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50.消化
夜,随着时间的流逝,慢慢的沉寂下来。【】 客栈里静悄悄的,仿佛连一根针掉在地上都能听到,走廊里黑漆漆的一片,只走廊尽头的窗户里透进来的月光,为临窗的走廊里铺了一地银霜。 这时,三楼客房的一间房门轻轻的打开来,一个脑袋从里头探出来左右瞧了瞧,见无人之后,一道娇小的人影闪出来,又轻轻的带上房门,蹑手蹑脚的去了隔壁的房间。 君绮萝透过门缝看见这一情况,嘴角微弯,勾起一抹歼笑。 沈宛月啊沈宛月,没想到你真的跟龙肃离勾搭在了一起,你这样的举动简直是自寻死路啊!呵呵呵,原本我还没有想这么快报复你当日逼我跳崖之仇,奈何你自己送了这么一个机会给我,我又怎么好意思不抓住呢? 哎呀,可恨现在这个时期没有相机,否则洗个成千上万份,满城派发,保准将龙澈气得吐血三升,恨不得钻地洞! 君绮萝将房门合上,落了门闩,返身便跌进一个温暖的怀抱。 “怎么样了?”龙胤在她耳畔问道。 “呵呵,”君绮萝嫣然笑道:“确实如咱们猜想的一般,沈宛月进了龙肃离的房间。” 黑暗中,龙胤的眸子闪过一抹曦光,“想不到阿离居然好这一口,倒是让为夫大开了眼界。沈宛月同时侍奉一对父子,这品行上也是极有缺失。” “人不可貌相嘛!龙肃离表面上一脸阳光亲善的样儿,谁又曾想到他的内心竟如此阴暗?”君绮萝对于沈宛月倒是有不同的看法:“至于沈宛月嘛,我怀疑这段时间定是发生了什么事,使得她改变了想法,否则,她是万万不敢给龙澈戴那么大一顶绿色的帽子的。加之又有沈宛心作为前车之鉴,她应该不会轻易做下这糊涂事的!” “不管怎样,做了就是做了。再说刚刚可是她自己跑到龙肃离的房间呢,这又怎么说呢?” “呵呵,这个自然不难解释,一个词,食髓知味呗。龙澈那么大年纪,又有后宫佳丽三千,怎么顾得过来?又怎么及得上少年健朗的龙肃离带给她的感受?” “这倒也是。”龙胤深以为然,“不过娘子,他们做他们的,咱们做咱们的,继续今儿下午没做完的事。”说着就往君绮萝的脖子上吻了下去。 君绮萝侧身躲过龙胤的亲吻,身子滑得像泥鳅似的滑离他的怀抱,却还是被龙胤抓住了她的一只手,又将她带回了她的怀里圈了起来,“想逃,那可不行。” “阿胤你现在别闹,我有正事要做呢。”君绮萝歪在他的怀里,以手挡着他再次凑上前来的嘴,嗔道:“郦城南门出去分开两条路,一条通往北戎,一条则通向药王谷,刚刚看到云朵朵和阿风大包大包的拎着东西,我怀疑他们不一定会去那支雪山,而是要去药王谷,我得亲自去探探风声。” 龙胤亲不到君绮萝的脖子,一只手却是不安分的伸进了她的衣襟里,握住了她大小适度的丰盈,使得她忍不住低吟出声。 龙胤听了这犹如靡靡之音的轻吟,哪里还把持得住?趁着她身子软了下去,含住她的耳垂,暗哑着声音道:“他们现在正忙着,现在去也是吹冷风。咱们抓紧时间,做完了事情去正好。” 君绮萝被他咬着耳垂喷吐着热气,感觉骨头都酥了,人已经瘫在了他的怀里。这男人,抓住了她的软肋,她还能说什么呢?任由他抱着回了睡榻上…… 小半个时辰后,君绮萝软在软和的被窝里不想再动了,哪里还有心思去听墙角?而某个男人吃了个半饱,精神奕奕的样子与她形成了鲜明的对比。他起身下榻,在君绮萝嗔怨的眼神中,轻轻吻了下她的额头,只穿上中衣披上黑虎毛大氅,便打开窗户跃了出去。 龙胤几番借力落在屋顶上,然后避开暗卫可能藏身的点,寻到龙肃离房间的位置,一个纵身悄无声息的落在他看准的落脚点,俯身将耳朵贴了下去。 下方,刚刚温存完的二人相拥一起喘着粗气。 稍稍歇了口气,沈宛月声音婉转的道:“阿离,越往北戎走天气就越冷,我和小师妹想着去了那支雪山也就只是看看雪中火莲盛放的样子,并不能得到半点好处,都有些不想去那支雪山了。