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8章:夺心
五指关节分明,是令人一看便觉得浑身发寒的白骨利爪。 夜色翻飞,卷起他的衣裳。 他跪在地上,眼神却没有丝毫恭敬。 帝禾抿着的唇瓣张开,对着他说:“穷奇,我要她的心,你可拿的回来?” “可以。” 被唤作穷奇的男人消失在夜色里。 帝禾望着那座破损的水牢,喜怒无常的脸色上挂着令人胆颤的笑意。 “烧了。” 他长衣飞袂,吐字冰冷。 下属得了意思,立马遵从。 熊熊大火燃起,哭嚎惨叫布满整个天际。 …… 灵杳还不是很会御剑,在空中东倒西歪左飞右飞也不知道飞到了哪儿。 但幸好颜缺一直在后面跟着。 灵杳松了一口气,精力不集中,仙剑瞬间灵力消失,化作一柄普通的剑和灵杳一起掉了下去。 “天——呐——” 灵杳大叫一声,下落的力道噌噌折断细小的树枝,灵杳和着树枝砰的一声,落在了地面。 全身的器官仿佛都震出了血。 灵杳哎哟连天,拄着那柄剑爬起来。 下落的颜缺急忙扶着她,问道:“受伤没有?” 灵杳哭腔道:“估计内脏都移了位。” 颜缺瞄她一眼,然后选择抱起她往前走。 灵杳也不说话,毕竟自己周身真的很疼。 后面的半兽人拖着红衣公子,凑过来,“大侠,我独眼瞎这辈子没钦佩过人,但是现在我对你的敬意可是五体投地,澎湃之情犹如滔滔江水向东流。” 灵杳撇嘴,“你这澎湃之情为什么向东流不向西流?” 独眼瞎嘻嘻一笑,“书上是这么写的,我就这么念呗。反正管它向西还是向东,我都要多谢两位的救命之恩。” 灵杳将独眼瞎仔细看了看,发现他除了一双耳朵、头发和人类不一样之外。其他的倒是人模人样。 她道:“你两个眼睛好好的干嘛要叫独眼瞎啊?” “大家在尼尔西斯山的监狱里都这么叫我,连我自己也忘记自己的真名字了。” 灵杳和颜缺心有灵犀的互望了对方一眼,诧异道:“你从哪儿来?” 独眼瞎倒是很能理解他们的惊讶,缓缓叙述起来。 “好像,大概还在三千年前吧,我们半兽人在阿斯比坦大陆曾经可是拥有着非常高贵的血统贵族,可是最后祖玛王受到了卡格拉斯狂魔之血的引诱。将半兽人全都变成了嗜血的奴仆,后来卡格拉斯还蛊惑祖玛王攻入白泽大陆,妖神华倾带领自己的部下和祖玛王在断章山一战,力斩祖玛首级。还把我们阿斯比坦大陆的所有半兽人关进了尼尔西斯山的监狱,服刑三千年。” “那里有很多你们白泽大陆的妖怪看守着我们,每天逼迫我们做事。只要我们一停下来说两句话,他们把我们像奴隶一样鞭打,久而久之,我们都不敢说话。名字也都是颠倒乱叫,反正叫着顺口就行了。” 四个人停在一座拱桥上面,放眼一看。 这里应该是一个村镇。 只是此时夜色阑珊,家家关门闭户,不知与何人问出地名。 灵杳轻轻皱眉,说:“那你是怎么逃出来的?又是怎样被关进了冥教的水牢的?” 独眼瞎动了动像狗一样尖的耳朵,叹气道:“唉,我和一群同伴从尼尔西斯山逃出来。外面的世界早已变了样,我也不知道我在里面呆了多久了,总之逃出来之后,就觉得这个世界再不像记忆中模糊又清晰的样子了。” “于是我们就一直往前走,人类看到我们,不是喊打就是喊杀。后来我们就躲到深山里面去。谁知你们深山里面都还有人住,我们又只好跑了。天下之大,我们却不知道该往哪里去,反正每天都在躲躲藏藏,跑到夷北的时候因为偷吃人家的鸡被冥教的教众抓住了,就被关了进去。” 颜缺眼眸疑惑,说:“据我所知,水牢都是关押重刑犯人,你们偷吃一只鸡。” 也算? 独眼瞎摇头,神色飞扬,“这你就不知道了吧,你们的教主想把我们变成半兽人武士,每隔一段时间都会带走一个半兽人做实验。可我们半兽人天生就流淌着尊贵的血液,怎么会屈服于你们这些凡夫俗子?” 灵杳想起水牢里的情况,说:“我看你们大概。也就只有有十几个半兽人。他拿你们做武士?一个队都不够。” 独眼瞎愤起反击,“你懂什么?我们个个曾经可都是祖玛王手下的精英!只是你们教主想要把人类也变成和我们半兽人一样,所以才拿我们实验的。” 灵杳不以为然,将独眼瞎上下打量了半天,才说:“可我一点儿也没有看出你像个精英。” 独眼瞎气的耳朵冒烟,一拳捶在那座桥面上。 呲啦呲啦,桥面开裂。 灵杳和颜缺大吃一惊,在拱桥倒塌之前急忙冲到了对面。 独眼瞎得以洋洋,“怎么样?厉害吧?” 灵杳看着那些碎石,点了好一会儿的头,“力大无穷啊。” “光有蛮力没有战术,难怪你们当初被冥教的人抓住。” 一个轻飘飘的声音从独眼瞎的身边传来。 独眼瞎和灵杳俱都一惊,“你醒了?” 红衣公子点头,眼眸眯了眯,“越灵杳,咱们真是有缘啊。” 灵杳看着他,心中觉得古怪,明明。 “你眼睛怎么回事?” 这话,是颜缺问的。 颜缺分明记得,他的眼睛是能够看到的啊。 红衣公子皱眉,“张屹玄?” “张屹玄?” 灵杳看着颜缺,颜缺摇头,他不知道张屹玄是谁啊。 灵杳又将目光移向红衣公子,“你…叫张屹玄?” “咱们才多久没见,你就忘了我的名字了。” 兰瑶歌缓缓走到灵杳面前,嗓音冰凉。 颜缺皱眉,这个红衣公子浑身都透露着古怪,难道,他们救错人了? 灵杳和颜缺的脑袋里同时冒出这个想法。 可。这副长相明明就没差啊。 难道是帝禾把他眼睛弄瞎了? 众人默契的沉默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