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话 去看艺术展
两人肩并肩走出小区。 一路上，娜娜只要见到那些专门载客的电动车司机招呼她，她就冲人家微笑。 吴亦龙说：“你好贱呀，人家要你坐他的车，你就冲人家笑，搞得人家满心欢喜以为你要坐车，谁知道又接着摇头说不坐。” 娜娜连忙争辩：“不不不，人家充满希望地招呼你，如果直接拒绝了人家，人家在这里都守了那么久了，对于屡屡遭受拒绝的他们来说，希望是非常脆弱的东西，我们不能随便地破碎它。虽然我不坐车，但是我对他们微笑了，他们内心至少不会太失落难受，而且还保持希望。” 吴亦龙苦笑，敲敲娜娜的脑袋，说：“你个小傻瓜，脑袋里装的都是什么逻辑。我说你这样逗人家，反而更容易让人家的希望破碎……” 娜娜嘟嘟嘴，摸摸头，然后指着前面路两边热闹的地摊，说：“哎呀，夜市现在就开始摆了，可能因为今天是周日的缘故吧，大家都提前摆摊。” 娜娜拉着吴亦龙，一边走一边兴奋地看路过的摊位。地摊的种类很丰富，有卖衣服的，有卖头饰的，有卖玩具的，有卖日用品的，让人眼花缭乱，看了心情就好。 “种类还挺多的。”龙说。 娜娜像足一个经验丰富的地胆，煞有其事地介绍着：“还不算多，我一开始搬来这里住的时候更多，一路过去到地铁口都是，就像一条步行街！不过最近晚上会有城管过来赶，所以才少了。” “蟑螂药，蚂蚁药，臭脚粉……”一棵大棕榈树下，坐着一位黑瘦老人，约莫七十多岁，身前停着一辆老旧自行车，自行车的每一寸地方都摆满了各种药粉，车头挂了一个纸牌，写了卖蟑螂药，老鼠药等等，车座上摆着一个喇叭，重复播放着一段小男孩的叫卖录音。娜娜走过的时候，不忍直视老人。 等路过黑瘦老人的摊位后，娜娜悄声说：“我觉得这个老爷爷挺可怜的，这么老了应该是在家里享福了，但是却要在这里摆摊受苦。” 龙冷笑一声，说：“关你什么事。” 娜娜说：“每次路过我都会纠结要不要帮他买一包蟑螂药，但是家里还屯着有。” 龙冷冷地说：“那就不买，有什么好纠结。” 娜娜看他一眼，然后又叹叹气，继续左右看看。忽然发现了“新大陆”。 “龙，停下等我一阵好不好，我想看看那些夹子！”娜娜一边说一边走到一个卖头饰的地摊前蹲下。地摊主是个和娜娜年龄相仿的女子，正在喂一个小婴儿吃自己的奶，她抬起头对娜娜说：“看一下夹子吧。” 娜娜眼睛一扫而过，发现所有的夹子款式都一般般，没有看上眼的。但是她看了女子一眼，又看了一眼她怀里的小小婴儿，最后还是挑了一个买了。 “龙你觉得好看吗？”娜娜像小孩子一样把夹子递给龙看。龙看都没看，冷笑说：“地摊能买到什么好东西？一会看完展览我带你去商场里买。” “哦。”娜娜应着，心想，哎，这些富家公子又怎么可能懂普通人生活的艰辛呢。 此时路旁有个背着书包的女孩递给娜娜一本杂志，是那种封面女郎很妩媚，内容带点黄的医院广告杂志。娜娜对女孩说了声“谢谢”，然后接了一本。 龙看了娜娜一眼，哭笑不得地说：“这种破杂志你也伸手要，不怕人家笑你吗？” 娜娜争辩道：“我以前也不好意思拿的，不过后来大学的时候做过派单兼职，觉得派单很辛苦，如果没有派完就一直不能下班，被人拒绝心里又不好受，如果每个人都主动的拿少一本，那，派单的人就可以早点下班了。” 龙又敲她的脑袋：“小笨蛋。” 娜娜摸着被敲痛的头，抗议道：“你经常这样敲我的头我就真的变笨蛋了。对了，想不到你也对艺术感兴趣。” 龙冷哼一声，说：“你以为只有周晗才懂艺术吗？我除了欣赏艺术，还会投资艺术。” 他左手环抱娜娜的小肩膀，右手拉起娜娜的小手，紧紧握在手心，生怕别人不知道他们的关系。 娜娜抬头问：“投资艺术，怎么投资？” 龙得意冷笑，说：“一幅画，一件艺术品，你以为就只有简简单单的拿来看，拿来摆吗？它还会升值。有升值空间的艺术品，除了有欣赏价值，还会给你带来收益。” “怎么带？”娜娜刨根问底。 “你好烦，上车。” 龙从随身车库里取出保时捷座驾，两人就上车出发去会展中心。 高大上的会展中心，娜娜已经“光顾”过很多次了。家里什么小台灯，梳子，公仔，充电宝，林林总总的，都是娜娜从不同的展览里“搜刮”回来的战利品。虽然是会展中心的常客，但是看艺术展，和龙一起看艺术展，还是第一次。娜娜快活地像个过新年的小孩子。 龙像个答应了父母管看小妹的兄长，用根麻绳缠住娜娜的腰间，一手拉着，面无表情地说：“来看艺术展的人挺多，你个小笨蛋别走丢了。” “遵命！”娜娜“严肃”地给他敬个礼。 检完票，娜娜游啊游啊像一尾迫不及待要去见大海的小鱼，要游向艺术的殿堂啦！吴亦龙反而被她牵着跑！ 走进展厅的时候，娜娜被占满视野的画作所冲击了！ “啊！第一次看到有这么多风格迥然不同画同时出现在眼前，我都不知道先去看哪一幅好了！啊？那个不是我吗？！”娜娜疾步前冲！龙差点被她突然的牵带劲拉倒！ “天哪！天哪！”娜娜看着眼前大大这句话了。原来，这个展位里所有的油画，画的都是娜娜！ “作者是周晗！”娜娜惊呼出声。 龙看着这一幅幅不同姿态的娜娜，口张大说不出话来。他第一次发现，被画进画里的娜娜可以这么美，一种天使般的静美，一种温暖的，甜美的，柔美的，一种他似曾相识的感觉。 这个温暖的笑容…… 对，就是她。那个，曾经和自己朝夕相处，承诺要给自己找一个也像mama那样的小女友的人，像天使一样守护自己的人。 他的鼻子酸酸的，眼睛不知不觉蒙上一层雾气。 “你好，世间真有如此巧合的事！你长得和画里的女孩几乎一模一样！”一位看上去大概有50来岁，头发梳得很干净利落，穿着一身笔直黑色西装的男人走到娜娜面前，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