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3章、情花谷
皇宫 天色渐深,夜幕高举,错落有致的殿群中央坐落着一座厚重而肃穆的大殿,沉郁的殿影带来阵阵压迫感。.vodtw.cop> 殿内的烛火依旧通明,殿堂之上映着两道长长的身影,从背影看去,那两道身影透着隐隐的沉重。 “四弟,你真不找了,那可是你的女人和你的儿子,他们孤儿寡母若是在路上遇到坏人怎么办你己经没有一个儿子,你不能再失了他们母子。”端木辰轩的眸中泛着数不尽的担忧。 这一个月来,他可是到处都找遍了,丝毫没有九儿的下落,这颗心一直随着九儿的下落不名,隐隐不安。 御台前的他竟在练字,也不知道在临摹谁的笔体,竟练到如痴如醉,没有抬头,也没有回应,似乎完全屏弃了端木辰轩的话。 正在端木辰轩急得又欲说什么的时候,他突然缓缓开了口“三哥夜深了,请回吧。” “你这是在我面前摆起了皇帝的架子么”端木辰轩怒目一扫。 殿上的他终于放下了笔,看着自己的佳作欣慰一笑“三哥若是还不走,只怕会误了出宫的时辰。” 端木辰轩拍着御台,一字一句的开了口“四弟,你真是变了,变得冷血了,九儿说得一点都没错,这个位子会让人的心冷却。” 他突然抬了眸,眸光泛起一丝狠唳“三哥应当知道辱骂朕的罪责。” 端木辰轩冷冷一笑“我倒是盼着你削去我王爷的封号,你不去找,我去,这次如若让我先找到九儿,我发誓我一定不会再将她让给你。” 九儿身居驿馆正是扬州,辗转一个多月了,此时己步入百花盛开的三月,此处青山绿水,微风吹过,花瓣零落如雨,画面惬意美妙。 站在这亭间,落瓣随风拂过,漫天飞舞后落在青石板砖上,汇成了一条流淌着的小溪,然而最显眼还不是这条被花瓣铺成的小溪,最显眼还是那雍容华贵的牡丹花。 这里的牡丹一株上有四朵花盘,这四朵花盘就有四种颜色,红色的如夏日里的骄阳,有火一般的热情;白色的如冬天里的白雪,那样的圣洁;黄色的如秋天的果实,还有一种是淡淡的粉,倒如春天里天边的晚霞,美得让人怜爱。 这种牡丹可是世间罕见的品种,甚至是她从未见过的牡丹,她下了亭间,欲要慢慢靠近那几株牡丹之时,身后传来了一丝声音“九儿姑娘,原来你在这啊” 她轻轻的回头,暖阳下,常叔气喘嘘嘘的迎了上来。 她微微一笑“常叔跑得这般急,可是找我有事” “小姐来信了。”常叔从袖中掏出一封信递至她的面前。 她笑着接过常叔手中的信“谢谢常叔。” 信,她没有马上展开,而是心思放在了面前这几株牡丹花上,她抬手欲要抚过牡丹时,常叔笑着开了口“原来九儿姑娘也喜欢牡丹。” 她点了点头,眸中带着笑“嗯,这些牡丹可是常叔培植的” 常叔连忙挥手摇头“不,不,不是老奴,老奴岂有这么大的本领,这些品种都是世间最稀罕的品种,这可是五年前情花谷的谷主赠给老爷的,老爷为了这几株牡丹可是特意选了这个块地,建了这座驿馆。” “情花谷”她带着疑惑的望着常叔。 “难不成姑娘不知情花谷”常叔轻轻的笑着。 “不瞒常叔,我从未出过远门,自然不清楚这个情花谷。”九儿摇了摇头。 这情花谷她可是从未听说过,十八岁前她可从未出过齐云山庄,齐云山庄出事后,她便失忆入了四王府,从此命运辗转,还不来得及与他携手前往那些她一直都想去走走,看看的地方,便成了今日的形同陌路。 