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棠书屋 - 历史小说 - 从“亲”开始在线阅读 - 第一百零四章

第一百零四章

    最初的几封邮件,他写得都不长,总发些天气啊邻居啊之类无关紧要的日常,而刘祺君的回复也是文不对题,凌乱地写着他的名字,或是简单粗暴地写着想他,心情不好,忙工作之类的话题,两个人的邮件完全没有对应起来。【】

    后来,他开始聊自己的生活,讲他的学习,讲他画画,讲他看电影,而刘祺君的邮件终于有了些实质内容,说水木设计的工作,说自己创业的艰辛,偶尔会向他讲一些朋友同事的近况。

    郑予铭也是从他的邮件里才了解到自己出国的这段时间,错过了多少事。

    寇欣儿子已经一岁多,周涵订了婚,下个月就要结婚了,黄谦在和家里冷战,因为屡教不改的浪荡恶习,刘嘉年被他爹塞进了全封闭寄宿学校,一开始哭爹喊娘要逃学,后来就开始在学校里如鱼得水,称王称霸。老夏家已经装修好了,一家人搬去新家当天还请刘祺君过去吃饭,夏至窜高到一米七,虽然性格依旧腼腆,但面对meimei时十分温柔,还问郑叔叔怎么没来。老夏逗着小女儿,觉得人生美满再无所求,方玥玥呸他一声,让他赚钱养家。

    水木设计最终还是与陈氏签订了合作协议,公司每年有30%的业务都与陈氏有关,但由于项目大周期长十分耗神,几个高层商议后决定将设计部分为三部,一二部负责日常设计业务,而设计三部主要负责陈氏方面的设计业务。

    刘祺君简单给他讲了讲目前公司的状况,还为他介绍了下几位后来进入公司的投资合伙人、高级经理与几位部长,他还把新增的十几位设计师为他介绍了一遍。

    郑予铭一下子接受不了这么大的信息量,揉着脑袋决定回头找助理要文件。

    他问起刘祺君创业的事,刘祺君勾起他下巴眯着眼笑:“为了配上我家亲爱的,不努力怎么行?”

    郑予铭睨他一眼,索性闭了嘴。

    刘祺君却不放过他,将手探进他衬衫里,沉沉地笑:“郑大设计师得有个般配的男朋友啊……”

    郑予铭腹部一颤,只觉得被他抚摸过的地方又痒又麻,他有些别扭地躲了几下,没躲开,换来对方更加肆意的流连。

    刘祺君勾起他的下巴,将嘴里的白葡萄酒渡过去。

    清甜的酒液流入嘴里,带着沁人心脾的醇香,刘祺君的舌头挑逗地勾起他的舌尖,濡湿的亲吻让他忍不住轻吟出声,手里的平板几乎拿不稳。

    “不要看了……”刘祺君将平板放到一边,又把酒杯放到茶几上,将他整个人压在沙发里上下其手。

    郑予铭也迫不及待地拥着他的肩背热烈回应着。

    刘祺君跨坐在他的身上,喘着气撕扯自己的领带,却因为急切而有些动作失调,怎么也扯不下来。

    郑予铭仰头看着他,穿着整洁浅蓝色衬衫的刘祺君简直端正又强势,挑起的眼尾流露着霸道而精明的凶猛,他的头发散开,脸部棱角分明,湿润的嘴唇微张,因为方才的亲吻而有些红肿。

    这种自然散发的男性荷尔蒙,几乎瞬间虏获了郑予铭的心神。

    他对衬衫西装一直有种近乎迷恋的喜爱,他自己喜欢穿,更喜欢看刘祺君穿。那种被束缚着的优雅让男人充满了不可言说的魅力,只要一想到把衬衫撕开后里面包裹着怎样一副有力度的身体,他就不可抑制地粗喘起来。

    他伸手拽下刘祺君的领带,将他的脸拉至眼前:“我来帮你。”

    他手法娴熟地解着对方的领带,接着是扣子、皮带……他的手伸进衣服里,在他劲瘦的腰侧来回动作。

    刘祺君几乎惊喜地回应了他的热情,比他更主动,比他更狂热。

    “想我吗?”刘祺君噬咬着他的喉结。

    “想……哈……”郑予铭浑身颤抖,脖子高高扬起,任由他动作粗暴地扯掉了自己的衣服。

    “我也想你……”刘祺君吻上他的嘴唇,“给我……”

    “给你……都给你……”郑予铭扔掉自己的眼镜,抬起腿,勾住了他的腰。

    “予铭……予铭……我爱你……”

    “我也爱你……啊……祺君……慢点……”

    他们疯狂地纠缠在一起,忘记了饥饿与睡眠,像是要溺死在这如末日一般的热情里。

    这一觉睡得很长。

    郑予铭只觉得浑身温暖,被笼罩在一个熟悉的怀抱中,舒适安心。

    他动了动,耳边立刻传来关心的问候:“醒了吗?渴不渴?”

    郑予铭嗓子发干,只好闷闷地哼了一声。

    “来喝点水。”刘祺君递给他一杯水,“有点凉,你慢点喝。”

    郑予铭大口大口地把一杯水全灌了下去,嗓子干涩的状况才得到了缓解。

    他睁开眼看到上身裸着的刘祺君,张了张口,嗓音低哑:“几点了?”

    “晚上九点。”刘祺君把眼镜递给他,将杯子放好,整个人腻到他身上,“饿不饿?”