你如果一定要去那支雪山,咱们明早就在南城门分道扬镳,只约定个时间一起回京好了。” 说实话她是不想回宫去侍候龙澈那个老男人了,可是作为他的妃子,她不可能逃得掉的。 龙肃离稍作思忖后道:“如果龙胤的毒必须要以雪中火莲来解,我想着无论如何也要将雪中火莲抢过来或者毁掉,然而我得到消息,龙胤目前在攻打云阳城,君绮萝留在京城。他们都没有去那支雪山,想来龙胤的毒真的被君绮萝给解了。退一万步讲,就算龙胤和君绮萝去了那支雪山,还有父皇安排的人在那呢!父王对雪中火莲势在必得,只待成熟了便摘回去炼丹。如此我去那支雪山也没有意思,不如就送你们回药王谷吧。” 沈宛月欣喜的从龙肃离的怀里抬起头来,“真的吗?” “当然是真的。”龙肃离点了点她挺翘的鼻尖,满眸爱意的道,“怎么,是不是离不开我了?” 沈宛月微微垂下头,满面娇羞的轻捶了下他的胸膛,嗔道:“知道你还问。” “哈哈哈。”龙肃离愉悦的笑着,一把抓住她的食指放在嘴里吮了吮,“小妖精,我现在也是越来越喜欢跟你一起的滋味了。” 沈宛月听他这样说,短暂的欣喜之后,不知想到了什么,脸色变得幽怨起来,“唉,阿离,你说我已经习惯了每日和你在一起,回到宫中要怎么办?” 龙肃离捧起她的脸道:“月儿,你忘记我第一次是怎么进你的新月宫了吗?皇宫的任何地方对我来说都如入无人之境,只要你想我了,让舒金全带个信给我就是了。” 相较于还能和龙肃离续这露水之缘,沈宛月更震惊于龙肃离的最后一句话,不敢置信的问道:“舒金全是你的人?” 不单沈宛月被惊到了,屋顶上的龙胤也是被惊到了。他也没想到龙肃离居然拉拢了侍奉了龙澈半辈子的舒金全,还真是小瞧他了! 龙肃离淡淡的嗯了一声。 得到龙肃离肯定的回答,沈宛月瞬间感动不已,“阿离你居然将这么重要的事告诉我,我……” 见沈宛月已然激动得说不出话来,龙肃离捏了捏她纷嫩的脸颊道:“傻瓜,虽然我们不能明目张胆的在一起,但是我心里已然将你当作我最重要的女人了,告诉你这些又有什么呢?” “阿离……我一定会助你夺下皇位!”沈宛月哽咽着道:“有一件事我没有告诉你……” 如果说之前还对龙肃离有所防备的话,那么此时她已经是完全对他展开了心房。 龙肃离心中一喜,故作淡然的问道:“什么事?” “你父皇曾经多次从侧面打探手枪的事情,我没有明确的告诉他,他身边的暗卫影子已经许久不见了,你父皇这段时间也没有再着急问我手枪的问题,所以的怀疑他可能已经派了影子前去打探我曾经救下的那位老人,也就是给我手枪的那个老人家。” 龙肃离佯装着茫然的问道:“手枪?什么手枪?” “呀,你还不知道吗?” 龙肃离摇头。 见龙肃离确实不知的样子,沈宛月傲然的道:“上次我逼着君绮萝和龙胤跳崖的一种武器,弓箭和弩弓等远程武器与它比起来,弱了不知道多少!” 龙肃离瞠目结舌,“竟然有这样厉害的武器?” 沈宛月点头道:“现在不在我身上,明儿我给你瞅瞅。” “是你说的那位你曾经救下的老者制造的?” “嗯,之前我告诉皇上说说我跌下山崖他救了我,实际上是我救了他。”沈宛月往龙肃离肩膀上靠了靠道:“前年我去药王谷百里外的沂南山采药,在崖底遇到一个摔破了头晕厥过去的老者,叫做断天涯。我为他包扎后又根据他指定的路线将他带回了他的住所,在哪里呆了三天。等他精神彻底恢复了,我才离开。离开时他看我没有功夫,便让我过一个多月后再去找他,说是送我一样东西。我过了约莫两个月再去,他便送了我手枪,给我防身之用,还开始教我功夫。” 龙肃离讶然,“倒真是一个奇遇呢!” “嗯,你父皇也是这么说的。” “月儿,听你这样说,父皇肯定是想得到那叫着手枪的东西的制造图,你说影子要是过去找到他,威逼之下,他会不会轻易将手枪的制作方式给影子?”龙肃离有些担忧的问。 “噗哧。”沈宛月忍不住笑道:“沂南山那么大,断天涯的住所又十分隐蔽,皇上以为凭着一个地面就能找到,简直是异想天开!” 