常叔笑了笑“情花谷可是一个仙境,那里有世间罕见的物种,就连先皇当时为了寻找世间独有的丹凤白,那可是费了好大的劲才说动了这位情花谷的谷主,而我们家老爷与情花谷的谷主之间有些渊源,这几株牡丹可是情花谷的谷主特意赠给老爷的,老爷可宝贵这几株牡丹了。” 她静静的倪着眼前的那几株牡丹,点了点头“原来是这样,眼前的这几株牡丹可是世间极品,只怕这东晋皇宫都难得看到,今日能在叶老爷驿馆中一见,也是九儿三生有幸了。” 她记得在皇宫中她见过一株丹凤白,因她姑姑钟爱牡丹,听说那是绪帝为了搏得她姑姑一笑而走访各地,花下重金买来的一株丹凤白,原来皇宫的那株丹凤白是出自情花谷。 丹凤白虽然珍贵,但眼前这几株牡丹远远胜过宫中的丹凤白,这般珍奇的品种,这位情花谷的谷主拿来赠人,可见这位谷主与叶老爷之间的关系绝非一般。 “姑娘可真是慧眼啊”常叔竖着大拇指称赞道。 她一愣,缅怀笑着“常叔抬举了,我也只是钟爱牡丹,所以略懂一二罢了。” 回了屋,将锦儿哄着睡了一会儿,她坐回了窗前,眸光依旧不离那院落之中的几株骄艳的牡丹。 而常叔的话也一一的回荡在她的耳边,突然她的唇边现出了一道浅浅的勾唇,这丝笑,似乎包含了一些不明的意思。 这样的日子又过了一日,一个多月的时间,离开了那个令她窒息的王府,她似乎睡得安心了,也免了以往贪睡的习惯。 今日起了个大早,抱着锦儿在园子里小转了一会儿,锦儿背后浸出了些汗,欲要回屋替锦儿换套衣裳时,只见常叔急急忙忙的奔了过来。 她一愣,问了问“常叔,发生何事了你走得如此之急” 常叔拧了眉,颤音道“九儿姑娘,老奴该死,老奴不知九儿姑娘是当今三爷的朋友,如若有怠慢之处,还请姑娘不要与老奴一般计较才好。” 闻知常叔的话,她心上一紧,连忙紧抱着锦儿往屋里跑去,她担心的事情终是发生了,还是让他们找到了,她现在只想快点收拾东西离开这里。 突然眼前一黑,一道伟岸的身影屹立在她的面前“还想逃,又准备逃去哪里啊一辈子都不想见我了么” “三伯伯”锦儿一眼便识出了他,连忙伸手让他抱着。 端木辰轩露出久违的笑容,从她的手中接过锦儿“还是锦儿乖,比起你那没良心的娘可好多了。” 她又伸手从端木辰轩的怀里夺走锦儿,将锦儿交至身边仆人的手里,还交代仆人将锦儿带下去,换身干净的衣裳。 待锦儿走后,她回眸凝神望着端木辰轩“你怎么会出现在扬州” 端木辰轩轻轻一笑“担心你啊,不管你信不信,我可是特意寻你而来。” 她也面上一笑“我现在很好,三哥还是请回吧。” 一声三哥惊得端木辰轩微微犯了愣“你还愿意叫我一声三哥” 她转了眸,一边走着一边道“我记得我从未说过不再叫你三哥。” 端木辰轩心上一喜,连忙紧跟着她“对,你没说过,能听你再唤我一声三哥,也不枉我走这一趟。” 她脚下一顿,缓缓道来“三哥请回吧,现在你都看到了,我们母子现在过得很好,也很平静,我们不想这样的生活被打扰,三哥应当明白我的意思。” “你不回,我也不回。”端木辰轩上前眸光直直的绞着她。 她一把推开端木辰轩的身躯,继续向前走着“三哥难不成还懒上这里了” 只听见端木辰轩低低一笑“你可错了,我不是懒上这里,我是懒上你了。” 一个往前赶,一个在后紧追着,走着走着,便走到了她房里,欲要推开门时,她突然想到了什么,又转了身,挡在门前直直的看着眼前这个懒皮男人,微微一叹“三哥是想让我淌上一个杀头的罪名么” 端木辰轩笑笑“你男人现在可是一国之君,没你男人的允许,谁敢要你的脑袋。” 只见她眸中渐痛,抿了抿唇“他不是我男人,我们己经和离了。” 