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沈师傅，我们又见面了

    “不……”

    家里唯一完好的水杯应声而碎，男人怒气冲冲地站起身来，一把抓过沈碧华的头发，将她拖到眼前，“一天不打你就敢上房揭瓦，看来不给你点颜色看看，你是不会听话了。”

    话落，雨点般的拳脚落下来，沈碧华不住的哀求，忽然想起躲在储藏室里的女儿，咬紧牙关不再出声。

    沈蔚蓝在门缝里看到这一切，吓得咧嘴大哭，却又不敢出声，只是死死地捂着嘴，外面那个魔鬼一样的男人，真的是她的爸爸么？

    一顿暴打过后，男人心里舒坦了一点，一脚将沈碧华踹到了一边，去卧室里翻找。

    沈蔚蓝把门打开一条小缝，想要出来看看mama怎么样了，沈碧华趴在地上，满身伤痕，泪流满面，她不住地向沈蔚蓝摆手，用唇语对她说，“回去，快回去，mama没事，快回去。”

    沈蔚蓝关上了门，抱着自己缩在角落里瑟瑟发抖。

    男人在卧室里翻到了几百块钱揣到兜里，看也没看浑身是伤的妻子一眼，扬长而去……

    沈蔚蓝在那样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暗里无声哭泣，周围的一切忽然变得混沌，男人的谩骂声，妻子的哀求声，女儿的抽泣声，渐渐交织成一片看不清的海。

    她看不清母亲的脸，记不起父亲的样子，在那片海里如溺水的孩童，抓不到一根浮木。

    满头大汗的醒来，她偏了偏头看窗外的天空，月色明亮皎洁如洗，暴雨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停了，空气里漂浮着潮湿的因子。

    有点冷。

    她拉了拉被子，将胳膊搭在脸上，才发觉脸上已经潮湿一片。

    有多久没有梦到这个情景了，六岁那年是她的噩梦，父亲家暴，母亲最终不堪折磨跳楼自杀，笼罩在她整个童年乃至青春期的，都是一片阴云，以及童年惊恐的回忆。

    那个会给她梳漂亮的小辫子，给她讲睡前故事，做焖排骨的温柔的mama，永远留在了记忆里。

    沈蔚蓝将脸埋在枕头上，小声的哭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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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几天之后，有人打电话到殡仪馆来联系遗体火化时间，雇主姓顾。

    正巧师父带着两个同事跟随法医去山上接运遗体了，这样的事情自然而然就落到了沈蔚蓝的身上。

    安排两个男同事去雇主家里接运遗体，沈蔚蓝去换衣间换了衣服，出来的时候，门口有车停下，老李将人迎进来。

    沈蔚蓝首先看到了棺材里躺着的白裙女人，还来不及多想，一个温润的声音想起，“沈师傅，我们又见面了。”

    她疑惑的看向来人，认出了他就是前几天逼死老婆的顾变/态。

    对于不想搭理的人，沈蔚蓝一般会选择高冷的忽略，她的眼神略过顾长生，直接看向他身后的两位同事，“辛苦了。”

    两个人的眼神在沈蔚蓝和顾长生之间徘徊了一会儿，默契地说：“没事没事，不辛苦。”

    顾长生被无视，眼神直直地盯着沈蔚蓝，似乎要将她看穿，沈蔚蓝看都没看他。

    遗体送入告别厅，沈蔚蓝首先给遗体进行了检查和补妆，确认没什么问题后，准备入炉火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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