龙肃离这才放了心,状似不解的问道:“月儿你告诉我这些做什么?难道你要……” 龙肃离侧头深情的看着沈宛月,后则在他的注视下脸红心跳着,点点头道:“是的,这次你和我去沂南山,我会劝断天涯将手枪的制作流程交给你,我相信有了手枪,你父皇百年之后,你坐上那个位置的可能性会大大的增加。只希望你到时别忘了答应我的事。” 龙肃离当即狠狠的亲了沈宛月一口,“月儿你放心,只要你真心待我,等我坐上那个位置后必定加倍还你!到时候你愿意留在宫中,我力排众议也会给你个名分;你若不愿意,除了祁州,我再给你与祁州相邻的两个州作为报答!” 沈宛月见他说得诚挚,竟隐隐有些哀伤,“我倒是想和你双宿双栖的,可是到时你做了皇帝,势必后宫佳丽三千,莺莺燕燕,年轻娇美,哪还有我的容身之所?所以我宁愿要封地,也不要你的爱,反倒少了别人的口舌!” 龙肃离一个翻身将沈宛月给压在身下,动情的道:“好月儿,只要你想,我自然会为你安排好一切的。再不然你作为太妃住在宫中,自然没人会说什么闲话。” 肌肤与肌肤没有阻隔的熨贴,使得沈宛月一阵心神荡漾,她以手撑开些距离,苦笑着摇摇头,“到时候再说吧!说不定到那时我真的会很舍不得你,不愿意离开,只怕你还会嫌我烦呢。” “傻月儿,我爱你还来不及呢,怎么会嫌你烦呢?”龙肃离说着,嘴已经压了下去。 沈宛月感觉到他身体的变化,心中虽想,却还是不舍的推开他,“时间不早了,我得过去了,省得被人瞧见。再说咱们不去那支雪山,将有很长一段时间可以在一起呢。” “你说的也是,今儿便饶过你了。”龙肃离点着头翻身躺在一边。 沈宛月起身来,匆匆穿好衣裳便回了隔壁。 “进来吧。”屋顶上,龙胤正要离开,便听到龙肃离唤道。 下方忽然一阵风动,随着窗户被打开又关上,一道娇小的黑影已然走到龙肃离的睡榻前。 她蒙着面,看不见容貌,但是一双骨碌碌的眼睛生得极美。 面巾下她咬着唇,看着龙肃离双手枕着头,光着身子躺在榻上,他身下凌乱的被单刺痛着她的眼睛,说出的话更是酸溜溜的,“你倒是懂得享受,可是为什么是她呢?你就不怕皇上知道了吗?” 这道声音传上屋顶,龙胤的心里再次一惊。 龙雪?! 龙肃离才回来一个多月,她什么时候和龙肃离裹在一起了?听她的语气,和龙肃离很熟的样子,而且毫不避讳与不着寸缕的龙肃离呆在一个房间,一点也没有小女子的羞涩,他们的关系…… “过来。”龙肃离对黑衣女子伸出一只手,懒懒的道。 见她站着不动,龙肃离赤脚下了榻来,走了两步,一把揽过她的腰,压着她紧紧的贴在他的身上,然后轻轻的勾掉她脸上的面巾,那带着婴儿肥的俏脸,不是龙雪又是谁呢? 龙雪感觉到他guntang的触感以及他顶在她肚腹处的东西,俏脸瞬间绯红。 龙肃离勾起她的下巴,在她唇上啄了一口,才慢悠悠的道:“雪儿,这个主意不正是你出的吗?你又在生什么气呢?儿子咱们的计划正在往我们预期的发展,沈宛月刚刚已经答应带我去找那手枪的制作人呢。雪儿,距离咱们的目标更进一步了,你应该高兴才是。” 果真是她! 龙胤简直是不能相信平日里看起来单纯可爱的堂妹,竟然会…… “我……”龙雪嗫嚅着嘴道:“话是这么说,可是想到你和她天天颠鸾倒凤,我的心里就像是上万只蚂蚁在咬似的,好难受。” “雪儿,你明明知道我对她不过是逢场作戏而已,又何苦这样让我心疼?”龙肃离捧着她的脸,情深意浓的道:“不管是三年前你出主意让我去海外寻散血草,还是这次回来你将自己交给了我,甚至不惜为了我舍弃你大哥来陷害君绮萝……哪一桩都是在为我考虑,你对我的好,我都记在心里呢!”说着亲昵的捏了捏她的鼻子,“你个没良心的,我这么多年洁身自好是为了什么?还不是在等着你长大吗?!小傻瓜,不要多想了,你只需知道我七年前就认定你是我龙肃离这辈子的女人,我的心里从那时起就只有你一个。将来那个位置,也必定是你的!” 这一个个的消息简直将龙胤雷得外焦里嫩。