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0章 不后悔

    “哪怕你最后会一无所有？”穆希寒陡然提高音量，目光带着那样的不可置信看着他，她重复着再问一次，“哪怕结果是，你只能远远的看着她幸福的微笑，而永日让自己活在无边无尽的痛苦之中，你不害怕，不后悔吗？”

    顾长风颤了颤，双手倏尔紧紧握拳，“我不后悔。·”

    他坚定，一字一句如宣誓一样的说着。

    穆希寒摇头，轻轻的摇头，唇边蓦然绽开一抹凄凉的笑，“为什么不后悔？为什么你情愿这样折磨自己也不后悔？别说自己爱的那么伟大，这不值得，是错的！”

    她激动撕吼起来，泪水唰唰的落下，蜿蜒出一道道哀伤的痕迹。

    “为了爱一个人，而伤害自己只有一次的生命是错的……”穆希寒目光痛之深切，她分不清这些话是说对他听的，还是说到自己听。她如同陷入了痛苦的回忆之中，深深的不能自拔，“错的……别在继续下去了，真的，真的会很痛的。”

    她紧紧的握着顾长风的手，灼热的泪水滴在他的皮肤上，如灼伤一样的痛。

    顾长风蹙起俊眉，冰冷的面容一点点垮下去，他知道她也许经过那样的痛苦，但只是已经深陷的自己，根本就没有回头的力气了。

    “不，没有错，爱一个人没有错。”

    穆希寒抬起头，充满泪水的双眼楞楞的看着他，“为什么不是错的？”

    “也许你说的对，结果不一定是幸福的，但却也绝对不会后悔。”顾长风缓缓回眸，透过那一扇门，他仿佛看到了袁泉俏丽的面容。·“爱就是爱了，没有办法去改变，就算最后会爱到遍体鳞伤，会爱到失去性命。如果能重来一次，我定不会后悔这个决定。”

    “人活在世上，也许就只这一次，一生的时间有限，爱一次，就要爱得刻骨铭心。”

    顾长风反手握住穆希寒的双手，深情而温柔的目光包围着她，“我不知道你发生过什么事情，但我可以很清楚的告诉你，爱你的那个人，也一定没有后悔。”

    “……不后悔？”

    穆希寒不确定的皱起眉，朦胧的视线渐渐散去迷雾，她深吸一口气，用力的眨掉眼眶中最后的泪水，抬起手抹了抹。

    她点了点头，嘴角像是温柔的上扬了一些，“嗯，他离世前说过，不后悔。”

    顾长风蓦然被她轻描淡写的一句话所震撼到，离世？她曾经也刻骨铭心深爱过的人，已经不在这个世上了吗？

    他很愧疚提起了她的伤心事，淡淡的说，“对不起。”

    “没，是你让我确认了一些事情。”穆希寒闭着眼睛，轻轻的摇晃着自己的身体，像是一点点的收起这一刻的悲伤，“是我该谢谢你。”

    就在这时，一个男人匆匆忙忙的跑了过来，“少主，穆小姐，霍长老请你们过去一趟。”

    顾长风微怔了下，“长老有说什么事情吗？”

    “没有，长老只是吩咐少主务必要来。”

    “嗯，走吧。”

    顾长风沉淀下心情，举步跟着男人的脚步走去，穆希寒跟在他的身后，微微眯起双眸，视线一直被他宽厚的背影所占据，她模煳的仿佛重叠了另一个身影。

    他在前面走着，突然停下脚步，回头，朝着自己那样迷人的笑了起来。

    穆希寒出神的望着他，嘴角不竟的扬起。

    到来霍长老一直独爱的园子里，远远的就看见一个白发苍苍的老人站在花园前，手里拄着拐杖，目光平静的直视着前方。

    “爷爷，这么晚了，您怎么还没有休息？”

    在人前，顾长风称唿他为长老，但一旦没有了门派中的身份，他一直都叫他爷爷。是因为他自懂事起，就一直是由霍长老照顾的。

    在他的心中，霍长老是最尊重的人，是良臣，也是亲人。

    “啊，长风，你来了！”霍长老恍然回神，撑着拐杖站起身。顾长风立即走上前，扶着他慢慢的坐回到藤椅上。

    穆希寒一直站在一旁，面无表情，一言不发。

    顾长风蹲下身，拿着毛毯盖在霍长老的双腿上，“爷爷，晚上天凉，您别一个人再走出来了，要是真的睡不着，也多穿一点，别感冒了。”

    “好，我听你的！”霍长老笑得慈爱而祥和，可那一双精明的眼睛却是丝毫的松懈，“你不是有一个朋友受了伤吗？现在好一些了吗？”

    “她没事了，在休息。”

    顾长风就知道霍长老不会这么轻意的放过他，不管如何，他也一定不能让长老知道袁泉的身份。在这个时候，可怕会发生一些无谓的事情。

    霍长老将他的沉默看在眼中，只是稍稍的点了点头，“长风，还记得你7岁那年，不小心打碎了一个古董花瓶而说谎的事情吗？”见他疑惑的拧起眉，霍长老笑容更加大了，“当时啊，你怎么也不肯承认，但我却看得出你在骗人，知道为什么吗？”

    顾长风敛下眸，无奈的叹息一声，“爷爷，你都知道了？”

    “哼，你以为能骗得了我？”霍长老抬手轻轻拍了拍他的头，“她就是那个让你离开家一次又一次的女人，我还知道，她已经有了一个五岁的孩子。长风，她不属于你，别让自己一直陷在这种痛苦之中，让她走吧。”

    “爷爷！”顾长风的声音强硬了下来，“她现在身受重伤，必须好好休息。”

    “那伤好之后呢？你会让她离开吗？”霍长老蓦然收起笑容，皱纹遍布的脸严肃的板了起来，“是不是到时候你就能让她离开，还是你会任性的跟着她一起走？长风，我已经老了，天怒不能没有你这个当家，为了家族，为了你自己，你必须与那个女人断绝袁系。”

    顾长风绷紧的俊颜越来越难看，他握紧双手，不肯妥协，“爷爷，我做天怒的少主与我和她保持袁系并不冲突，我不会这样做的。”

    “你知道你和她保持的是什么袁系吗？”

    霍长老有些生气了，用力的拿着拐杖在地板上敲打了起来，“是朋友？还是恋人？都不是，你们之间如此不清不白，这只会影响你将来的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