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棠书屋 - 历史小说 - 妖后进化手册在线阅读 - 第80章 西夷

第80章 西夷

    穆双涵昏迷之前就知道了自己的处境,再加上遇险次数多了,一回生二回熟,醒来之后她是真淡定了。【】

    廖雅岚很奇怪:“你就一点都不怕吗”

    穆双涵面瘫着一张脸,已经无力吐槽,心说你要被绑个七回八回你也淡定了

    混到皇后这位置她容易么

    “害怕也没用,还不如省些力气,何况,为了达到目的,我想你也不敢动我一根汗毛。”

    廖雅岚表情扭曲了下,半响点点头:“我知道昭帝陛下很在乎你,把什么都告诉你了,可你也不要有恃无恐的太早”

    “你们带不走他,就只能带走我,利用我在他心里的地位引他过来,我是该高兴还是难过”随时随地躺枪,说的就是她了。

    廖雅岚狠狠瞪了她一眼,“这一路遥远,虽然不能伤你,可要折腾你,我有的是办法,你最好安分点”

    穆双涵耸了耸肩,偏头看向车外,突然间就沉寂了下来

    “不会在想你儿子吧”廖雅岚故意在她心上插刀子。

    穆双涵垂了垂眼眸,淡淡道:“我相信陛下。”

    说完,她就不再开口了。

    廖雅岚也不想理她,路途遥远,一路都在马车上,渐渐就算不清日子了,等终于看到绿色的大草原时,廖雅岚喜极而泣,双手合拢做了个手势,穆双涵后颈一痛就不知人事了。

    再醒来时,她果然被绑了,睁开眼看见的是一个帐篷,里面只有她一个人。

    外面忽然传来脚步声,似乎有人低声争执了片刻,而后走进来一个黄衣服的姑娘,手里还端着吃的。

    穆双涵抬头一看,那黄衣姑娘虽然脸色黑漆漆的,但是五官轮廓颇为熟悉看了一会儿,她蓦地睁大双眼,有些难以置信:“静仪”

    骆静仪神色慌乱,连忙将手置于唇边,做了个“嘘”的手势,在她跟前跪坐下来,低低道:“对不起,阿涵”

    她眼眶泛红,仿佛下一刻就会哭出来。

    穆双涵盯着她,沉默半响问:“究竟是怎么回事”

    骆静仪见她没有震怒的意思才平静了下来,握住她的手,声音压得很低:“这里是西夷廖氏族长的地盘,当时我跟随二哥过来,这族长很是热情,还帮着二哥打听我生父埋骨之地,我藏在使臣队伍中,怕二哥怪我就一直没敢现身,可渐渐的,我发现二哥变得有些怪怪的阿涵,你想象不到有多诡异,当我察觉异常,试探着出现在二哥面前时,他竟然完全不认得我了,可他容貌性情还是一样,我清楚的知道,他就是二哥”

    骆静仪一个弱女子,本就凭着一股执念随着骆廷来了西夷,在这个远离大景的陌生地方,面对骆廷的异常,她根本不敢声张,只能压下恐慌,见机行事。

    直到方才看到穆双涵,她才险些情绪崩溃。

    穆双涵心中咯嗒一声难道是蛊毒骆廷被蛊毒控制了可是莫氏一脉除了骆昭翊早已等等她脱口问道:“静仪,你在这里有没有见过冯茹”

    骆静仪有些惊讶,随即点了点头,“我怕她认出我,一直避着她的”

    穆双涵苦笑着叹了口气当初冯茹带走了骆昭翊的血,原来是用在了这里

    “我传了消息回去,恐怕你跟小七还没收到,否则你也不会被抓来了”骆静仪颇为懊恼,顿了顿又咬牙道:“他们的目的我还没弄清,不过阿涵你放心,我不会让他们伤害你的二哥那边,只要二哥能恢复”