且不说龙雪小小年纪竟然有这样的心机,也不管龙肃离是不是能坐上那个位置,单是她与龙肃离隔了一辈,他们俩在一起,会有可能吗? “这些我都知道的,可是……” “没有可是,我只爱你,雪儿!”龙雪还要说什么,龙肃离已然一把抱起她,将她甩在睡榻上,然后扑上去密切的将她压在身下,一边亲吻着她一边道:“老家伙已经没了做男人的能力。我白日里得到舒金全传来的消息,他去找纨夙为他炼丹。纨夙心里痛恨老家伙的手下魑魅强了他心爱的女人方柔羽,为老家伙炼了一盒丹丸。听闻他现在夜夜春歌,每晚少说也要让两名女子同时侍候,还非处子不要。听舒金全说,宫中未经人事的宫女都快被他祸害完了。”说着讽刺一笑,“呵,听说啊,还得姿色绝佳的。” “等等。”龙雪伸手隔开龙肃离在她脖子和胸前施为的嘴,正色道:“那老东西这样下去,要不了多久就会被榨干了,咱们得快些办完了事赶回去才行。” “你放心,一两个月内不会有事的。”龙肃离扯开龙雪的手,沙哑着声音道:“雪儿,别再说别的事了,十多天没和你……我想你了。” 龙雪果然不再说话,勾住龙肃离的脖子,送上了自己的唇…… 他们不再说话,龙胤便回了他和君绮萝的房间。 看见君绮萝已经睡去,龙胤解开大氅丢到一边的椅子上,担心身上的凉气冷到君绮萝,连忙以内力烘暖全身,这才缩进了被窝。 君绮萝迷迷糊糊中感觉到睡榻凹陷,身子被搂进一个温热的怀抱,眼睛立即睁开一条缝来,“怎么这么久?” “呃,阿萝,我吵醒你了。”龙胤语气中有些懊恼。 “没事的,我才眯上眼睛。”君绮萝无所谓的道。 龙胤在她的唇上吻了一下问:“那你是要听了睡还是继续睡?” 君绮萝眼睛一亮,感觉到他的话中有着别样的深意,当即道:“我的好奇心已经被你挑起来了,自然是听了再睡。” 龙胤点点头,于是给君绮萝大致讲了刚刚从沈宛月那里听来的那些事,然后又讲了龙澈已经不能人道的事。 这一系列的事听得君绮萝唏嘘不已,却并未觉得惊讶,“难怪沈宛月轻易就被龙肃离给勾搭了去,想她小小年纪就守了活寡,自然不甘心了。可是为什么是龙肃离呢?换个人不好吗?”龙澈想必也没想到自己的儿子不单给他戴了绿色的帽子,还想要他的命呢!皇家的亲情,果真是淡泊。 “这可是有原因的!实际上呢,是龙肃离找上的沈宛月,而不是沈宛月纠缠龙肃离。”龙胤意有所指,而后挑眉道:“要想听下半段,亲为夫一口。” “讨厌,早知道我自己去听了,省得受你拿捏。”君绮萝在龙胤的肩膀上轻轻的咬了一下,然后才不情不愿的亲了他一口。 龙胤这才满足了,乖乖道:“因为这一切都是龙雪给他出的主意!不单如此,就是龙珏的死,也和龙雪和龙肃离有关系!” 如果刚刚听到沈宛月和龙肃离之间的条件还只是唏嘘的话,那么此时这话已然让君绮萝感到震惊了!她一骨碌坐起来,险些撞到龙胤的下巴,“你莫不会说龙雪为了龙肃离害死自己的哥哥,只是为了陷害我吧?” 龙胤也坐起来,将两只枕头叠在一起,揽着君绮萝靠在枕头上,给她讲了后来听到的龙肃离说的那一席话。 君绮萝狠狠将这些消息联合起来消化了一遍,已经不知道说什么好了。 她想得最多的一个问题是,龙雪才十四岁而已,要是慢慢成长起来,想必不是个好对付的角色。还有,龙雪和龙肃离,同属一宗,虽然已经隔了五服,但是可能吗? “阿萝,那个断天涯,是那个艾伦吗?”龙胤问道。 “有可能是,也可能不是。”她能穿成一个小女孩,艾伦穿成一个老人也不是没可能。可是,真的是他吗?会不会是巧合呢?君绮萝思忖着道:“咱们暂时是没时间去沂南山会他的,这样吧,我写下一张纸条,明日让一名轻功好的素衣卫跟着沈宛月他们,看见断天涯后,悄悄将纸条丢给他,到时候让他自己去溯京找我好了。” 龙胤觉得这个办法可行,于是便不再多说什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