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话 失去的记忆（十）
在这个法庭里，杨越仅仅只能看到少数黑色的眼睛，大部分都是欧洲人那经典的碧眼，而在这两种眼睛之中，却有着些许的各异神态，黑眼往往是显得较为平和，而碧眼则是难以掩饰那明显的鄙视，恐怕这就是所谓的中西方文化的碰撞吧，对于我这样的报仇行为，许多东方文明来的人都有着用死亡来惩罚罪恶和有仇必报这样的意识，然而西方文明则有个无聊爱管闲事的上帝在作祟，他们当然会觉得我这样的刺杀是极其丑陋的行为，但是不管如何，我既然来到了这里，绝不能丢自己的脸，更不能丢我身后那些国人的脸，想到在失去小理飞刀时在网上得到的那些安慰，不管他们再怎么从众，也让我的心里充满着炽热。 我当时是这么想的，但结果却事与愿违。 庭审开始了。 首先是原告公审团发言。 在一大堆听不懂的语句之后，我总算听到了翻译的声音： “杨越先生，根据你上交的材料，似乎你仅仅是因为个人情感纠葛就谋划了这么一起闯入监狱的刺杀事件，是这样吗” “个人情感确实是这样，但是，我要告诉你的是，这不仅仅是个人情感，我的背后有着无数人的怒火，我是在替天行道，替天行道人生自古谁无死，留取丹心照汗青。。。。。。”我自己都不清楚当时的自己，究竟在说些什么东西，我只知道，我的脑子，很混乱，犹如怒火焚烧后所留下来的荒蛮之地一样，之后长满了各种杂草野花，很混乱。 “杨越先生，我们这里是法庭，不想谈论偏离主题的问题，我们所关心的仅仅是，在我们的法律层面，你做这件事情所造成的伤害，以及为此你应该付出什么代价。要知道，非法入侵监狱和谋杀都不是什么小事。” “法律大道之行也，天下为公，法律和大道相比，孰优孰劣，一目了然。。。。。。” －－－－－－－诸如此类的话，我和原告发言人对飚了几十句，结果在场的人的脸色都变得十分怪异。尤其是那翻译，平常可能很少翻译文言文，我这么一折腾，可真是把他给玩坏了。 突然，有一个看起来是东方人的大叔举手示意道： “不好意思，我是杨越先生的辩护律师，原本希望由杨越先生自己发言，但经过一番考量后，我认为杨越先生患有精神分裂症，请允许我为杨越发言，并且在之后去做一个精神病测试。” 我顿时感到无语，我怎么可能是精神病呢开什么玩笑 可是事物往往难遂人愿，我的发言权很快就被嘴利的大叔彻底抢占，并且我之后被那个大叔拉去一家权威医院做了精神病测试，然后稀里糊涂地被判定为重度精神分裂症患者，拥有三重人格，第一重是正常人格，第二重是喜欢说古代话的人格，第三重则是最为严重的，每当我想到小理飞刀的惨死时我就会发狂，陷入暴怒状态，这被认为是第三重人格。 由于精神病判定的问题，我被法庭无罪释放，但是却被送往了指定的精神病院。在精神病院，尽管很多精神病人看起来很有活力的感觉，但由于语言不通，我和那些经常在一起吃饭睡觉做白日梦的精神病人们并没有太多的交流，除了唯一的一位。 那是一位精神病患者里长得颇为英俊的一个黑卷发青年，他和其他人不一样，脸上并没有那种爆表的活力感，或者是低沉到极点的抑郁感，也就是说，他看起来并不像是妄想类或者是抑郁类的精神病患者，一般说来，比较常见的也就这两类了。 他刚碰到我的时候，原本看起来面瘫的表情却突然浮现出了一种找到猎物的表情，顿时变得神采奕奕，不过我却并没有太过在意，因为这里的精神病实在太多了，只要找到了合适的“发作“对象就很有可能唠里唠叨地说个不停，对此我深有感受。 不过马上我的个人偏见就被那个黑卷发青年给打脸了。 “haveyoueveretpandora你见过潘多拉吗”黑卷发微笑着说道。 尽管我的英语水平不佳，但这种水平还是听得懂的，但我一直在想着报仇失败的事情，根本没闲情搭理他，也没空去想那擦肩而过的贝雷帽少女。 “hoanyaliensdoyouthiheearthno你认为地球上有多少外星人呢”黑卷发微笑不变。 我不是卫索理，对寻找外星人这种事并没有那么大的兴趣，所以我也没回答。 但是接下来我就不能再无视了。 “你真的认为卫索理小姐死了吗”黑卷发依然是那个微笑，此时语言竟然变成了中文。 听完这句话后，在我眼里，黑卷发原来那充满魅力的微笑，现在看起来仅仅是一个欠揍的表情，我原本就在为卫索理的死而痛苦着，而你这家伙竟然还敢这么放肆 我不由自主地一拳挥了过去，但是令我吃惊的是，我的拳头在接触到黑卷发的脸之后，就如同击打到水一般轻而易举地穿了过去，一眼看去，我的手就这样镶嵌在黑卷发的脸里，这样恐怖的情景，不禁让我毛骨悚然。 “现在杨越先生是否对于我的话有所兴趣了呢”黑卷发依然是一脸微笑，不过，由于现在我的手正镶嵌在黑卷发的脸中，这已经不能算是微笑了吧 “你是说卫索理还活着吗有证据吗”我把手从黑卷发脸里拔出来，严肃地问道。 “证据倒没有，不过在我看来，卫索理小姐可是有着多种可能性的，例如你们现在所热衷的，时空穿梭，有可能有人利用时空穿梭把卫索理小姐救走了也说不定，毕竟因为所谓的尸体被销毁而在整个过程中可没有看到尸体嘛虽说有可能真是被销毁了，但时空穿梭也是完全有可能的。不过要说时空穿梭的话，在我们的宇宙中应该是做不到的吧，或许应该叫时空再构比较恰当。。。。。。。” “混蛋，你竟然开我玩笑”我直接打断了黑卷发的话。 “我可并不喜欢开玩笑哦，我只是在说一种可能性而已，问题在于你作为更低级的智慧生命在见识和想象力方面和我可谓差了一个档次”黑卷发微笑依旧。 “哼，竟然说我低级，那你有本事说说看啊，你的见识和想象力比我多了些什么”当时的我很不服气，毕竟是年轻人啊，虽然现在17岁的我也没有什么资格说15岁的我。 “联盟可是有公约的，对于文明发展有强烈引导性的知识是不能够透露的，假如我要是做得太过的话，可不妙啊，所以呢，小兄弟，还是和你聊聊这里的精神病们吧。”黑卷发的表情似乎有些纠结，但是明显在敬畏着什么东西，所以并没有继续下去，接着又摆出了如扑克牌一样固定的微笑脸。 这时，轮到我郁闷了，我还想知道这家伙究竟知道什么秘密，才敢放言说小理飞刀可能被时空再构这种东西给拯救了的，但这家伙却卖起了关子，这让我很郁闷，于是挑衅道： “不就是黑暗森林法则吗我在一本科幻小说中看到过，也没有什么了不起的”尽管我很少读科幻小说，但当初为了能够和卫索理在一起，还是读过几本的，在其中一本当中看到过黑暗森林法则，好像是说什么宇宙各文明的生存状况就如同黑暗的森林一般，通过改变光速什么的，大家都不是那么容易看清对方，但是一旦一个看到另一个，往往就如同找到猎物的猎手一般，会果断地使用星际武器或者军队入侵什么的对对方进行打击，也就是说宇宙像一个黑暗森林一样十分危险，要尽量避免和外星文明的无谋接触。 我感觉那本小说的叙述还是蛮有道理的，所以果断地说了出来。 但是没想到黑卷发突然摆出了一个大笑的表情，然后发出了爽朗的笑声，在笑完后，问道： “那么你认为遵循这样假说的宇宙中，最为终极的“因”是什么” 看来这家伙显然知道黑暗森林法则，但他这样问是要装逼吗 无论是当时的我还是现在的我，显然都不具备回答好这种深刻问题的能力，所以我干脆地说：“谁知道呢。” “因果律可谓是这个世界的本源之力，决定了这个宇宙的一切，而你所提到的那种假说并没能为宇宙智慧文明的诞生提供一个像样的“因”，不是吗这一点就显得太过简单粗暴了，而我们的宇宙可谓是一位伟大的艺术家，一位彻头彻尾的真正的艺术家，简单点说，试想一下，假设这样的假说成立，你现在还能站在这里吗你真的认为高级文明会探测不到你们地球吗既然探测到了为什么又没有毁灭地球呢真是天真啊。”黑卷发以嘲讽的语气微笑着说道。 “但是有一些事情是不会改变的，不是吗，比如这个宇宙强者生存，弱者死亡，还有就是我们人类相对于整个宇宙永远是那么地渺小，不是吗”我突然觉得黑卷发看起来好像不怎么聪明，似乎连基本的世界观都不清楚。 “不不，不管是你所谓的那些法则，还是人类的渺小，都是你现在位于这个智慧文明水平所看到的东西，当你踏及了更高水平的智慧文明，你就会明白，我们智慧生命人类，所最不需要的东西，那就是迷茫与消极因为，在那因果律的背后，我们的宇宙一定有着十分优美的终极“因”与终极“果”至少我所在的文明是这么认为的。”黑卷发的微笑更甚了，并且做出了一个尽情张开双手怀抱天空的霸气动作。 “那么为什么我会接触到像你这样高等文明的存在呢” 那时我正由于为小理飞刀报仇失败而郁闷着呢，没想到刚好碰到个看起来好出气的家伙，自然是不能放过了。 “因为我只是位于那样的高等文明的边缘而已。”在说这句话时，黑卷发的右手伸向那遥远的天空某处，仿佛将自己所在文明的星球抓在手心里。但是，令我难以置信的是，黑卷发的脸上却没有任何伤感，而是那么地坚定。 突然，黑卷发好像想到了什么似的，外貌和身材突然急剧变化，生生变成了我一直在心中魂牵梦萦的那个黑长直少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