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雷厉风行

    正当彭天放脸色大变，想要解释的时候，洛默又抛出一次重击：“再说了，你一直说这少年偷了你们主人东西，那说说啊，是件什么东西，拿出来我看看？”

    彭天放哪里敢说是什么东西啊，这可是血麟号令，是洛氏令符，牵带出来，还不是砍头的重罪？

    吱吱呜呜了半天，他干脆大手一挥，耍赖道：“洛大人，您这是摆明了偏袒有钱有势的，难不成因为我彭某人没钱，你就可以任意侮辱吗？谁听说过抓贼还要法办的？”

    这罪名可是大了，要是被那旮·那个路过的御史揪到，就算当朝皇帝、三公九卿，也挡不住被治一个虐民重罪，那可是跟造反叛国同罪论处的。洛默不善言辞，这会还真是无言以对。

    江元修见彭天放耍赖，也怒火中烧，抢上半步，右掌一伸，不客气地对彭天放呵斥道：“这位，世间抬不过一个理字，你说我是小偷，俗话也说了拿贼见赃，总得有物证人证才成吧，单凭你空口白牙，难道就可以颠倒黑白不成？”

    说罢，又转身面向围观的众人，双手一摊，解释道：“诸位路过的大汉同胞，我江元修只是一介平民，以往也未曾与洛大人有何交情，洛大人只是秉公办理。小生从未偷窃过这位彭寨主的任何物件，倒是这位彭寨主，想来在黑云寨这个地界多行不义，若有本地人士，不妨为我作证！多谢诸位了！”说罢，团团作揖。

    这彭天放本就是黑道人物，作jian犯科的事情没少做。江元修话音刚落，就有不少的群众纷纷指斥起来：“这个彭天放就是个悍匪，洛大人不必为这种人讲什么公义，也不必担心有不明是非的御史言官弹劾，我们众百姓可以作证！”

    彭天放恶狠狠地瞪了周围人群一眼，但大汉百姓可不会害怕，尤其是有官军在附近的时候。

    正在此时，人群里却突然窜出一道黑影，手中长刺径直往洛默胸口刺去。

    洛默手一翻，双刀乍现，交叉胸前，架住了这根长刺，身子往后一撤，双刀绞着这支长刺，带到右后方去。黑影一个立足未稳，踉跄了一下，右掌拍来。

    洛默右掌突然变成血红色，打在对方手掌之上。

    “噗”的一声，黑影喷出一大口鲜血，往前飞去。

    “拿下了！”洛默口中大喊一声，身后突然出现了百余名顶盔戴甲的大汉士兵，右膝跪地，同时举起步弩，正在远逃的那个黑影背心中了一箭，在原地扭了一下，骤然消失。

    “遁地术？虚日鼠！”，洛默惊呼一声，又命士兵们将彭天放围住。

    其实彭天放的胡搅蛮缠不过是为了拖延时间，等待这暗藏着的鬼刺杀手来救援，没想到的是，这个杀手居然也干不过洛默，他看得很清楚，刚才虚日鼠那一掌的掌心中带着鼠棘针，带着剧毒，一般人这对掌就马上中招，可是遇到了洛默，他血红色的手掌是因为灌注了浑身内力所致，坚不可摧。居然生生地将鼠棘针全部震断，少部分还逼进虚日鼠体内。

    这一战鬼刺方面算是倒了大霉。

    想想自己的处境吧，彭天放自认不是洛默对手，鬼刺的人又暂时指望不上，投降是唯一的出路，想到这点，他一点都没有犹豫就跪了下来，一边嘴里还推诿着：“洛大人，您大人有大量，小民也只是受刚才那些杀手的逼迫，实在情非得已才冒犯了您的虎威！请大人恕罪！”

    不愧是久走江湖的，见风转舵的本领真是高强，连江元修都觉得这时再怪责于他有点于理于情不合。

    但洛默只是沉默了片刻，猛地拔刀，一刀将彭天放脑袋砍下，同时高声说道：“圣上有旨，鬼刺聚众毁坏学宫，其罪连坐，任何人敢与鬼刺为伍者，杀无赦！”

    他不太会说话，也不懂应酬，只知道奉命行事，刚才鬼刺的人出手相助于彭天放是众人都看到的，跟圣旨可以算相当符合，因此干脆一点，也省得解释半天。

    江元修本来心里还在想着要怎么样把彭天放的罪证做实，看洛默的做法，自己真是多此一举了，信王的作风强硬，他的部下也是这样，只要不违法令，当斩则斩，没有任何犹豫。

    看来这也是我要学的，江元修心中暗暗思考道，整天跟这些恶徒讲道理干什么？恶人总是有恶人的歪理，甚至他们还会钻研律法，专门寻找其中的空子，快刀斩乱麻，不要给他们任何机会，不是干脆利落得多？

    这次与洛默的相遇算是他的一个机缘，这一天，他杀了十多个土匪，见识了土匪的狡辩，更加体会到信王办事风格的强横。

    洛默此时转身过来，面对着江元修，轻声询问道：“江小弟，太尉大人命末将护送你到安平县！那里有你的旧识等候。”

    这正是江元修求之不得的好事，不过，考虑到此行的计划，他还是出口拒绝了，双手一拱：“洛大人，不是小生不知好歹，确实另有要务在身，不便与诸位大人同行，还望大人恕罪。”

    洛默倒也没再纠缠，只是自我解释了一番：“想必江小弟已有计划，那末将也不便干扰，只是有几句话还要与小弟交代一下，不知方便与否？”

    江元修躬身施礼，口中答道：“若大人愿提携小生，是小生三生有幸，当然方便得很。”

    洛默带着江元修到僻静处，才一五一十地说来：“江小弟，你双手弓弩的路数，应是源于我洛氏，箭法要求的快准狠三原则，你都把握得相当不错了，就是劲道上……”

    “劲道？”江元修不解地询问：“弩箭的劲道不是源于弩力的吗？我这手弩能有多大的弩力？不知大人何以如此说话？”

    “错了！”洛默斥责道，随手取过江元修的一支手弩，往身后一块岩石上射去。

    砰的一声巨响，这一箭将巨石穿透了一个拳头宽的大洞，江元修正诧异间，那个箭洞的边缘逐渐裂出一道道缝隙，转眼之间弥漫到整个巨石上，轰啦啦一声响，一块三丈见方的大石头瞬间变成一堆碎尘。

    “没有将内力灌注到箭头上是不会有这样效果的，不管你用的是手弩步弩还是长击弩，都一样！”洛默不善言辞，只是提点了这么几句，但江元修已经是获益匪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