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节
么大岁数,从来没见过这么多人,特别是这么多男人,他一边哭一边喊:“娘,娘哎,娘哎。【】” 娘没有来,说起来,现在他娘算是谁还没有弄清。生他的是小骊姬,可是太后是骊姬。如果能活下去的话,他的娘可能要算是他大姨妈才对了,他亲娘反而会变成小姨妈。不过,这一切都不会发生了,因为他的生命到今天就要结束。 “荀总理,根据周礼,有嫡立嫡,无嫡立长,申生死了,重耳还在,怎么轮得上这个乳臭未干的小孩子抱他走。”里克大声说道,手按宝剑。 里克身后,七舆大夫一个个都怒目圆睁,手握剑柄。其余的人见右派势力强横,也都纷纷随声附和。这个时候再看二五,两人吓得不敢吱声,缩在一边。 “胡说,主公遗命,谁敢违抗”只有荀息毫不畏惧,大义凛然,义正词严,铿锵有力,精神饱满,视死如归,不畏强权,胆大心细,勇往直前 用了这么多形容词,可是,形容词再多,又有什么用呢这个时候,实力才是决定性的。 “屠岸大夫,还等什么”里克一声喝令,从大夫群中走出一个人来。只见此人身高八尺,虎背熊腰,谁屠岸夷。屠岸夷是晋国著名的武林高手,原本是左派东关五的跟班,最近认清形势,果断投靠里克。在所有大夫之中,屠岸夷是地位最低的一个。此时听到里克号令,挺身而出。 屠岸夷直奔悼子而去,荀息拔剑阻拦,哪里拦得住被屠岸夷一把推开,一个箭步来到国君宝座前,将悼子一把抓起。下面的镜头儿童不宜,插播广告一分钟。 广告回来。 悼子死在地上,血流满地。 荀息傻了眼,他跪在地上,对天号哭:“主公啊,我愧对您啊。我死之后,不敢见您啊。”说完,荀息横剑在脖子上。 镜头转向二五,二五低下了头。 血,飞溅出来。下面慢镜头,荀息缓缓倒下。再来一次,荀息缓缓倒下。 镜头转向后宫,骊姬跳井身亡,小骊姬披头散发,又哭又笑,**狂奔,她疯了。 机关算尽太聪明,反误了卿卿性命。 这段历史,左传评述:“君子曰:诗所谓白圭之玷,尚可磨也。斯言之玷,不可为也。荀息有焉。” 啥意思君子说了,诗经里说:“白璧之瑕,尚可磨掉;言语之失,不可追回。”荀息就是这样的人啊。 讲了什么道理呢就是别乱答应别人,答应了做不到,连命都会搭上。 左派被消灭了,中间派不存在了。 俗话说:党外有党,党内有派。党外无党,帝王思想。党内无派,千奇百怪。 当只剩下右派的时候,右派本身就会分裂。当左派不再存在,右派也就不再存在。 现在,派没有了,但是,党产生了。晋国卿大夫分为了两党:重耳党和夷吾党。 重耳党的代表人物是里克、丕郑、七舆大夫,而夷吾党的代表人物是吕省又叫吕甥、吕怡甥、虢射、郤称和梁由靡等四五个人,一眼就能看出来,重耳党的实力远远强于夷吾党。 “小崽子死了,荀息也死了,大家认为,谁该继位”里克说。他依然手按剑柄。 二五缩着脖子躲在人群的最后,哪里还敢说话就是夷吾党的人,此情此景,也知道不能说话。 “我看,非公子重耳莫属。”丕郑说。七舆大夫纷纷附和,其余的人要么跟着说好,要么不敢吭声。谁也不是傻傻鸟。 “好,既然大家一致同意,那就拿绢过来,大家签名。”里克拍板。早有人取了绢过来,里克令人在上面写上:“敬爱的公子重耳,国不能一日无主,全体卿大夫一致建议请您回来主持大局,继承君位。” 