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廿三章 好戏就要开场了

    一个风雪交加的夜晚，庞玉、归鹏、何青云被紧急叫到了聚义厅中，薛施雨开门见山地通报了刚刚收到的重要消息。

    “据柏壁传来的可靠情报，宋曼云已于日前派胡敬德、黄子英和张思政率三千兵马兼程奔袭霍太山，企图趁虚袭占恶虎寨。预计三天后”

    “什么？”庞玉大惊道，“我兄弟三人悉数在此，寨中无人主事，若是让他们偷袭得手，我们可就无家可归了！罗将军，请允许我三人连夜赶回霍太山！”

    罗大刚道：“霍太山是一定要救的。但你们只有千把人马，难以抵敌。所以我特地找你们来，商量应急之策。”

    归鹏道：“恶虎寨留守的兵力虽然不多，但地势险要，易守难攻，只要及时布防，要守住一阵子还是没有问题的。霍太山周边各山寨，总共也有数千人马，得知山寨有警，也会赶来增援。”

    薛施雨道：“胡敬德、黄子英所部，训练有素，久经沙场，乃是定阳军中最精锐善战的兵马。绿林好汉不习战阵，若是公然硬拼，别说你们几千人马，就是几万人，恐怕也不是他们的对手。所以利用地形牵制敌军则可，但要把他们赶走，还得用计才行。”

    何青云问道：“以姑娘之见，我们该怎么做？”

    薛施雨想了想，道：“我已经有办法了。明天一早，我们立刻兼程赶回恶虎寨，部署防务。”

    庞玉问道：“介山寨怎么办？要不要调人前去？”

    薛施雨道：“一个也不用。凭恶虎寨上下千把人，再加上我们带来的一百二十名精兵，已经够用了。”

    罗大刚道：“但介山寨刚刚归降，人心尚未完全归附。庞大哥驭下有方，威名素著，就劳你留守介山寨，作为后援。有我和归二哥，何三哥在，定保恶虎寨万无一失！”

    庞玉拱手道：“一切听凭将军调遣！”

    两天后，胡敬德、黄子英、张思政率领大军抵达霍太山下二十里外安营下寨。此前，他们已经预先派人打探了进山道路。原来这霍太山东坡缓而西陡，寨门设于东山，有路直通沁州官道，是大队人马上下恶虎寨的必经之路，也是恶虎寨设防的重点，凭险设有三层关卡。山之西侧多悬崖陡坡，只有几条荒僻险要的小路，尤以五龙涧为要。该涧自山顶发源，一路顺着山势流下，多条溪水汇入，水量大增，在近山脚坡缓之处汇成一深潭，号五龙潭。恶虎寨的总坛正设在五龙涧的上游。此时正值枯水季节，涧水干涸，成了一条乱石小径。黄子英知道有此捷径，又见恶虎寨正面三道关卡皆有设防，攻之必伤亡惨重，便同胡敬德、张思政商议，采用声东击西之策，由胡敬德率兵五百为前部，张思政率二千人随后，取大路杀奔山下搦战；黄子英挑选精兵五百，带了干粮绳索、斧凿器具，由小路抄恶虎寨之后，两军约定，于次日，即腊月初五日这一天，从两边同时发动攻击。

    自从领教了汤军连环计的厉害之后，宋曼云、黄子英确实学乖了。对付一伙战斗力只有他们十分之一，除了地利不占任何优势的山贼草寇，丝毫不敢大意，还定下了如此虚实难测的计谋，为的就是保证此次突袭和接下来的伏击顺利实施，彻底剿除恶虎寨这个后顾之忧，可谓用心良苦。

    然而，道高一尺，魔高一丈。他们打死也不会想到，如此精妙绝伦的计策，会在一个初出茅庐，名不见经传的小姑娘面前失去神奇的功效。遇上了这样一位并不强大，却有着独特思维方式的对手，他们注定要在这里再败一次。

    腊月初五的霍太山，雪后初晴，阳光明媚，是个厮杀的好日子。胡敬德便领着一千兵马赶到了霍太山下，遥遥望见依托山势，呈阶梯状分布的三座关口上，已是戒备森严，旌旗林立，丝毫不像他们想象中的那般防备松懈。胡敬德心下暗自纳罕道：“这伙草寇，狗鼻子倒是灵敏的紧，已经安排好了等我们。若非子英用计，要攻上去只怕还不容易。也罢，待俺先给他们来个下马威！”便猛地大喝一声，纵马出阵，朝着山上大声喝道：“兀那草寇听着，定阳可汗麾下，宋王账前第一先锋，骁骑将军胡仁恭胡爷爷在此！速速交出你们劫去的十万石粮草，开门纳降，绕你等不死！休要惹得爷爷兴起，一把火把你这鸟寨烧成白地！”胡敬德一声暴喝，运足了内力远远传送出去，连穿着便装站在山上观察敌情的罗大刚和薛施雨等人都听到了。罗大刚知道胡敬德是个十分生猛之人，便似老猫见了鱼一般，一时性起，就要披挂上马，下去厮杀。薛施雨一把扯住，道：“胡敬德来势汹汹，锐气正盛，此时应避其锋锐，不可妄动。”

    罗大刚应道：“我就是要挫挫他的锐气！”转头一看薛施雨正斜着一双妙目盯着他看，便条件反射般地打住了，不情愿地站回了原位。原来，罗大刚见薛施雨足智多谋，对打败定阳军胸有成竹，便与归鹏、何青云推举她担任此战的临时指挥官。薛施雨担心约束不了罗大刚和恶虎寨上下的人，坚持不受。直到三人率先表态服从她的安排，约束部下行动，保证她能有效指挥部队，薛施雨这才答应了。尽管如此，薛施雨还是在战前再三强调军纪，尤其要众头领以身作则。身为军中第一号领军人物，罗大刚当然明白纪律的重要性。尽管心痒难搔，但长期的职业军人习惯却让他强自按捺住了下去拼命的冲动。

    这时，二分队长秦琪（原黑衣团离位圣骑士）跑到薛施雨身边，低声道：“山下探子来报，五龙涧方向发现一支敌军小队，各带兵器斧凿，轻装步行，正沿着溪谷向上行进。”

    一分队长马赛英（原黑衣团坤位圣骑士）道：“果然不出队长所料，胡敬德搦战是虚，那支步兵偷袭，才是真正的目的。”

    薛施雨舒心地笑了：“他们要是从别的小路上来，我还真就拿他们没办法了。如今自投罗网，既是老天爷要我们赢，又有什么办法？”

    “哈哈哈……”大家都笑了起来。

    薛施雨又问三分队长何娟（震位圣骑士）：“何姐，那边都安排好了吗？”

    何娟道：“木石弓弩皆已准备就绪，各队弟兄、姐妹也相继进入战位。只等着敌军往里钻了。”

    “好。让弟兄们好好休息，同时密切监视敌军动向。好戏，就要开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