毁中书、门下图文制诏之事，段思廉也做秘密了处理。王唯岳所杀前朝旧臣独孤机之子独孤修德刚刚被任命为定州刺史，准备赴任。千牛卫中郎将刘德威将王唯岳流放蜀地之事密告之，独孤修德遂与其弟连夜追赶，探得王唯岳与其兄王世恽正在雍县的一处廨舍落脚歇息。独孤兄弟赶至舍外，矫称皇帝有诏，诱得王唯岳兄弟出来接旨，独孤兄弟二话不说，上前一人一刀结果了二人性命，枭首回京投案。段思廉没有深究，只是下诏将独孤兄弟革职为民了事。王唯岳其余子侄，后来也因谋反罪名相继被杀。

    夏王窦融虽有犯阙之过，但及时率众投诚，使朝廷顺利接收河北之地，有功于国于民。段思廉欲封其为国公，颐养天年，但窦融见天下大定，自己心愿已了，再无用武之地，并有鸟尽弓藏之虞，反而提出削发为僧，出家遁世。段思廉挽留不住，只得命尚书省置办度牒僧衣，送窦融于少林寺剃度出家。其王后曹氏也削发为尼，在少室山另起一庐，与少林寺相望，青灯古佛，以终天年。

    又过数日，东征诸将封赏条陈拟定完毕，经门下审议后，正式降敕宣布：

    太尉、襄阳公主段婉曦，谋略得当，指挥有方，身先士卒，统帅三军，连续取得洛阳、虎牢两大战役的决定性胜利，擒献双酋，加上此前平陇西、定河东，北方一统的重大战役悉出其手，战功居开国诸将之冠，命领司徒、陕东道大行台尚书令；进爵长公主，号天策，爵同亲王，位在诸王之上，去平阳长公主一阶；增邑河南二万户，通前三万户，余并如故。至于金帛赏赐，因府库拮据，待国力转圜之后而追加。

    尚书令、平阳长公主段云娟，战争期间主持尚书省工作，保障前线后勤，使三军后顾无忧，有萧何之功；后期力保段婉曦阻击夏军进攻，并代其主持围困洛阳，支援前线。段婉曦连续取得两大战役胜利，段云娟居功至伟。鉴于其职爵皆已极人臣，本欲赐九锡之礼，侍中景廉以九锡为天子及太子专享之礼，坚决反对，段云娟也表示天子尊享，为臣者不能僭越，力辞不受。段思廉只得赐其车马冕服，尊同太子，赞拜不名，剑履上殿；增邑河北一万五千户，通前三万二千户，余并如故。

    右卫大将军卫孝节，以副帅辅佐段婉曦围攻洛阳，调度军械辎重，严明军法，统筹方略，使大军进退有度，万无一失；虎牢战役期间主持军务，粉碎王唯岳突围图谋，劳苦功高，加授左光禄大夫，改封襄国公，增邑三千户，通前九千户。

    驸马迟进雄，督率三军，身先士卒，屡破郑军。游说楚王不辱使命，与秦伯钧攻取洛阳外城，生擒郑军头号战将单廷圭，威震敌胆。加金紫光禄大夫，增邑三千五百户。

    任城郡王段宗扬，攻回洛、克河阳，取得洛阳之战开门红的胜利，夺虎牢，扫豫东，于夏军来犯之际扼其咽喉，助段婉曦大破夏军，拜左金吾卫大将军，增邑三千户，通前八千五百户。

    楚王李世明于中原逐鹿关键时刻，顺天应人，举淮南之众归顺大汤，出兵自南线夹击王唯岳，加速了王郑败亡，为进军东南构筑前进基地，前已授封，再加开府仪同三司，增邑江南一万户，赐亲王舆服器物以嘉之，余并如故。

    燕云王司马浩杰长年为大汤镇守河北边关，兢兢业业，稳固东北战线，劳苦功高，特赐御用车马舆服，入朝不拜之礼，余并如故。世子司马师都平夏有功，封镇北大将军，燕国公，食邑二千户。

    元嘉公主、军师祭酒杜君雁，辅助段婉曦决策，运筹帷幄，决胜千里，有张良之功，赐冕服车马，金牌一面，得面奏机密及便宜行事之权，增邑二千五百户。

    其余王著、陈禹、胡敬德、侯世昌、桑显和、秦武通、程名振、独孤彦云等将领从征皆有战功，或升或赏，一律从优，兹不赘述。右勋卫中郎将景松在谷水战中，为掩护主帅脱险，以身殉职，吏部前已呈报，追赠为敏烈侯，由襁褓中的幼子景瑄袭爵，孀妻李氏封三品诰命。段思廉又亲临景府慰问老来丧子的两位亲家，追封景松世袭康州刺史，赏金赏物，以旌表其忠义。

    至于彭鼎辉、秦伯钧、苏冰心、吴信、罗大刚、程子谦、徐天骐、柳月娥等将帅，正担负防御突厥南下之重任。待其归来之后一并封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