之后,里克先签名,在场的每个人都签了名。基本上,这就相当于后来的“表态”。大家都签了名,里克看了一遍,把绢收了起来。 “老里啊,我看,再请狐突签个名吧。”丕郑建议。 “不用了,我们都签名了,还不行啊他都退休了,不用管他。”里克说。往常,遇上事都要问丕郑,偏偏今天在众人面前耀武扬威,故意不听丕郑的,要挣点面子。 丕郑一看,这么多人,也不好说什么。 “好,屠岸夷,还是派你去,到翟国迎请公子重耳回来。不要耽搁,现在就去。”里克发号施令了。屠岸夷听了,接过签了名的绢,急忙出去,备车马前往北翟。 丕郑张了张嘴,似乎有话要说,犹豫一下,没有说出来。 重耳在北翟的日子过得很幸福,姥姥家的人对自己还真不错,真没把自己当外人。而一帮兄弟都从晋国来追随自己,大家吃吃喝喝嘻嘻哈哈,似乎跟在蒲没什么区别。 别说,翟人虽然没文化,可是待人很真诚。 父亲死了,重耳还真是有些伤心,毕竟是自己的父亲。重耳这人重感情,尽管自己是被父亲赶出来的,他还是体谅父亲的难处。 “兄弟,我给你派兵,出兵晋国,抢回宝座,怎样”北翟国主主动来找重耳,说起来,哥俩还是表兄弟。 “别介,父亲刚刚去世,我就出兵攻打回去,大逆不道啊。算了,看看再说吧。”重耳这样回答。回到住处一说,狐偃拍拍他的肩膀:“小子,你真行。” 晋国的形势也让重耳关心,不过也说不上是特别关心,因为一切都有狐偃在盯着,该干什么,狐偃会提出来的。 这一天重耳正在睡午觉的时候,突然有人来报:“公子,晋国大夫屠岸夷前来求见,说是要请公子回去继位。” “什么”重耳吃了一惊,倒不是因为继位的事情,而是因为屠岸夷这个人。在晋国的时候,重耳就知道屠岸夷,这个人不仅武功高强,而且是个左派爪牙,基本上跟勃鞮是一类货色,不同之处仅仅在于屠岸夷不是个太监。所以一听到屠岸夷,重耳还真有点害怕。 心里怕,可是表面上不能表现出来。好在兄弟们都在隔壁睡觉,重耳立即派人把魏犨给叫起来,一同接见屠岸夷,也算是个保护。至于其他的兄弟,也都爬起来,躲在屋子里偷听。 “请进来。”重耳下令,把屠岸夷给请了进来。 屠岸夷进来,叙过礼,先把那签名的绢递上来。然后重耳一边看,他一边把刚刚发生的宫廷政变说了一遍,免不得把自己夸得花儿一样。 “你,不跟二五混了”重耳问。 “嗨,我弃暗投明好多天了。”屠岸夷说,似乎很自豪。 现在,重耳放心一些了。 “那,你来的意思,就是请我回去当国君”重耳问,明知故问。 “国乱民扰,得国在乱,治民在扰,子盍入乎吾请为子跦。”屠岸夷说。啥意思国家动乱,民众受到惊扰,动乱时才有得到君位的机会,民众受到惊扰时反而容易治理,你何不回国来呢让我们为你回国肃清道路吧。 重耳一听,屠岸夷说得有道理啊。可是看屠岸夷这个人,左看右看就是觉得不踏实。 “你等等,我问问我舅舅。”重耳说,随后转身进了里屋,狐偃赵衰几个早就在里面偷听着呢。 重耳把大致的情况说了一遍,然后问:“舅舅,回去行不行” “不行。服丧期间不哀痛却想求得君位,难以成功;乘国家动乱之机想回国执政,将有危险。因为国丧而得到君位,就会视国丧为乐事。动乱而得以回国,就会把动乱当做喜事。