    “静仪”穆双涵当即道:“你不要轻举妄动,像以前一样就好。”

    骆静仪不解,穆双涵沉吟道:“如今网已铺好,缺的不过是个人,只有陛下到了,事情才能有转机你信我,千万别妄动”

    “陛下小七他会亲自来吗”骆静仪喃喃道:“他如今可是一国之君了”

    穆双涵一怔,随即敛眸而笑,“我们都在这里,他怎么会不来”

    骆静仪听了看了看她,“看来小七待你真的没变过阿涵,现在我明白为什么他们会改变主意抓你过来了。”

    呆了一小会,骆静仪就离开了,接下来的几天都时不时的找机会过来向穆双涵传递消息。

    穆双涵从她那儿也知道了不少事情,原来西夷真的没有造反的意思,不是他们没有这个心,而是西夷已经因内乱弱势到一定地步了,听骆静仪的语气,问题是出在西夷的那座神殿以及无解的蛊毒上。

    这两者息息相关,因为西夷不比大景,这是一个注重血脉传承与信仰的的族落,所以根源都在莫氏断绝上,以至于引出了无穷后患。

    骆廷跟骆静仪来这这么久,居然都没找到傅将军的埋骨之地,穆双涵乍闻之下,就想到了西夷最神秘的那座神殿,她还记得骆昭翊也跟她提起过,“洛迦”之名就来源于洛迦神殿,是已逝的皇后从蓉为他取的。

    从鹊,从蓉,骆昭翊,西夷,神殿究竟忽略了什么呢

    穆双涵百思不得其解。

    然后她也不用想了,因为接下来,她就被仍进了那座神殿。

    这日还算是个晴朗的好日子,廖族长带着人来到帐篷外,恭迎着他们最尊贵的“客人”。

    骆昭翊抬头眯了眯眼,一望无际的碧绿色,遥远的北边有一座高山,山脚下有一个伫立久远的建筑,厚重而古朴的气息昭示着它存在的久远。

    “昭帝陛下,西夷欢迎您的到来。”

    “你们给了朕好大一个见面礼啊”骆昭翊不无讽刺的开口,后面,陈沉推着被捆绑起来的廖腾走了过来。

    廖族长目光一闪,“陛下,那只是个无伤大雅的玩笑,如果不这样做,怕是请不到陛下过来,”说着,他微微弯腰,做了个请罪的动作,“我代表西夷向您献上最诚挚的歉意。”

    骆昭翊懒得跟他寒暄,“皇后呢”

    “我们并没有亏待皇后娘娘,只是娘娘对洛迦神殿颇感兴趣,所以”廖族长无奈的摊了摊手,“不知陛下这么快就到了,娘娘此时还在洛迦神殿里。”

    “哦”骆昭翊冷冷道:“朕记得,你们的神殿是从不让外人进的”

    “对于最尊贵的陛下和娘娘,自然是可以的。”廖族长似在处处表明臣服之意,想暂歇骆昭翊的怒火。

    骆昭翊冷哼一声,目光转了一圈,问道:“贤王来此地时日颇长,现在何处”

    廖族长引着他进了帐篷,边走边回道:“已经派人去请了,贤王殿下稍后就到,在此之前,陛下莫非就不好奇为什么我们要费那么大的功夫请您过来吗”

    骆昭翊当然有几分清楚,可他表现的一点都不感兴趣。

    见他一脸漫不经心,廖族长叹了口气,“您大概知道很多,但一定都不准确。”

    骆昭翊一脸看白痴的表情,“那你肯说出准确答案吗”

    言下之意不言而喻既然不肯说就别在那唧唧歪歪的,听着嫌烦

    廖族长噎住了,巧好这时骆廷掀开帐篷走了进来,笑着叫道:“小七”

    时隔一年多,骆廷并没有什么变化,仍是那么温和俊秀,脸上挂着久别重逢的欢喜。

    骆昭翊不动声色,微微一笑,笑中带了点冷,“二哥,好久不见了。”

