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章:夺心
“我就是要毁了这天下,如何?” …… 清清凄凄的月光一缕一缕像是皎洁的地毯,铺在大殿里光滑平整的地板上。 宋归元站在那万盏灯火之中。 风过。 卷起他低低的叹息。 不到万不得已那一刻,他绝不会做出同门相残这种决定的。 可,璇玑。 你已经疯了。 * 东夷。 不似大郢临海而建,也不如大郢四季分明。 但它北起太行山,南至青邦尤元峰的夷北高原,往西则是以贺兰长江干流之谷为主夷北谷地。 虽是一个部族,却拥有横跨白泽大陆四分之二土地的疆域。 这个大族,没有所谓的王室皇族。 可生活在这片辽阔高原土地的人,世世代代,子子孙孙,千百年来,他们匍匐、跪拜的信仰。 叫做—— 冥教。 当其他国家和部族正在这个代表着丰收的季节中徜徉,东夷却已经是大雪纷飞,寒冬莅临。 当第一缕光线照射在这个高原地平面上时,东夷崭新的一天。在人们诚恳的祈福声中缓缓拉开序幕。 传说落后贫穷又蛮横的东夷百姓,此刻人人却披着狐裘,即便天寒地冻,也要穿金戴银,遛着鸟雀猫狗出门玩两把骰子,吹吹牛,听听书。 好不惬意,好不繁华。 这里的天空仍旧像灵杳之前所见的那样,灰蒙蒙的。 仿佛总有什么东西将那片蓝天遮住。 偌大的宫殿,忙碌着两三个婢女,将镀金的长桌收拾干净。然后,才让候在外面长长的一队托着美食盘子的人进来。 清油油的蔬菜;色泽自然的rou食;浓香扑鼻的高汤;滑而带爽的菌类; 甜点、水果。 灵杳坐上位置,好奇道:“春茶,这些菜我们都吃不完,每顿剩下的你们都是怎么处理的?” 春茶福了福身,说:“回禀教主夫人,剩下的厨子们都会倒掉。” 灵杳张了张嘴,又合上。 正正经经的把饭吃完,灵杳靠在椅子上,望着身边的春茶,问:“你有没有见过一个婢子,她…力气很大,和你们…很不一样。” 灵杳想形容那个对她下蛊的婢女,可又不知道如何形容。 在她的印象里,那个婢女。身份好像不止婢女这么简单。 “奴婢不知。” 灵杳望着春茶,眼珠子转了转,又问:“那你知道昨天被押回来的那个红衣公子在哪儿吗?” 春茶皱眉,“一般犯人都会被关在水牢。” 灵杳若有所思的点头。 下午,她一个人借口四处走走,撇开了一众婢女,她去了颜缺的房间。 “颜缺,你在吗?” 灵杳先是看了看周围,确定没有人才敢敲响门。 里面没有声音,房门却自动开了。 灵杳缩了缩身子,把绒领使劲儿裹了裹。 走进去,便闻见一股子药草的味道。 颜缺衣衫凌乱,仍旧戴着面具。 灵杳笑了笑,“上药啊?” 颜缺闷闷的从鼻腔里答了个嗯字。 他站在屋里,和毫不拘谨的灵杳相比,更像是个客人。 “夫人,有事吗?” 灵杳没答,只说:“你受伤了,来看看你。” 颜缺垂首,目光铺在地面,“轻伤,夫人言重了。” 灵杳在屋里走了一圈儿,最后才拿起茶几上的金疮药瓶,笑得分外纯良,道:“我听他们说你被那个红衣公子一刀砍在了后背,想来,这药。一定很难敷上去吧?” 颜缺目光看了那药瓶一眼,随后又看着灵杳,说:“不劳夫人担心,药已经上完了。” 茶几上四处洒落的药粉被风吹起,看得出来,这药上得不怎么成功。 灵杳继续笑,“一个人怎么能反手上得好药呢,来,我帮你看看。” 说罢,她就要上去脱颜缺的衣服了。 颜缺大惊,连连后退了好几步,“夫人不可!” 灵杳顿住,心想他难得语气像现在有点儿起伏。眼中闪过一丝狡黠,灵杳继续上前,作势要为他看看伤口。 “来嘛别怕嘛,我就是给你看看。又不做什么。” 颜缺如临大敌,喊了好几声不可不可。 灵杳像个顽皮的孩子,并不善罢甘休,“你不渴,我也没打算给你倒水喝。” 颜缺的不可梗在喉咙。上不来,下不去。 纵然隔着一张面具,灵杳也能感受到颜缺那憋出内伤的表情多么好笑。 “那…好吧。”灵杳收回手。 颜缺轻不可闻的舒了一口气。 却听灵杳又说:“那个。要我不帮你上药也可以。除非你带我去水牢一趟。” …… 颜缺刚刚吐出去的气儿又吸了回去… “夫人,恕我难以遵从。” 灵杳撇嘴,“好吧,我也不为难你。” 她晃着手上的药瓶,嘻嘻道:“那咱们还是先上药吧,时间这么早,慢慢上。” 颜缺耳根红了个透,夫人了好半天,硬是没说出一句话来。 眼看灵杳就要扑上来了,颜缺有点口吃,还妄想阻止灵杳这种激烈的行为,“夫人、你再不回去。教、教主该让人找你了。” 灵杳动作不停,把颜缺的衣服扯下来,帝禾有事出去了。中午都没回来吃饭,听说晚上也不一定会回来,切,想唬她,没门儿。 衣服一落。 颜缺的后背呈现在眼前,镌刻紧实的肌肤纹理如玉般泛着光泽,若不是那道狰狞鲜红的疤痕,只怕这是灵杳见过的,最美的男人的背。 呃。 她以前看过别人的背没有? “颜缺,你知道我从前是什么样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