这些都显然与喜怒哀乐的礼节相违背,还怎么来训导民众呢民众不听从我们的训导,还当什么国君”重耳没有料到的是,狐偃竟然反对,这么好的机会,狐偃竟然不要。 “舅舅啊,如果不是国丧,谁有机会继承君位如果不是动乱,谁会接纳我机不可失,时不再来啊。”重耳有点急,觉得舅舅有些迂腐了。 “我听说,丧乱有大小之分。大丧大乱的锋芒,是不可以冒犯的。父母故世是大丧,兄弟间钩心斗角是大乱,如今你正处于这种境地,所以很难成功。”狐偃坚持他的理论。 重耳听不下去了,心说你怎么变杜原款了从前你不这样啊。 “舅舅,不是我说你,你这话都是书呆子说的,我不爱听。”重耳说完,转身要出去,显然,他不想听狐偃的。 见重耳要走,狐偃一把把他拉了回来。 “小子,大道理你不听,舅舅给你讲点小道理吧。”狐偃有点生气,心说我这小九九本来不想说,你非逼我说出来啊。没办法,狐偃只好把自己的真实想法说了出来:“我问你,这签名上,有没有你姥爷的名字” “没有。”重耳脱口而出。原本他倒没注意,狐偃这么一说,他想起来上面没有狐突的名字。 “咱们在外,老爷子在内,谁更清楚朝廷的情况老爷子没有签名,说明他认为我们不该回去,这是第一。第二,屠岸夷是个什么东西里克派他来请我们回去,这不明摆着不把我们放在眼里我听说里克这人很贪,我们回去,顺他意还行,不顺他意,他杀你跟杀奚齐有什么不同回去,不是不可以,但是太冒险,不值。”狐偃这一番话,算是说出了真正的顾虑。原本不想说得这么明白,用大道理忽悠大家了事,现在不得不说了出来。 这下,重耳信了,舅舅确实比自己高明一大截。 道理明白了,重耳的决策还是非常迅速的。 “承蒙你的好意,来看望我这个逃亡在外的人。父亲在世时,我不能尽洒扫的义务。父亲去世后,又不能回去cao办丧事而加重了我的罪过,而且玷辱了大夫们,所以冒昧地辞谢你们的建议。安定国家的人,要亲近民众,处理好邻国的关系,还要体察民众的情绪以顺应民心。如果是民众认为有利,邻国愿意拥立,大夫们都服从,我重耳才不敢违背。”重耳对着屠岸夷说了一堆大道理,中心思想就三个字:不回去。 屠岸夷听得发呆,大道理懂不懂无所谓,可是多少人盯着这个宝座,拼命往上凑,送到你的手上了,你不要 带着无奈和困惑,屠岸夷回去了。 丕郑当初想说未说的,就是不应该派屠岸夷,而应该派七舆大夫中的一位去见重耳。 事实证明,丕郑比里克高明太多了。 启动第二人选 重耳不肯回来,这几乎出乎所有人的意料,只有丕郑叹了一口气,他觉得这不奇怪。 里克有点傻眼,他怎么也想不通重耳为什么不回来。问题是,重耳不回来,怎么办这国君的位置不能空着吧 重耳党没主意的时候,夷吾党就看到了机会。 “老里,你看,重耳不回来,可是,国不可一日无君啊,现成的夷吾就在梁,为什么不请夷吾回来”吕省、郤称和梁由靡结伴来找里克,人多嘴杂力量大啊。 里克不愿意,可是人家夷吾党说得有理啊,想要反驳,还真没有太多话可说。那三个人见里克好像无话可说,于是你一言我一语,说得个天花乱坠。最后里克也不知道是听腻了还是听糊涂了,终于点了头。 “试试看吧。”里克表态了,自己也不知道试试看是怎么弄法。 那哥三个见里克松了口,高兴得几乎晕过去,一通马屁过去,然后回去商量下一步的行动纲领了。 