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6章 渔翁之利
南宫逸尘正独自诧异,太后却是脸色骤变,思索着沅天洛话里的意思。【】这丫头的背后,果真是白远山在给她撑腰么?或者说,她根本就是白远山派在她这里的人。太后虽是如此想,嘴上却仍是毫不示弱:“的确,白太傅是我南越的股肱之臣,但这并不意味着他可以为所欲为。至于那些顶着他的名号胡作非为的人,哀家决不轻饶。”说完,她转身离去。太后走了,那一群花枝招展的女人自然也就没有留在这里的必要,跟在太后身边一道离开了。看到她们都已经离开,南宫逸尘问道:“你话语间怎么总是提到白远山呢?”沅天洛莞尔一笑,道:“还记得你在医馆见到的人吗?”南宫逸尘点了点头,道:“自然。”“所以,我之所以心甘情愿走进白远山的圈套,实则是为了迷惑他。白远山把我推出来,妄想着让南楚瑜来对付我,减轻他的压力。只可惜,他算计错了人,而我,才是那个能够坐收渔翁之利的人。”南宫逸尘有些迷惑,道:“这样还是南楚瑜和白远山斗,和之前有什么区别吗?”“当然有区别。人只有在最艰险的境地下才会显露出自己的本心,他们二人相斗,自然会牵扯到朝堂。我倒要看看,这众位朝臣,最真实的面目究竟是怎样的。等爹爹回来,我要还他一个肃清明洁的朝堂!”说话间,不远处传来打斗声。沅天洛了然一笑,道:“太后的速度倒是很快,这么快就派人来了。”南宫逸尘紧张地注视着传来声响的方向,沅天洛按着他的手,安慰道:“无妨,有白云山的人在这里,你不必出手。”没多久,打斗声便停止了。一个浑身是血的人逃到了不远处的一处偏殿内,太后的贴身侍女荣和正等在那里。见到荣和,那人慌忙道:“太后所料未错,沅天洛那里的确有白远山的人。”很快,太后便知道了这个消息,她气急之下,一掌拍在桌案上,怒道:“这个白远山,手也伸得太长了。给瑜儿送信,让他的人继续盯紧白远山,他才是那条真正的大鱼!”约莫一个时辰后,安坐在书房内的白远山得到消息,瑞王安插在附近的人去而复返。白远山眉头紧锁,照理说不会这样啊。他之所以设这个圈套,就是吃定了沅天洛即使知道这是个圈套,仍会心甘情愿往里跳。毕竟,这牵扯到陛下的性命。可是现在,南楚瑜的人去而复返,莫不是沅天洛做了什么?或者是她有了陛下的消息,所以才有恃无恐?然而,若是这样的话,之前她又怎么会那么配合他的计谋呢?白远山想了许久,却仍是想不出个究竟,但他断定,一定是沅天洛从中做了什么。同时,心中有了一个更狠毒的念头,既然是不听话的棋子,自然也就没有留着的必要。就在这时,暗卫匆匆来报:“大人,公子被瑞王的人发现了!”真是越烦越乱,白远山怒道:“不是让他待在府里别出去吗?”“大人,公子的一身毒术您是知道的,若是公子执意出府,没有人能拦得住他。”“逆子!现在这个畜生在哪儿?”白远山问道。“回大人,公子在街上转了转,现在已经回府了。”“让他来见我!”很快,白芜堂来到了书房外,想到即将要面临的事情,白芜堂暗暗提了一口气,也算是给自己壮胆。果然,一踏进书房的门,一个杯盏凌空就飞了过来。白芜堂也不躲,就这么直直地受着,瞬间便有血迹顺着他的额角缓缓流下。白远山看了看他,道:“这件事你是故意的,对吗?”“是。孩儿做错了事,父亲怎么惩罚都可以,我绝无怨言。”“为什么?”白芜堂目光坚定,道:“父亲,我没办法看着你要害她而无动于衷。我做不到!”“滚!滚回你的书房去,没有我的吩咐,不得外出。若是再敢忤逆为父,你就再不是我白远山的儿子!”白芜堂躬身施礼,道:“给父亲添麻烦了,孩儿告退。”白芜堂走后,白远山只觉得原本千头万绪的事情更加繁乱。陛下和白芜堂一向关系很好,凡是陛下出门,白芜堂必然随身跟随,从无例外。这次,陛下失踪,白芜堂却在京城被发现,还被南楚瑜的人发现。看来,明日的早朝,是不会安静了。隔日早朝,因为沅天洛的身份已经大白于天下,所以原先上朝的人从太后变成了沅天洛。