    骆廷颇为无奈的看了他一眼,而后转向廖族长,廖族长识趣的带着人出了帐篷,临走前仿佛无意般的跟骆廷的视线对了一下。

    “我知道你在为皇后的事怪我,”人一走,骆廷表情立刻变得凝重起来,几步上前,低声道:“不过我是有苦衷的,这事情很复杂,现在不是说这些的时候,小七,你赶紧跟我去洛迦神殿把穆双涵带出来,迟了她怕是有性命之危”

    “是么,”骆昭翊听了却平静的不可思议,“那你为何要帮着西夷绑她过来又为何眼睁睁的看着她入神殿而不阻止”

    骆廷顿了顿。

    “柳丹雁的父亲曾是常驻西夷的使臣,你跟柳丹雁曽有一段过去,柳丹雁转而嫁给大皇兄好长的一根线,埋到如今终于起作用了,你撒了谎,二哥,”骆昭翊说:“其实你跟西夷早有联系。”

    骆廷面色变了变,沉默了一会儿,才缓缓道:“这一点我不否认,小七,我自幼身中蛊毒,若非跟西夷有联系早就死了我确实跟这边早有联系,但我只是为了活下去,从来没有做过危害大景,危害到你的事。”

    骆昭翊不置可否,而是问:“那你的蛊毒解了吗”

    骆廷没说话,抬头看着洛迦神殿的地方。

    骆昭翊微微讽刺的笑了笑,“所有的答案都指向那座神殿,神殿里究竟有什么”

    骆廷低低道:“那原本是祈福与赐下祝福之地,而如今,谁也不知道了。”

    “是生怕我不会进去,所以将阿涵先推进去了”

    骆廷闻言,摇头道:“我阻止过,但阻止不了小七,你再相信我一次,我会帮你,把她带出来。”

    穆双涵一直以为洛迦神殿应该是个充满光明的地方,可她被扔进来后才发现这里面黑漆漆的一片。

    大门紧闭,她在原地僵了许久,然后开始摸索着走动,忽然间一道暗门悄然出现,一条阶梯小道往下延伸,最重要的是,沿途有着一盏盏微弱的灯火。

    穆双涵吓了一跳,犹豫着,她不知道该不该往下走。

    “进来吧,”耳边响起的竟是极为柔和的男声,回荡在空旷的神殿礼,竟有几分飘渺的意味,“我会告诉你,你想知道的一切。”

    穆双涵怔住,不是因为这声音有多动听,而是这声音竟然很像骆昭翊。

    只是骆昭翊很少会用这么柔和的语调说话,他通常是傲慢的,不屑的,嘲讽的,冷漠的态度。

    她顺着阶梯往下,直到再通过一道暗门,视线忽然明朗,映入眼帘的仍是空旷的大殿,抬头往上,一个年轻男子坐在大殿之上,姿态就像是临朝的昭帝陛下。

    穆双涵睁大双眸,难以置信这个人,这个人的相貌跟骆昭翊起码有九分相似

    除了他的眼睛,不是骆昭翊那样的墨蓝,而是跟寻常人一样的黑色。

    “你是谁”穆双涵喃喃问道。

    “你猜不到吗”那人虽语气柔和,面容却带着几分僵硬和古怪。

    穆双涵扶着墙,她终于知道被她忽略的是什么了。

    在所有人的口中,从鹊都是个温柔善良又聪明的女人,那么问题来了,那样一个女人会让自己的孩子跟着自己一起去死吗她真的是抱着孩子跳崖死去的吗

    生下骆瑾后,穆双涵的心里违和感就越发重,将心比心,无论何时何地,就算自己不想活了,她也绝不会让骆瑾出事。

    所以,所以那个孩子果真没有死吗

    手心潮湿一片,穆双涵回过神来,不知何时已经出了一身冷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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