端木辰轩抬眸看了看她,微微一叹“休书我是看到了,只不过你家男人他可没有签字,若是他签了字,我一定第一个将你接回府。” “三哥府上门槛太高,我们母子可是迈不进,三哥就不要再折煞我们母子了。”她转身了,欲要推开门时,身后的端木辰轩声音低沉了下来“跟我回去吧,毕竟你与四弟也是那么久的夫妻了,你对他有许多纠缠的情义,你们之间还有孩子,你既然不恨我,为何要恨他呢” 她不语,她不知自己还能说什么她与他夫妻这么多年,一直生活在彼此的猜侧之中,他一直有她无法揣摩的心思。 “九儿,这不是他的错,你们别再伤害彼此了当时的事我怕你想起来难过,所以在你昏迷之时,一直不敢与你提起,也从来没有告诉你详情,可是如果现在不说,你也许永远不能体会到他的痛,当日父皇为何会下一道杀无赦的圣旨,你比谁都清楚,这是你父亲与父皇的对战,而那日如若四弟违抗旨意打开城门,你就难逃一死,因为我手中还有父皇的第二道圣旨,只要城门一开,你就要血洗在城门,四弟为了护全你,所以他不得不遵循父皇的旨意。” 她一颤,只觉得双眸中的那一丝泪水又再一次夺眶而出,再也止不住,毅儿原来是因她而死。 端木辰轩缓缓的呼了口气,又接着开了口“那一战过后,四弟负了伤,背后深重三刀,腹间还挨了一剑,血流不止,他不顾自己的性命之忧,不顾任何人的劝阻,在遍地尸首中翻找,他告诉自己,一定要找到毅儿,最后我们在尸首中却找到了四弟,他失血过多倒在了血泊里,手里还紧紧的捏着毅儿脚上戴着的铃铛,四弟从没有那么悲痛过,也从未有过的颓败,直到太医将他救醒,他的手中还一直紧紧的捏着那颗铃铛,一刻也不松手。” “铃铛毅儿”她泪流满面的唤着自己儿子的名字。 突然手上一紧,端木辰轩抚上了她的手“回了府后,你昏迷不醒,四弟拿着你的手将那颗铃铛紧紧的放在你的手上的时候,他的心比你更痛,今日我想告诉你,不只你没了孩子,他也没了孩子,这世间没有不疼孩子的爹娘,四弟是一国之君,那他亦是一个父亲,一个盼着孩子健康长大的父亲,你的无情离开,他每天都让自己忙于政务之中,想要麻痹自己,身边的小四公公告诉我,四弟又开始恍神了,一恍就是一上午,就跟五年前的神情一模一样,这一个月,不是只有你是沉浸在自己的痛苦中不得解脱,还有他,他也一样,他不只失了儿子,就连自己爱了一生的女人也离他而去,他心里的痛是加倍的。” “我累了真的好累”她的声音空荡荡的,落满了黑暗中漠漠的气息。 在门关上的那一刻,端木辰轩明显听到了她痛心疾首的哭声,他默默的站在原地,似乎还有话没有说完,他想说,他也和四弟一样,心里的痛是加倍的。 昨夜间起了风,也来了一场细雨,次日春雨过后,园子里飘逸着淡淡的花香,枝头的鸟儿在清晨的阳光里沐浴歌唱。 欣欣向荣的一幕,她推开了门,闭眼深深的呼吸着园子里的清香,整个人己然不现她昨日里的忧伤。 耳边微微传来了一丝熟悉的声音“好看么” 睁开眸放眼望去,不远处的亭子里正坐着一大一小的身影,两人凑在一起说笑着。 她慢慢的靠近,只听见锦儿笑着回答着端木辰轩的话“真好看。” “锦儿喜欢么” 锦儿睁着大大的眼睛,开心的点了点头“喜欢,谢谢三伯。” 随着她的靠近,锦儿笑着迎了过去“娘,快看,这是三伯给我织的,儿子很喜欢。” 锦儿手里摇晃着一只织好了的蚱蜢,活灵活现。 她冲着锦儿微微一笑,抚了抚他的小脑袋“喜欢就好,锦儿乖,自己一边玩去,娘与三伯说会儿话。” 