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青鸟酒吧的红发女郎
把照片收入衣袋,徐长青随口又问,“平时你去哪里消遣?我是说,哪里打听消息最方便?” 长冈想了想:“当然是青鸟酒吧,那里什么样的消息都有。” “地址。” 长冈乖乖地交出一张名片。徐长青收了,随口吩咐:“走吧,下次别撞在我手里。” 信田真理子竟然和雾妖能扯上关系,真是想破头也没料到。前世虽然不曾正面对决,侧面收集到的情报也不少。要是那些资料没错的话,雾妖应该是个男的。难道蝴蝶效应如此明显,历史已经发生了变化? 青鸟酒吧也许会有线索,他决定去探一探。 和徐长青的想象不一样,消息灵通的青鸟酒吧,竟然只是个半间门面的小店。要不是酒吧招牌和名片上对得起来,差点以为走错地方。这不就是个普通到不行的路边店吗?位置也不好,藏在小巷深处。 不要被表面所迷惑,他暗自提醒自己,伸手推门。 门铃当啷一响,坐在吧台后面打盹的酒保抬起头来。 “这里是青鸟酒吧?” 望着空无一人的吧台,这次徐长青真心觉得自己走错地方了。来喝酒的顾客都没一个,跟我说消息灵通? 看了看徐长青手里的名片,酒保露出一丝暧昧的笑容:“先生是第一次来?” “没错,”徐长青索性把名片递给那酒保,“朋友介绍的。” 酒保仔细看了看那张名片,点点头:“请跟我来。” 原来这酒吧只是幌子,真身在街对面一幢二层小楼里。外面既没招牌也没装修,不是酒保带路,真是发现不了。 刚一推开门,酒气如浪,扑鼻而来。门口是长条形的吧台,几个酒保双手如蝴蝶翻飞,卖力地玩着花式调酒。他们身后是满排的银质调酒器,各色各样的酒瓶码成了一道墙。 “请随意。”刚才带路的酒保冲徐长青点头致意,退出门外,轻轻带上了门。 “一杯雪国。”徐长青点了酒。 三分之一的白柑香酒配三分之二伏特加,加两小勺青柠汁和少许砂糖,配一颗绿樱桃。前世徐长青最爱这个风味的鸡尾酒,已经成了习惯。 和那些音乐很吵的夜店不一样,青鸟酒吧里不放节奏强烈的摇滚。北侧有个小舞台,聚光灯下,穿黄色旗袍的女歌手伴着吉他浅吟低唱。更多的声音来自人们的交头接耳。长木桌随处可见,桌旁坐满了人,喝着酒,低声交谈。 一饮而尽,徐长青示意酒保同样再来一杯。趁对方递酒过来,他掏出信田真理子的照片一亮:“见过这个女孩吗?” 酒保认真看了看,摇头:“没见过。不过这里什么人都有,你可以跟他们打听试试,”他指着舞池附近一块很大的布告板,“实在打听不到,把你想问的事写下来,钉在那上面。如果悬赏够好,过段时间总会有人跟你联系。这里多得是消息灵通的家伙,”他笑着冲徐长青眨眼,“有空常来。” 顺着酒吧所指的方向看去,果然南侧墙上有块十分醒目的布告板。上面花花绿绿贴满了纸,大小不一。 徐长青端着酒慢慢踱过去,扫了一遍布告板。 当别川附近有个农场,最近被一个外地人低价买下。然而买主功课做得不够,事先不知那里曾有一对情侣服毒自杀,后来终年闹鬼。他想招工,开出优厚条件却无人应聘,农场只能荒废。如果有人能退治恶鬼,不吝重酬。 一位天主教牧师在征人探索某个废弃的古代教会墓地。扶桑战国时期,一群天主教徒曾经在网走附近的矿山聚众起义,企图建立地上神国。战败之后,教徒们退入深山,藏匿在矿洞中。讨伐军残忍地封锁了洞口,教徒们从此不见踪影。百年之后,传出网走的深山中有活死人的风闻。朝廷派出退魔师前往调查,却一去不还,再也没有消息。牧师期望有人可以保护他前去主持慰灵祭祀,安抚那些几百年前死在深山的教徒们。 一群来自各个国家的老外组成了探险队,正在征求前往八幡岳的向导。据说当年戊辰战争中,旧幕府军在函馆失败之前,土方岁三曾经秘密派人将很大一笔幕府藏金押往八幡岳山中存放,之后下落不明。老外们贴了一张扶桑政府的承诺书,证明事成之后拥有所获财物一半的处分权。当然,向导也有提成。 板上大部分都是这样的消息,真真假假,难以判断。寻找信田真理子这事,是否也依葫芦画瓢来一贴?徐长青反复衡量,觉得还是不妥。暴露了手头的大部分消息,却换不回什么东西。 手指在长桌上无意识地来回轻轻敲动,带着有韵律的节拍。这是徐长青思考时的一个习惯。忽然,指尖跃动的节奏略微停滞。一个红发女郎走过来,浅灰色的眼睛轻眨。“对不起,”她的声音偏低,微带一点沙哑,却十分性感,“借一支烟,可以吗?” “当然。”徐长青推过烟盒给她。 红发女郎一笑,指尖轻轻抹过深蓝色烟盒上烫金花体的the.peace:“谢谢。” 她掏出一个金闪闪的打火机,自己点完顺便又替徐长青点了一根。烟气淡薄,袅袅上升。她吸了一口:“好烟。” “你的打火机也不错,都彭金质限量版。” 红发女郎微笑:“多谢夸奖,可惜不是我的。昨天有个顾客不够钱付账,暂时寄放而已。” 徐长青的目光从她傲人的胸和修长美腿上扫过:“价格一定很贵,可以理解。” “理解得不对,”红发女郎好看的下巴从左到右划过一道弧线,“我的确在这个酒吧做生意,不过卖的东西和你想象中不一样。” 意识到对方话外有音,徐长青更加谨慎。“是什么?”他试探着问。 棉白色烟卷在红发女郎指间绕了个圈。“青鸟酒吧是个消息灵通的地方,但消息都有代价,”她低声说,“我正好有个你需要的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