    郑予铭只在早上随便吃了点,早就消化完毕,喝的酒更没有分量,后来做了那么长时间的剧烈运动,早就饥肠辘辘,此时被他问起,更觉得肚子空空。

    他点点头:“有吃的吗?”

    刘祺君戏谑地看着他:“你没有,我有。”

    “什么?”郑予铭疑惑。

    刘祺君再次将他压倒在床上,吻上他。

    “唔……够了……”郑予铭抗议,他身体实在又酸又软,再也承受不住剧烈运动了——今天实在折腾得有些疯狂。

    刘祺君自然是知道的,他只是在逗他,抱着他腻歪了一会儿就起来了:“我去做饭。”

    “家里不是没菜了吗?”郑予铭也跟着下床找衣服穿。

    “我让阿姨买了点。”刘祺君跟他一起站在衣柜里找衣服。

    夏天很热,不过屋里空调开得足,郑予铭翻出件t恤和棉质短裤穿好,刘祺君懒得穿上衣,随手找了件大裤衩穿上了。

    郑予铭额角直跳,果然不能对他的品位进步抱有太高期待。

    不过目光飘向对方薄而柔韧的肌rou线条,他默默地咽下嘴里的嫌弃。

    “来厨房帮忙?”

    “好。”

    两人钻进厨房,一边洗菜一边聊天。

    郑予铭被他糊弄够了,这才开始秋后算账。

    “你什么时候进的水木设计?”

    刘祺君:“你跟我电话sex之前没几天。”

    “……”郑予铭恼羞成怒,“刘祺君!”

    “事实嘛。”刘祺君低笑一声,挑眉笑道,“感觉还不错吧?下次继续?”

    “……”郑予铭脸色乍红乍白,被他调戏得不轻。

    “你那段时间一直忙着你妈的事,我也是临时去救场,太忙了,没顾得上。本来准备等你回国的时候一起说的,谁知道你一回来就跟我说分手……”刘祺君说到这里停了下来,虽然他掩饰得很好,郑予铭依然从他表情里看到了隐隐痛楚。

    “对不起……我那时候……”郑予铭开口。

    “都过去了。”刘祺君笑笑,“我理解你。”

    郑予铭沉默半晌,只能说:“谢谢。”

    刘祺君没有客气,他当得起这一句谢谢。

    郑予铭继续洗菜,想起上午在公司里的情景,问道:“对了,为什么其他人看到我们……好像一点都不意外?”

    “人人都知道你是我男朋友,有什么好意外的?”刘祺君切着菜,忽然凑过来亲了他脸颊一下,“看我结束了异地恋,为我高兴还来不及呢。”

    “什……么?”郑予铭来不及计较他的偷吻,完全震惊于他的言论。

    刘祺君无奈叹气:“傻瓜,你走得那么急,逃跑一样的,谁都知道你家里有事,只要我不说,又有谁知道你是回来跟我分手的?”

    郑予铭完全懵了:“可是……你mama不是……也知道吗?”

    “她只知道你要跟我分手,我可没说我也同意了。”刘祺君轻描淡写,继续处理着手里的rou。

    郑予铭完全凌乱了,他放下手里洗了一半的菜,站在原地试图理清头绪。

    刘祺君也不急,给他留了足够的时间慢慢想,他则专心做饭。

    郑予铭不断回忆着当初他走的情形,只记得自己狼狈离开,谁也没打招呼就远遁国外,竟然真的是……从来没有和任何人提过他与刘祺君分手的事。

    只是……但是……他以为刘祺君会说的,他mama已经知道了,他也被分手了,怎么还会对其他人守口如瓶?他……他怎么可能在其他人面前保持冷静声称自己依然恋爱中,只是和男友异地了呢?他难道不怕别人因为他有男朋友而放弃追求他吗?他……

    想到后来,郑予铭猛然惊醒。

    原来从一开始,刘祺君就没打算跟他分手。

    所谓的让他走,不过是给他一个冷静的时间,等他回头。

    他按着额头,脑海里全是当天他去机场时接到的那通电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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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郑予铭,分手这件事你做得缺德,你不能这么狠。你走可以,我不拦你,但是你得对我好一点,你答应我一件事,以后每个礼拜给我写封邮件,随便写什么我不管你,你得写给我,每周一封,多了更好。但凡你还有点良心,你就给我写。”

    “你记得我们在一起当晚你说了什么吗?你说你要是爱上一个人,就会信任他,给他安全感。这句话我现在还给你,我爱你,信任你,给你安全感。咱俩不会就这么结束的,你迟早得回到我身边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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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迟早得回到我身边来。”

    这句话说得如此笃定又凶狠,几乎不像他了。

    郑予铭放下手,就这样近距离地看着他。

    眼前这个低垂着眉眼做着家常菜的刘祺君,原来从那么早开始,就笃定自己会回来。

    “你怎么知道我一定会回头?”郑予铭问他。

    刘祺君侧过脸看着他,平静道:“因为你爱我,你也知道我爱你,我们不会分开的。”

    “你从一开始就做好准备了是吗?”不知道为什么,郑予铭觉得自己的声音有点发抖。

    “是。”刘祺君很坦然。

    “刘肃都知道?”

    “知道。”

    “你怎么知道我什么时候才会回来?要是我在美国待十年八年早就把你忘了永远不回来了呢?”

    “你不会的。”刘祺君目光深邃,眉眼温柔,“予铭,我们都知道,你不会的,我们那么长时间的感情,我们经历了那么多,我们那么幸福,你怎么可能说忘就忘了?你也知道我会等你的,不是吗?”

    过了许久,郑予铭低低开口,像是挫败,又像妥协:“是,我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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