锦儿点了点头,揣着手里的蚱蜢蹭在一边玩着。 端木辰轩笑着起了身“我得了常叔应允,这里我也可以住下。” 她轻轻的坐了下来,翻了杯替他倒了杯茶水“你可是王爷,常叔若是不让你住下,他只怕就见不着今日的阳光了。” “把我说成这般凶残,你这是想让这驿馆中的所有人都怕我么”端木辰轩故作怒意的接过她手中的茶水。 她白了他一眼,指着园子的各个角落道“这还不算么你也不瞧瞧,你呆的地儿是不是特干净” 端木辰轩顺着她的手势望去,笑了笑“你不说,我还没发现,是比昨日干净些。” 她微微小抿了口茶水,轻轻一叹“这可是常叔让人打扫一遍又一遍的结果,生怕怠慢你这位王爷,我娘俩也算托了你这堂堂三爷的福。” “那我去跟常叔说说,让他不要把我当作王爷便是。”端木辰轩说着便要起身。 她连忙拦下了他“得了,人家常叔也是五十好几的人了,你也让他过些安稳的日子吧,你这一去,他只怕又得忙碌起来,还没等你开口,人家只怕就下跪向你请罪了。” 端木辰轩听着有理,又坐回了原处,眸光直直的绞着她“那我该怎么做” 她轻轻的放下茶杯,凑到他面前,轻声细语道“呆在这园子里,哪也不要去。” 说罢她便起了身,见她起身,端木辰轩眸中一震“那你呢” “你管我。”她故意拿话噎他。 他无奈的摇了摇头“我若是管得着你,现在还用得着千里迢迢来寻你么” “敢情三哥这是在埋怨我咯”她边说着,边蹲在锦儿的身边,拍着锦儿身上的泥土。 “不敢,惹急了你,你若是又逃了,我该如何向四弟交代”端木辰轩也凑了上来,眼角含笑与锦儿一边玩着蚱蜢。 一大一小就这样看上去,她心中倒是有了一丝欣慰,她突然又开了口“三哥能带我去一个地方么” 端木辰轩边玩着,边应声道“你想去哪” “情花谷。”她毫不犹豫的脱口而出。 端木辰轩手上一僵,那只活灵活现的蚱蜢从他的手上滑落,一下就被锦儿夺了去,锦儿笑得咯咯直笑。 端木辰轩这才反应过来,抿了抿唇“情花谷你是说你想去让世人称为仙境的情花谷。” 她笑了笑“看来三哥对情花谷也有所了解。” 端木辰轩转了眸,一屁股坐在了草地上,心里乍现不安,揪着一根草在手里把玩着“你为何突然之间要去情花谷” 她也顺着端木辰轩的身边坐了下来“因为情花谷可能有我想要的,况且三哥都说了,那里被世人称为仙境,我也想去看一看。” 端木辰轩没有应她,迟迟不语。 见他迟迟不语,她拧了眉“怎么三哥不愿意与九儿一同前往么三哥可是说了,我去哪你就跟去哪” 他转眸直直的看向她,眸光带着一丝揣策“情花谷位于南靖国边境,路途遥远,我怕你身子吃不消。” 她又是一笑,站起了身“三哥不是怕我身子吃不消,三哥是怕我遇到故人,失了理智对么” 端木辰轩也跟着起了身,他知道九儿的心思缜密,他的任何一个表情变化在她的眼里那都是无处可逃。 这情花谷位于南靖国的边境,她的父亲现在是南靖国的丞相,毅儿之死又是她父亲与千面一手策划,端木辰轩不得不怀疑她的心思。 她突然回了头,眸光定定的看着他“三哥尽管放心,此行我既然叫上三哥同行,我自然不会鲁莽行事,我无任何的意图,我只是想看看世人称为仙境的情花谷是不是只是徒有其名罢了。” 端木辰轩轻轻一叹“我真希望你的心思只是仅仅如此,我们何时起程” “明日可好”她眸中一丝笑,却不达眼底。 端木辰轩点了点头,神情恢复了一丝平静“一切听你的,不过你得答应我,此行归来,可否与我一起回宫” “玩够了,自当与三哥回宫。” “好,我去安排,明日我们就起程前往情花谷。” 