世界上的事情是这样的,手中把握大把机会的人,就会不珍惜机会;相反,好不容易争取到机会的人,就会很认真地对待,就会想尽办法把机会变现。 现在,夷吾党的几个兄弟得到了机会,经过紧急商讨,决定由吕省和郤称亲自前往梁国迎请夷吾回国就位,梁由靡待在绛,随时掌握事态发展。 分工一定,吕省和郤称立即出发前往梁国。 第六十一章连环计 夷吾在梁国混得也不错,他那两把刷子在晋国没人待见,可是在梁国就能把梁国国君忽悠得云里雾里,直接忽悠成老丈人了。 献公刚死的时候,夷吾高兴坏了,跟郤芮一商量,两人去找梁国国君去了,要借兵攻打晋国。 “爹,机会来了,借兵给我吧,拿下晋国,您老人家就是晋侯的老丈人了。”夷吾满怀希望,还幽了一默,以为老丈人会很支持。 “什、什么打、打、打晋国”梁国国君一听,话都说不利索了,做梦也不敢想打晋国啊。当时,也不管什么女婿老丈人之类了,梁国国君一口拒绝,说什么也不干。 为此,夷吾在暗地里把老丈人骂到祖宗八代,可是没用啊,还是干瞪眼。 在得知里克派人去请重耳的消息之后,夷吾很失望,甚至有些绝望,郤芮开解他也没有用,几天时间,夷吾感觉很糟糕。 祖国来人了 这一天,阳光明媚。 为什么总是阳光明媚
尽管阳光明媚,夷吾的心情还是不好。 就在这个时候,吕省和郤称到了。说起来,郤称还是郤芮的弟弟。看见他们,夷吾心中陡然又燃起了希望。 “公子,大利好,大利好啊。重耳不肯回国,现在,我们力推公子继位,里克也答应了,赶快收拾收拾,咱们上路吧。”吕省和郤称带着好消息就来了,当时把重耳为什么不肯回国,他们又怎样费尽九牛二虎之力说动了里克等说了一遍,恨不能立即拉着夷吾就走。 夷吾一听,喜出望外,真恨不得上车就走。可是激动之余他镇静下来。“多谢几位大夫,不过,你们等等,我先问问师父。” 夷吾让人安排水果点心给吕省和郤称,自己去找师父郤芮商量。 “师父,吕省和郤称来了,说要接我回去继位,老师你看怎么样”夷吾问。他把刚才的事情大致说了一遍。郤芮一听是这两个兄弟,先放心了,都是自己人啊。 “公子,这事没那么简单,我们要认真规划一下。国家动乱民众惊扰,大夫们没有主心骨,这个机会不能失掉,这是原则。不是动乱你哪有机会回国继位不是民众有危难,何必要立君以安民幸好你是国君的儿子,所以找到你了。不过话说回来,晋国公子不止你一个,凭什么就是你啊就算你回去了,你又凭什么坐得稳当啊重耳不肯回去,一定有他的考虑。”到底不愧是师父,郤芮比夷吾冷静多了。 “那、那,那我们也不回去”夷吾问。这他可不甘心。 “当然要回去,不过,回去之前,要先做点铺垫。”郤芮笑了,他成竹在胸。 “什么铺垫” “我们要争取秦国和里克的支持,有他们内外支持,我们就可以放心回去了。”郤芮的落脚点在这里,思路清晰。 “可是,我们凭什么让他们支持我们” “贿赂,给他们好处。问天下英雄,谁不贪财”郤芮的办法也很鲜明,就是给田给地。 “可是,重耳他们不会也用这个办法” “不会,重耳的师父赵衰是个书呆子,他这人太正直,不会想到这样的办法。” “可是,我舅舅也想不到” “能想到,但是狐偃心高气傲,要他去巴结别人给人行贿,他不会干。”别说,郤芮这人看人一绝,对赵衰和狐偃的分析令人信服。 “可是,师父,咱们哪有田地去贿赂他们啊” “承诺,公子你当上晋侯,晋国的田地不就是你的吗” “可是,那是祖上留下来的,给别人我不甘心啊。” “现在,那些田地都不是你的,你有什么好心疼的等到是你的,给不给还不是你决定”郤芮笑了。原来,他要玩的是空手套白狼,空头支票,现在承诺你,到时候一翻脸,谁还认识谁啊 一连串的“可是”之后,现在夷吾终于理解了师父的意图。 “师父,我真的好崇拜好崇拜你啊。”夷吾动情地说,他又一次服了。 师徒定好了调,郤芮又布置了具体cao作方案,两人出来见吕省和郤称。 大家都是亲戚朋友,都是跟着或者准备跟着夷吾的人,所以也就没什么好遮遮掩掩的,寒暄之后,大家坐地,讨论下一步的行动。 基本上,郤芮的看法得到了一致赞同。 “既然这样,咱们也别表现得太急太没有品位,该装的还是要装,该演的还是要演。各位,我有一个迂回之计,如此这般,既能回国,还很有面子。”郤芮当下把自己的计策讲出来,大家都说好,于是按着计划,分头行事。 第一计故作清高 吕省和郤称从梁国回去,立即召开卿大夫大会,当然第一个把里克给请去了。 大家到齐,吕省开始汇报前往梁国的经过,说夷吾跟重耳一样,不愿意借着国家的灾难回来,对父亲的去世,夷吾伤心欲绝、终日以泪洗面,等等。 吕省一番话出来,大家都很吃惊,大家都觉得夷吾这个人比想象中要贤很多啊,这么孝顺,这么仗义,这么知情达理,比重耳也不差啊。 总之,人们对夷吾的印象一下子好了很多。 “都不回来,那怎么办”里克有点傻眼,原先还不情愿让夷吾回来,现在人家自己不回来了,倒弄得里克还挺怀念他。 一时间,大家都在想主意,出什么主意的都有,但是都不太靠谱。最后,还是吕省出了个主意,大家都觉得不错。什么主意 “君死自立则不敢,久则恐诸侯之谋,径召君于外也,则民各有心,恐厚乱,盍请君于秦乎”国语这就是吕省的主意,什么意思呢就是说国君已死,我们不敢擅自立一个新君。时间拖得太久又怕被诸侯算计,直接从国外迎来公子,又怕民众意见不一,加重国家的动乱,何不请求秦国帮助我们立国君呢 大伙一听,这个主意好,秦穆公是献公的女婿,够资格。再说,秦穆公跟谁也不熟,不会偏袒谁。 里克也觉得这个主意还可行,反正也没有其他更好的办法了。 “谁去趟秦国”里克问。 “我去。”梁由靡抢先发言。 “那就你了。”里克想都没想,把这活派给了梁由靡。 梁由靡高高兴兴出了一趟公差,他知道干革命要跟对人,他很高兴,看来自己是跟对了人。 来到秦国,秦穆公亲切接见。说了几句不痛不痒的问候语之后,梁由靡开始说自己的来意。 “上天降灾祸于晋国,到处是流言蜚语,波及先君的几位公子。他们为此忧伤害怕,被迫流亡国外,无所依托。如今我们国君鞠躬尽瘁了,我们也不知道谁回去继位比较好,请您帮助我们选定一个,并且帮助他继承君位。啊,您对晋国的恩德,那真是如江水滔滔,绵延不绝。”梁由靡这一套说法早就准备好了,非常的外交语言。 秦穆公听完,明白了,现在就是你们自己定不了国君,请我帮你们决定。想想,这事于公于私似乎都没什么坏处。你们的公子们现在是运动员,请我来当裁判,我把谁吹赢了谁都要感激我,我还能吹黑哨,多好啊。 “那行,没问题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