她高坐在龙椅之上,看着分列两行的朝臣,颊带浅笑,神色淡然,似乎对即将到来的暴风雨没有丝毫的预料。果然,早朝一开始,南楚瑜率先站了出来,却不以沅天洛为尊,面向了朝臣,道:“诸位大人,昨日本王的手下无意中在京城发现了一个人,一个皇兄每次出门都会带着的人,白芜堂。这个原本时刻跟随皇兄的人,此刻却出现在了京城,着实是奇怪。至于个中缘由,就请白太傅来说明一下吧。”白远山早就料到了这一刻,并未慌乱。他上前一步,对着沅天洛躬身施礼,尔后转向南楚瑜,道:“瑞王殿下,每次陛下出门,小儿的确是跟随在侧。只是这一次,陛下离开月彻时,怕公主殿下年幼,难以执掌月彻,故此将小儿留在月彻,供公主殿下差遣。而公主殿下眼下从月彻来到了南越,小儿自当谨遵陛下口谕,跟随在公主身侧。这便是事情的来龙去脉。”南楚瑜冷哼一声,道:“白太傅,本王还是那句话,空口无凭。”“瑞王爷,你在月彻做的那些事,公主昨天已经在朝堂之上一一言明。眼下却还是这里振振有词,真当众位大人什么都不知道吗?”南楚瑜针锋相对,毫不相让,道:“附加之罪,何患无辞?本王怀疑这沅天洛是你的人,你让她假冒公主,图谋不轨,还说什么在皇兄回来之前让她代为处理朝政,鬼话!你为的,只怕是这南越的皇位吧。如此说来,本王倒是怀疑,皇兄在月彻所遭遇的种种,只怕也是你捣的鬼吧。白远山,直到今日本王才知道,你竟是这么一个有野心的人。”白远山一生忠心,最听不得这种话,怒道:“一派胡言!竟敢出言污蔑老夫,你有证据吗?”南楚瑜见终于激怒了白远山,笑道:“你说的话空口无凭,凭什么我说的就要有凭据?既然都是信口开河,说什么不行!”二人面对面,一时之间剑拔弩张。沅天洛见此情景,朗声道:“眼下你二人各执一词,难辨真假。本公主倒是有一计,你二人在这里争辩也有一会儿了,不如听听各位大人的意见,看看各位大人信谁的话多一点。”如今,也只有这样了。见二人同意了,沅天洛继续说道:“那便找一个最简单的办法,信瑞王的人站在瑞王身后,信白太傅的人,自然就是站在白太傅身后。尔后,以人数定胜负。”众人点点头,开始表决。很快,结果就出来了,站在瑞王身后的人要多一些。白远山略略诧异,怒道:“几天之内收买了这么多人,倒真是为难瑞王了。”说着,他看向站在瑞王身后的那些朝臣,道:“枉陛下待你们不薄,眼下陛下行踪不明,你们倒是这么快就选好了主子,真是令人齿寒!”南楚瑜笑了笑,道:“白远山,天下熙熙,皆为利来;天下攘攘,皆为利往。这个道理,就不用本王为你说明了。既然众位大人一致认为本王的话才是对的,反之,你白远山的话就是错的。既然如此,你和这坐在龙椅之上的所谓的公主,包括站在你身后的这些人,统统都要死!”白远山嗤笑了一声,道:“瑞王这话,倒真是异想天开了。”南楚瑜得意地说道:“白远山,想必你还不知道吧,此刻十万魏城军已齐聚在京城之下,只要本王一声号令,便会攻进城来。你白远山有暗卫护身又如何,还能以一当万吗?你乖乖束手就擒让本王坐上这皇位还好,若不然,十万魏城军杀进城来,免不了会误杀些百姓。到时候,这些枉死的冤魂,统统都是拜你白远山所赐。”“为了区区一个皇位,你竟然如此不择手段!”南楚瑜听了,像是听到了什么好笑的笑话一般,道:“区区一个皇位?你说的倒轻巧,这皇位,原本就是我南楚瑜的。是南楚衡抢了我的皇位,如今,我只不过是拿回来而已。”说着,南楚瑜转脸看向高坐在龙椅之上的沅天洛,眸中闪过一丝狠戾。他一步步踏上高高的台阶,道:“我正愁没地方找你,你自己倒是送上门来了,正好,我杀了白远山,再杀了你,将南越和月彻同时握在手里,一举两得。哈哈,老天待我南楚瑜不薄!”看着步步逼近的南楚瑜,沅天洛的脸上竟不见丝毫的恐惧,反而带着那么一丝若有若无的浅笑,看得南楚瑜心里发慌。南楚瑜大手一挥,道:“杀了她!”随即,便有数十位兵士朝着沅天洛奔了过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