皇宫夜很静,一盏灯笼若隐若现,渐渐的乍现两道身影急促的向崇华殿走来。 “公主,你别急,小皇子一定会无事的。”青莲提着灯笼,紧跟在其后。 玉馨公主入宫后册封为贵妃娘娘,她一边迈着步子,一边皱着眉道“我能不急么枫儿要是出了什么事我日后该如何是好” 青莲轻轻的劝着“小皇子是皇上的亲儿子,皇上一定会想办法治好小皇子的,你可不要急坏了身子。” “这都己经是第五日了,枫儿还不见回来,也不见太医对枫儿的病情支个声,我这颗心己是七上八下了,不行,我得去问问皇上。” “玉妃娘娘到”随着这丝声音,殿门开了,玉妃娘娘似乎己经等不及了横冲入内。 这刚迈入殿中,她突然又止了步了,急促之中放眼望去,殿中站着几个熟悉的面孔,她微微愣了愣,她是朝阳国的公主,现在又被皇上册封为贵妃娘娘,此时正是皇上与众大臣商议国事之时,她竟这般莽撞,毫无理数的闯了进来,这该如何是好 还未等她来得及反应,端木辰曦的眸光微微变了变,几位大臣纷纷行礼退下了。 再关上门的那一瞬间,她仿佛冻结了一般的站在原地不知如何是好身边的青莲扯了扯她的衣袖。 她这才反应过来,连忙微微行礼,声音却带着颤抖“臣妾参见皇上。” 端木辰曦抬眸看了她一眼,半响后,才缓缓开了口“起来吧,玉妃深夜来见朕,可谓何事” 随着这一句话,她才收了一丝冷汗,微微开了口“臣妾臣妾是担心枫儿,这都第五日了,恳请皇上让臣妾见枫儿一面。” 端木枫过继在玉馨公主的门下,在未入宫时,是四王府里的嫡世子,现在入了宫,便成了这宫中的嫡皇子。 早在五日之前,染上风寒,便出动太医院所有的太医,后来竟转了地,听说情况越来越严重。 端木辰曦紧蹙的眉头迅展开,低沉的开了口“枫儿染了怪疾,不得见光,得熬过这七日才能无性命之忧,玉妃若是想见枫儿,只怕是害了枫儿,枫儿现在还在危险期,随时都会有性命危险,方才朕就是在与众太医商议枫儿的病情,依枫儿现在的情况,你也做好心理准备。” 玉妃娘娘闻知,心上一紧,身子晃倒在青莲的怀里,眸中乍现慌乱“不,皇上你一定要救枫儿,您己经没了一个儿子,你不能再没了枫儿啊。” “放肆,谁允你提毅儿了。”一声怒吼,从殿堂之上飞出一摞折子,乱七八糟的甩在了地上,两侧的奴才闻着这声怒吼,两侧纷纷瑟瑟的跪在地上,大气也不敢出。 端木辰曦的眼瞳中漫上那么一种情绪,她知道,那叫痛苦他是为了那个死去的孩子而痛。 她突然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话,连忙跪倒在地,抖着音道“是臣妾该死,皇上恕罪。” 端木辰曦扬起头,眸光冷洌“滚出去” “可是”玉妃娘娘一震,欲要再说什么的时候,身边跪着的青莲扯了扯她的衣角“公主,我看我们还是回殿等小皇子的消息吧,你若是再不走,只怕会恼了皇上。” 她微微抬起头,对上他眸中的那丝冷洌,心上一痛,只好微微垂了眸“臣妾告退。” 随着她的离开,端木辰曦稳坐在殿堂之上,抬起无力的手挥了挥,殿中所有奴才都退了下去。 偌大的殿中只剩下了他一人,他微微内里了身,眸光定在了一格,他从袖中掏出轻轻响着的铃铛,紧紧的捏在手中,那一刻,他似乎听见了那个死去的孩子在千军万马之中哭泣的声音。 随着门的咯吱一声响,他渐渐敛回了思绪,将手中的铃铛放回了袖中,一改面上的情绪。 “见过皇上”在这个时候能够入殿中的只有墨棋。 