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卌九章 元夜闹京都（中）

    由于大队人马在狭窄的街道中不便展开搜捕，阴世师指挥官军主力，实施“囚笼”战术，将城中的十二卫军按建制分队，以城中三纵七横的大街为骨架，各队为铁链，迅速部署到位，控制全城，并下令封锁四门，严防反贼逃脱。【】

    城门失火，殃及池鱼。沉浸在节日欢乐中的百姓们被官军的行动吓坏了。突如其来的变故对正在大街上赏灯游乐的居民们不啻是祸从天降。聚集在各条大街上的人们惊慌失措，杂乱无章地向自己的家里或其他居所跑去。由于人流极大，缺乏有序的疏导，更无“泄洪”之处，各条大街上都发生了不同程度的拥挤和踩踏事故。而到处点满的花灯也成为了更大灾难的的源头——在拥挤和踩踏中，许多花灯架被撞倒，火苗落在了纸质和布制的灯罩上，烧将起来。火势一直蔓延到了木制的灯架上，燃起数十处熊熊大火，加剧了混乱。

    段宇飞、秦伯钧一行人在延寿坊会合了侯世昌，得知房彦藻、杜君雁、苏冰心和瓦岗使团的其他成员，已经在段云娟夫妇的安排下，利用高文通给的通行令牌，乘车从金光门顺利出城。一群人没了后顾之忧，边走边收拢各处接应的人马，趁着混乱，来到距离安化门的仅有两坊之遥的第七横街上。此时，阴世师指挥的大军，在艰难地冲破了巨大人流阻挡，吃力地疏散了大部分行人之后，终于抄在了群雄的前头，从四面八方围了上来。尽管大街上还有不少行人和灯架，但已经无碍于官军的行动了。

    退无可退，避无可避，只有用刀枪说话了！段宇飞借着官军尚未合围的空隙，沉声下令：“弟兄们，听我安排分成前后三层，我与世昌、伯钧、子谦三位兄弟和五位瓦岗兄弟在前，德威率千牛卫弟兄与三位贤妹居中，方槐率段氏的弟兄们断后，大家抱成一团，前后呼应，一齐杀将出去，不要离了大队左右。都明白了吗？”

    群雄齐声道：“全凭哥哥号令！”

    “好兄弟，跟我上！”

    当下段宇飞手掿马槊，侯世昌舞着大刀，秦伯钧挥动双锏，程子谦抡着大斧，五名瓦岗弟兄各执刀枪，八条大虫并驾当先，齐声大喝道：“瓦岗好汉全伙在此，要命的闪开！”剩余的行人被吓得屁滚尿流，忙不迭地纷纷闪避开去，大街两旁各家人关门闭户，不敢出来。

    两军厮杀，在同样有组织的条件下，拼的就是将领的指挥才能和士兵的勇猛。八条好汉和官军一打上照面，二话不说，抡动手中兵器便排头砍杀过去，手起处，早杀翻二十多人。刘德威、方槐两拨人马五六十人紧随其后，高声呐喊着，如同一群下山的猛虎，旁边的官军有谁敢上来就乱枪戳杀，乱刀砍死。临时被调来封锁街道，毫无思想准备，又新兵居多的官军很快被打懵了。

    负责第七横街防务的官军将领骑着马，舞着指挥刀，闻风赶来，指挥众军以长矛列阵进逼。段宇飞枪尖一指那将领：“擒贼擒王，杀！”八筹好汉便一窝蜂地朝着他扑杀过去，硬是杀开一条出路。那将领见势不妙，急待要走，侯世昌就地一滚，钻到马肚子下，一刀砍翻马脚，那人跌撞下来，秦伯钧赶上，双锏齐下，连盔透顶打得米分碎。官军群龙无首，仅有的组织优势也失去了，纷纷披靡。

    群雄呐喊着，一路杀到安化门街，拐过街角，向南三门最西的安化门冲去。背后一队五六十人的马军赶来，段宇飞叫了声：“夺马！”躲过最前面一个的刺来马槊，借力腾身而起，双脚连踢过去，早踢了五六人下马。侯世昌、秦伯钧、程子谦、段婉曦、燕无双、薛施雨、刘德威、方槐等纷纷抢上，先后夺取了二三十匹马。段宇飞又叫道：“侯世昌，夺门！”

    “遵命！”侯世昌、方槐率手下的几十名死士骑上抢来的马，一路拨开官军队伍，冲到安化门，放马乱踩。安化门前有近千名官兵守卫，侯世昌率段家训练有素的死士们凭借马匹的冲击力和机动力，将众军冲得七零八落，训练有素的死士们采用蜂窝战术，扑向带队的将官。那将官遮拦不住，被众人奋力围攻，乱刀砍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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