他收回眸中那一丝沉寂的眸光,抬了抬袖“起来吧。” “谢皇上” 忧虑过后,他的眸中乍现一丝禀洌的目光“事情如何” 墨棋微微低了眸“皇上放心,事情己办妥,孩子己让人送出了宫。” 他的唇边竟在墨棋的话落过后,染上了一丝笑意,那丝笑却让人感到生冷“明日诏告天下,嫡皇子端木枫重病不愈,于三月初八病疫。” “是” 诏书诏告天下,嫡皇子端木枫染上怪疾,重病不愈,全东晋哀悼三天。 当今皇上悲痛万分,三天不上朝,遣了宫中所有嫔妃守在祠堂哀悼。 玉妃娘娘闻知嫡皇子的噩耗,当场晕倒,缠绵病榻。 这一边,九儿为了能够尽快赶往情花谷,收拾好一切,一大早就带上锦儿,与端木辰轩早早就起了程。 马车一路向南行驶着,锦儿还在熟睡之中。 这刚入了集市,还没走出多远,街道各处就人满为患,几个几个围拢一块在议论纷纷,似乎都在话说嫡皇子之死的事。 听到这个消息,九儿面上淡定如初,似乎这些只是水到渠成的事。 “九儿,听到这些,你为何如此平静”端木辰轩微微问道。 九儿在那一瞬,笑了笑,稍纵即逝“三哥认为我该如何是笑,还是悲” 端木辰轩轻轻一叹“想你也应该知道了,这件事情瞒得了天下人,不一定能够瞒得过你的眼睛。” “正如你所说,没有不爱自己子女的爹娘,这个孩子虽然不是端木辰曦的,至少也帮了他的忙,端木辰曦不会痛下杀手的。”她边说着,边将怀里熟睡的锦儿微微挪了个手,这孩子沉得很,这只手都觉着有一丝酸疼。 她试想过他会如何对待这个孩子,甚至心里还有过这个孩子担心,自从听了端木辰轩的那一番话,她似乎心里想通了许多,毅儿是因她而死,也许他失去毅儿的痛,正如端木辰所说的是加倍。 “四弟办事本就有他的一套,这陌璃也是她应得的报应,如今为她留下一条血脉,四弟想必也是念及当初她救下母妃一命才为之。”端木辰轩回眸倪了她一眼,见她拧着眉,便伸手从她的怀中接过孩子。 见端木辰轩一板一眼,极其认真的在锦儿身子上轻拍着拍子,她一笑“想不到你堂堂的三王爷,还挺会抱孩子的,我下车备些干粮,你看着锦儿。” 也就在她起了身欲要掀开帘子时,端木辰轩的声音带着低沉的开了口“锦儿是端木辰浩的儿子,对么” 她手上一愣,缩回了手,回头直直的绞着他“三哥错了,锦儿是我的儿子。” 端木辰轩抬了眸,眸间一丝笑“你不用瞒我了,也不要瞒着四弟,杜念心在去往大理寺前己将所有的事情都向四弟坦白了,四弟也承诺一定会将锦儿平平安安带大,至于锦儿是端木辰浩之子的事,也会随着杜念心的死埋葬。” 她心上一紧,原来这件事情端木辰曦早就得知,明知锦儿是端木辰浩的儿子,他竟还容下了锦儿。 她抿了抿唇,思绪渐渐敛了回来,对上端木辰轩的眸光,开了口“三哥愿意收下锦儿做你儿子么” 端木辰轩面上惊,莫名的笑了笑“锦儿唤你娘,又唤我爹,我是求之不得,只怕此行过后回了宫,四弟难做。” 她白了他一眼“你若是怕你四弟,那就当我没说过。” “别,这话都说出口了,岂有当作没说过的道理,锦儿这儿子我可是认定了。”端木辰轩笑着伸手在锦儿肥嘟嘟的脸蛋上小捏了一把,心里美得不得了。 她见状,心下一叹,让锦儿跟着端木辰轩也许要比呆在她的身边要幸福,至少端木辰轩能够让锦儿远离那些血腥的争斗。 “那你看好你儿子,我下去买点吃的。”她一丝欣慰的掀帘跳下了马车。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